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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章雁門關,牧羊人 文 / 老卒

    雁門關外,長城腳下。

    山脈層巒疊嶂,蒼蒼莽莽原始森林擁抱著彎彎曲曲的道路,遠處長城蜿蜒逶迤,烽火台沿山相望,城堡巍然屹立,關口連綿不絕,隱約可以見的城堡村莊,極目望去,給人一種豪邁、蒼涼、廣袤的感覺。

    北風呼嘯,原本平靜的河面再起波瀾。

    站在兔毛河邊,秦明此刻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如果想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倒霉,真他娘倒霉!

    其實在他報名去參加旅遊團的時候,他內心之中就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在落下山崖的那刻,他才得到證實。

    「他娘的,老子旅遊一次容易嗎,居然碰到這種萬惡的事情!」這已經不知是秦明說的第多少遍了,自從來到這裡之後,秦明說的最多的也是這句話了。

    沒錯,眼前的這個「秦明」雖然人是明朝的,但他的靈魂跟精神卻是來自後世一個普通公司職員身上,好不容易爬到公司部門經理的位置,還沒來得及得瑟幾下,估計是上帝看不下去了,不等秦明繼續禍害別人就一巴掌就把在泰山旅遊的他扇到這裡。

    想他一個風華正茂大好青年,還沒有來得及為祖國添磚加瓦的,就被萬惡的穿越纏上了。成為了大明朝一名光榮的普通墩軍,簡稱軍中的苦役,尼瑪,這是黑色幽默嗎。

    最為可恥的我堂堂一個大明官軍,居然每天要來伺候這群畜生,天道何在啊!

    「咩,咩……」也許是看不下去秦明的自怨自艾了,遠處的羊群發出了一陣不知原因的叫聲。

    「去、去、去,別來煩我,老子都半個月沒吃肉了,在叫信不信老子把你給宰了,做小肥羊。」秦明衝著羊群惡狠狠的叫道。

    也許是被秦明的小肥羊嚇到了,羊群果斷的閉口了,不甘的啃著禿拉稀疏的草木。

    其實穿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沒責任心大能胡亂丟在一個歷史的角落。這種後娘養的感覺,才是最佳的人道毀滅!

    作為一次失敗穿越,起碼秦明是這樣認為的。他沒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貴生活,也沒有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權利命運,有的只是要在這個混亂的時代生存下去。

    秦明來到的時間是大明崇禎七年,是「九邊之冠」大同府殺胡堡的一名普通墩軍,剛剛經歷過韃子入境洗禮的大同府,殘垣斷壁不勝其數,莊家土地被糟蹋的不勝其數,百姓流落被擄更是不勝其數……

    來到這個世界的秦明已經被折磨的將近瘋狂了,後世的秦明是一個軍事發燒友,他對明末的這段歷史也是非常瞭解的。內憂外患的明帝國,在經歷了層出不窮的流寇戰亂後,終於歇下了最後一口氣。明朝的大纛落下之後,迎來的不是流寇的春天,卻是滿清的大纛、勝利卻被異族竊取。

    成為一個亂世人秦明覺得自己已經是很倒霉了,但現在居然還是一個常被欺壓的亂世之人。我去你姥姥的大舅奶奶的,秦明狠狠的對著兔毛河狹長的河道吐了口吐沫。

    吐出一口吐沫,鬱積在秦明內心裡面怨憤,恐懼跟不安,也隨之離去。心情也稍微好點,一種暢快的感覺也而生。

    還好老天也不是專門跟他過不去,起碼這具身體就比原來的要強許多,這世的秦明約在二十二歲,雖然比後世的秦明年輕了許多,他身體強壯,人高馬大,不但精通拳腳,而且大弓,長槍也非常擅長。優秀的身體素質也讓秦明怨憤的心稍得安慰。不過遺憾的是,這個明朝的秦明人雖然高大強壯,武力彪悍,人卻憨傻的要命,被人欺負也不知道反抗,這也讓擁有他現在身體的秦明怒其不爭。

    附身後的秦明雖然性情跟之前那個不同,不過在沒有詳細瞭解之前,秦明是不會坐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他也需要時間冷眼來適應這個世界,所以墩內的髒活累活大家都還是交與他做。就比如眼下這出墩放羊的活計。

    由於連年的大旱,土地光景不好,一年種地下來也落不下幾個子,為了生活,墩內都是養了一些羊供應糧食,但是土地都乾旱了,肥草佳美之地還能有嗎,所以這群羊也是乾癟瘦弱,難看無比。

    「該是讓它們喝水了。」秦明自言自語道,拿著一個細棍,把群羊趕到河邊飲水。看著羊群吸吮河水的悠閒樣子,秦明那顆蠢動的心平靜了下來,望著奔騰倒流的蒼頭河,一時間竟然有種大江東去淘盡千古英雄的感覺。

    這兔毛河也叫蒼頭河,蒼頭河是右玉境內最大的一條河流,屬內蒙洪河上游,洪河為黃河的一個支流。蒼頭河發源於平魯郭家窯,自西向東北方向流經燕家窯入右玉境內,經威坪、威遠、油坊、高牆框、右玉城西到殺虎口,出長城入內蒙匯入黃河,干流全長75公里,流域面積1693平方公里。

    要說起這蒼頭河,那可是右玉境內的一道奇觀---水倒流。指的是蒼頭河的滔滔河水,不像其它河流那樣東流或南流,而是向北流,流經內蒙40里入洪河,又轉向南入黃河。

    秦明默默打量著河裡的倒影,一件已經褪色的看不出原來顏色的戰襖,垮了半邊天的軍帽,還有一雙破破舊舊的紅襖鞋。這身裝束吐活脫脫的一個牧人,哪裡有官軍的樣子,但這就是大明的官軍,他身上穿著的是大明官軍的統一軍服:鴛鴦戰襖。

    依大明例:大明軍士的鴛鴦戰襖是每三年賞賜一次,不過眼下秦明身上這件起碼也有十年沒有更換了,想當初的秦明認為當兵應該會發新軍服,結果到手的軍服卻讓他傻眼了。

    破舊不說,還少了好幾塊……不過秦明的軍服上面雖然依然破爛但是少料的地方都已經打滿補丁了,補丁雖然多,但衣服卻洗的十分乾淨,這都是家內小媳婦的功勞,秦明一想到她,不由衷的就會會心一笑。

    在秦明的腰間別著一枚木製的腰牌,這個腰牌可是秦明戍邊的重要憑證。

    「咩……」一連串羊的叫聲,把沉思中的秦明拉回了現實,看了曝曬到頭頂的日頭,秦明心中自忖:馬上就要大中午,這羊也該吃飽回去休息了。

    去到樹下拿起豎立在那邊的長槍,秦明拿起長槍,一種人槍合一的感覺湧上心頭。在這個昂昂亂世,這桿長槍就是他生存的最大保障。秦明拿起槍後,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無怪乎秦明如此小心,只因在本年的八月後金的皇太極在西征蒙古察哈爾凱旋班師之後,又來大明打劫了,現在危險關頭,墩內甲長讓秦明出來牧羊,甲長對他的「倚重」真是不是一點半點就能說明的。

    ………………

    秦明趕著羊群一路南回。有些悠閒的跟在羊群後面的秦明,望了望這道路兩邊的莊稼地。

    眼下已經快到秋耕的時節了。一眼望去,大路兩邊儘是大片荒廢的土地,秦明所在的殺胡堡地處晉北之極,這個地方農牧交錯,地形是黃土丘陵緩坡風沙區。海拔平均在1200-1500米之間,由於灌溉不易,再加上這邊的氣候,十年九旱的,土地大都是荒廢著。

    後世的這裡卻是一片「塞上綠洲,荒原繡綠」不過現在的殺胡堡還是一片不毛之地:「一年一場風,從秋刮到冬,白天點油燈,黑夜土堵門,風吹黃沙起,十年九不收。」即使是種下種子也是:「春種一坡,秋收一甕,除去籽種,吃上一頓」的情況,想要在這樣的一片土地裡吃糧食,生存下去,真是一件難事,秦明的心裡沉甸甸的。

    …………

    羊群慢悠悠的一行走著,沒過多久就見到前面有一處小山丘上,一個高大的火路墩赫然矗立,墩身高達十餘米,外形猶如覆斗一般,隱約中秦明看到了上首的望廳跟軍旗,在墩的四周還有一個長達一百來米的圍牆,圍牆在外就是壕溝了,這便是殺胡堡轄下火路墩寧邊墩了,墩內守軍一共六人,秦明就是其中一個。

    臨近寧邊墩,秦明也是心中喜悅,加快腳步。

    秦明所在的寧邊墩,整個墩身夯土築成,包磚,儼然一城池的樣子。壕塹旁邊的圍牆大約高四米左右,墩內只有南面一個大門,大門門匾寫著「寧邊墩」三個大字,城門之上是懸樓,擺放的是擂石等守衛武器,還有就是控制吊橋的,整個寧邊墩所有的墩軍出入,都是依靠這個吊橋。

    秦明趕著羊群慢慢的靠近,此時的墩門關閉,吊橋拉起,羊群們看到前面無路,頓時有些急亂的往回走去,秦明看的不由朝著懸樓喝道:

    「我回來了,快放吊橋,快放吊橋!」

    不一會兒,懸樓上出現了一個尖尖的腦袋,見是秦明不由笑道:「喲呵,俺們的大牧人回來了啊。」語氣嘲諷尖酸。

    這是侯濤,人稱「瘦猴。」長的賊眉鼠眼,平日裡仗著甲長劉一象給他撐腰,沒少欺負秦明。

    秦明懶得理他,只是叫喝著開門,瘦猴討了沒趣,罵罵咧咧的放了吊橋。

    看到前方有入口,原本有些慌亂的羊群也開始羊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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