第十八章：喪傳，驚怒，闖山
秦明不動聲色的看著這個與自己把酒言歡如好兄弟一般的劉一象，心中一動上前一步抱拳道：「劉頭，小的自從殺敵歸來，至今未回家報信，為了不使母親她們擔憂，小的打算回家報個平安，交代好了之後立即回來。」
說完之後秦明仔細觀察著劉一象的表情。
劉一象迎著秦明淡淡看來目光，突然想起上次的事情，頓時一個激靈，腦子也清醒了些，連忙擺手道：
「秦兄弟，拿哥哥當外人了不是，有事你只管去，有什麼事情我擔著。」
看著劉一象胸脯拍的直響打包票，秦明淡淡的笑了笑。轉身離去。
就在秦明離開寧邊墩不久，兩匹駿馬馳入寧邊墩下。
「老易，放吊橋，我們兄弟二人找秦大哥。」粗豪的嗓音頓時響遍了整個寧邊墩。
易不屈探頭出來看了眼，見是林家兄弟，裂嘴笑道：「你們來晚一步，半個時辰之前，秦大哥回新南莊了。」
林文浩有些懊惱的甩甩手，轉身問道：
「大哥，我們是回墩內，還是？」
「去新南莊。」
「好勒！」林文浩歡快的一拉韁繩，兄弟二人齊掉轉馬頭，朝秦明離去的方向追去。
……
新南莊下。
秦明有些皺眉的看著眼前這種場景：莊內大門緊閉，四圍冷清，本來就人煙稀少的地方現今更是沒有蹤跡。秦明心中一跳，催馬行到大門前。
「來人止步。」
剛打馬到大門前，就聽望樓上發出一聲吆喝，中氣不足。
秦明「吁」的一聲，喝住馬匹抬眼望去，莊內的望樓上多了幾把冷冰冰的硬弓，弓箭直指於他。
「我是莊內秦明，煩請告知莊內出了何事？」
話音剛落，望樓上就發出一陣噪雜之音。良久，一個身材瘦弱，滿臉菜色的中年漢子出現在懸樓上，秦明認得他，他叫段青。平素經常在這望樓上來回巡看，見是秦明，段青著急的道：
「秦明，你家遭了禍患了！」
秦明心中一顫，疾呼道：「發生了什麼事？」
「王大娘，還有你家的媳婦，妹子都被馬賊擄去了！」
秦明驟聞此言之下，心中顫抖，他怒了，緊握長槍而致發白的手指不足以表達他內心的憤怒，冰冷如死神般的目光才是他現在的心情，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秦明已經逐漸接受了現在的家庭，這些人都是他所守護的對象，現在居然有人敢來太歲頭上動土，某必踏平山寨。
原來，自秦明離開之後，秦母的身體時好時壞，不過好在秦明走之前給家裡留了十幾兩銀子，於是柳芸娘就帶著秦母連同秦嵐，還有申無愛等人去莫三當初找的那個醫師那裡，就這樣在途中出了事故。當初被秦明斬殺的馬賊不知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在半路上圍截了她們，虜獲到了小孤山，並且還到新南莊門前大肆耀武揚威……
問清情況之後，心急如焚的他不理身後善意的提醒，馬蹄四撒，單槍匹馬，快速想小孤山奔去，同時他的腦海裡也開始浮現一些小孤山的資料：小孤山地處馬營河堡二十多里，殺胡堡三十多里的一座海拔一千米上下的孤山，因為從下到上只有一條通道，如果強攻的話，必定死傷慘重，所以平時即使官府對他們恨的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小孤山首領綽號「暴龍」據說是一個百戶出身，打仗潰逃流落到了小孤山，心知明廷必定不會放過自己，將心一橫就佔山為王，當起了響馬。
山寨裡面的馬賊約有六十人上下，其中大部分都是跟從暴龍潰逃到小孤山的士卒，還有一些是當地的民壯。
事情有點棘手，先不說從這麼多老兵手上救出母親等人，就是自己安全到達山寨也是一個問題。秦明突然發現自己有點魯莽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不一步了，希望老天爺開眼。
秦明胯下的馬匹腳程很快，三十多里的路，小半個時辰就到了。
在小孤山山腳之下，仰望山頂卻又一道寨門，一夫當關的威武樣子一下子擋住了上山的道路，看著跟自己記憶中差不多的關口，秦明內心中僅有的一絲僥倖終被打破，如此關口，沒有內援，如何上去？秦明看的直皺眉頭。
……
黑夜開始降臨大地，守候在小孤山入口不遠處的秦明終於捕捉了一絲機會，但見一騎從山上下來，秦明眼中一亮，尾隨而去。片刻後回來後身上已經換上那名馬賊的衣服。
黑夜如漆。
小孤山上面的喧嘩，嚷笑之聲藉著夜空傳到秦明耳中是如此刺耳，秦明等不及了，母親她們在上面多呆一分，就多了一分危險，暗下決定後翻身上馬，希望這烏黑的夜晚，能給自己帶來光明。
馬匹不緊不慢的行著，到了寨門口秦明學著剛出寨之人的聲音嚷嚷道：「你他娘的許二，看到老子回來了還不趕緊開寨門。」
一聲恐嚇之後，果見那守在寨門邊的人一聲諂媚的說道：「八爺，您這麼快回來了。快快開門。」衝著兩邊嚷嚷之後，寨門緩緩打開，那個名叫許二的馬賊更是親自跑到秦明面前，用比剛才剛諂媚，更噁心的話語說道：「八爺，您老享用了那個小妞之後，能不能給弟兄們見見葷。」
良久沒有聲音傳來，許二心生異樣不自覺抬頭看去，只見一雙冷若寒星的瞳孔，放射出濃烈的殺機，「你不是……」
「噗嗤！」
剛想大聲說出，秦明立時補了他一槍，聽到動靜，原本守衛在寨門的馬賊向聽到動靜，正要出言提醒，卻見一支利箭在瞳孔之下越放越大，之後就沒有了聲息。迅速殺滅四人沒有驚動任何人，秦明四處望了一下，在不遠處類似守望台上，有兩名馬賊在走來走去的巡邏，倘若秦明想要繼續前進，必須要幹掉這兩個礙眼的傢伙。
曲臂，拉弓，射箭，到射中馬賊倒地，短短一瞬間完成，守望台上面的兩名馬賊被幹掉了。
之後秦明慢慢潛進，途中又射掉了擺在寨子中間，一頂燈火。也許是山寨裡面的人已經習慣了官兵不敢上山的日子，倒是沒有人發現異常。此刻山寨中人大都聚集在山寨正中間的一所大房間內，噪雜的聲音就是從裡面傳出。
「三當家的，你今天是怎麼了，我給你一個女人你不樂意，給你兩個你也不樂意，難不成你都想要了？」寨子內傳出一聲粗豪的聲音，平靜中蘊含一絲燥怒。
「大當家的，你誤會我的，我是不會碰那些那幾個女人的。」
「哦，既然三當家沒有興趣，為何要攔我去。」
「大哥，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著你了，今天截回的四個女人，其中有一個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落難。」
「老三，既然你把話挑明了，我也跟你直說了，二當家是從我拉桿子開始就跟著我的老人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好不容易有個立身之所，他卻慘遭橫禍，罪魁禍首就是你那些所謂的救命恩人，今天不管你怎麼說，我是一定要給老二報仇，如果你不忍心，你，你可以離開這裡，離開小孤山。」
「大哥……」
「不要叫我大哥，我暴龍沒有你這個兄弟，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你給我滾！」
片刻的沉默之後，只聽屋內傳出那個老三的聲音，「既然這樣，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大哥保重！不過在我離開之前，我會帶著那個女人一起離開。」
「段風，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屋內傳來大當家暴龍的一聲怒吼。
「大當家的，我段風有恩必報，不管你殺不殺我，這幾個女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的……」說完猛的一下站起，後面跟著十數個人。
「好，好……」大當家暴龍怒極反笑。目光冰冷的看著段風，而後一字一句道：「段風，我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自己離開，要麼永遠留下。」
段風低著頭，看不到表情，就在大家以為他要向大當家暴龍低頭的時候，段風抬起那張猙獰扭曲的臉龐疾呼道：「兄弟們，殺掉暴龍，重掌小孤山！」
說起來，小孤山之前還是段風的地盤，那個時候山寨裡面只有寥寥二三十人，大家雖然偶爾搶些東西，但也還算沒有做出屠村淨戶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自從暴龍流竄到這裡，威壓小孤山之後，這個山寨就換了一個主人，行事也越來越肆無忌憚。
每次劫掠回來的物資，他都私自藏去一大半，大家拋去身家占山圖的是什麼，就是這些東西，你暴龍何德何能一下子就分去這麼多？暴龍刻薄寡恩、霸道的作風，使的下面怨言越來越多，大伙也開始與他離心離德。
今日趕離段風只是一個引子，既便沒有這件事情，這種情況也遲早會發生。
「哈哈，原來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不過段風，你以為憑著眼前的這些軟腳蝦能成事？」暴龍冷笑一聲，冷冷的掃向段風身後。
段風身後的陸續站了二十多人，但長期屈從於暴龍淫威之下使的他們都是低著頭不敢對暴龍直視。
「成與不成，打過才知道！」段風亦是冷冰冰的回應一句。
暴龍斂起笑容，目光森寒。
場中，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