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匡匡……」金屬格柵被捶得陣陣巨響。
「彭啪」
所以門外吵得喧天沸地,囚室裡面的林海倒是雙臂做枕,閉目養神。
看到床鋪上林海的這幅模樣,門外的扎古,特瑞,歐力這些獄霸,連帶他們的一幫獄中跟班暴跳如雷。
「啊啊啊……你給老子出來」扎古一隻手探入格柵的間縫中,朝遠處床鋪上的林海虛抓,那猙獰的表情可謂是恨之入骨,四周在惡人島監獄呆了多年的人估計也是首次看到這麼壯觀的場面,在監獄裡排的上號躋身十霸的幾大龍頭一併帶人來圍堵,只是這些獄霸都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整張臉如同被開水燙過,又彷彿被人連著扇了幾十個耳光,臉帶著眼圈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
「你有種別躲在裡面我們的事,出來解決」
「搞什麼名堂,讓納西那小子把門給我打開給我打開給我他媽打開」歐力亂拳砸在金屬格柵門上,狀若瘋狂,「納西他們究竟什麼意思嫌我給的打點還不夠?」
「老大,納西說電子系統出了點電氣故障門鎖住了,暫時無法開啟這個時候畢竟是禁閉時間,如果上報維修,規章上說不過去……要是因此鬧出事,他們看守擔麻煩,我們也不好過」
在惡人島監獄,這裡是比外界更**裸暴露人性劣根的地方,有著最根深蒂固的森嚴等級和規則。這裡的這些獄霸龍頭,都是一代一代催生出來的,哪一個都不簡單,不光和看守獄卒串通勾結,身邊更是聚集了各種打手,不乏犯事前就是軍人和特警的囚犯。再有骨氣再心高氣傲的人,或者心機深沉狡詐之徒,入獄沒過多久,都成為唯唯諾諾膽怯的軟蛋。你狡詐,這些獄霸哪個沒有一眼把人看穿的毒辣?
不是沒有敢拚的狠人,但在掌握了勢力的獄霸龍頭面前,狠?永遠有比你更狠的人,不是一樣被拾掇得服服帖帖,就是遭了暗算被捅死,然後再被這些人花點功夫,屍體被打點好的看守丟死狗一樣抬出去。
在這裡,如果不是外部有點能量勢力影響,想要抬起頭做人,都是艱難的事。有錢打點僅僅就是少受點苦罷了,一天三頓暴揍變成一天一頓而已。
現在流明星已經成為了馬維家的天下,可以說馬維家統治了這裡。現在是馬維家有人打招呼,要給那個青年一點苦頭吃。
原本給一個人苦頭讓莫東這樣的人出面就是了,扎古,歐力,皮魯這些各有勢力的獄霸都沒有親自出馬的必要,只是這三個獄霸恰好最嗜那個青年這樣的細皮嫩肉。誰知道竟然出了這麼個事,三個獄霸龍頭的影響力遭到了極大的損害,這個時候如何不暴跳如雷……他們知道,如果還讓這小子好過,他們的威望也就到頭了
「,電氣故障最遲明天就會被修復到時候,我不管這小子以前是於什麼的,有什麼能耐,我也要讓他嘗到惹毛我歐力的後果」歐力攥得拳頭卡卡作響。
這邊,唯一沒有參與浩大砸門行動的莫東在一張桌子面前,用一個塑料杯子咂喝著水,朝那幾個獄霸道,「竟然電子故障,萬分之一的幾率啊所以你們現在砸門有什麼用……我就不於這種無用的事。等到系統故障恢復,那小子總會有出來放風的時候……放心,我估計他活不了多久了,而且……」莫東握著杯子,兩個紅眼圈裡的眼皮腫脹,他的喉嚨也因為承受了巨大屈辱而發顫,陰狠道,「我會讓他覺得一死了之,比活著受罪更好」
在其他囚室裡的張奇等長衛號驅逐艦的護衛軍士們,可是從頭到尾的看到了整個一幕。原本以為一會進澡堂去看到林海,會有慘不忍睹的下場,結果不光林海出來了,隨即連滾帶爬出來的五個人,直接把所有他們手下的囚犯們給嚇傻了。
他們發誓從沒看到自己的龍頭老大這麼淒慘的樣子……
得知林海用一根浴巾做武器襲擊五個人的眼睛而從容脫離,眾長衛號軍官是長鬆了一口氣,卻又為他捏了把汗。果不其然,這些獄霸豈能善罷甘休,幾十上百號人就這麼湧在了林海的牢房門口。
在之前那件事下,獄卒看守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林海最後剩一口氣就是了,那些獄霸及手下對收拾人,收拾到什麼樣的程度,自有分寸,如果放出監獄,憑借這些年手頭折磨人的經歷,他們也可以當上用刑大師了。
若是他們長衛號軍士和林海站一邊,雖然人少,也不懼怕這幫獄霸囚徒,然而這些軍士現在都是階下囚,單獨關押,不可能幫得了林海。所幸林海的牢門竟然出現了故障,這暫時能幫助他逃過一劫……可是這之後呢,明天呢,明天的明天呢?他們等得到反抗勢力打進來,或者希望來臨的時候嗎?
雖然知道林海絕對被人打了招呼不能要他死,但如果被這群窮凶極惡之輩絕不介意將林海弄成重傷殘疾……張奇知道林海還是整個計劃最重要的環節,如果出了問題,後果不敢設想。
現在整個長衛號的軍士,都在祈禱那處金屬格柵的故障,永遠不要修復。
深夜。
日間的喧囂和這時候的寂靜形成鮮明對比。
偌大的監區,只有幽明的走廊路燈在閃爍著。監區的監控屏幕,輕微的顫抖了一下,當然這樣介於微秒級別的顫抖,是值班的獄卒,僅憑人類肉眼根本無法觀測的。
咯啦咯啦。
金屬格柵滑動的聲音在夜晚響起。
但監控和監獄的報警器卻沒有任何動靜。就連一到夜間就會打開的監獄內自識別自動機槍都沒有半點響應。很明顯,這次的「電氣故障」似乎恰好覆蓋了整個監獄。
一個黑影,半邊面容映著路燈
燈的光芒,出現在監牢門口。如同準備淌渡煙霧繚繞黃彼岸的幽靈。
黑影動了,前行,沿著暗色壁燈的走廊行進,而此時監控系統之上,沒有任何他的影跡,這個黑影就像是隱形了一樣。
他來到其中一間門外牆壁寫有「扎古」名字的房間,停步,邁步,在金屬格柵門朝旁滑開的同時,一步跨了進去
金屬門在後面關閉,也同時隔斷了這個黑影。
和其他獄霸龍頭一樣,扎古這類人有擁有一件單獨的囚室,所以,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一時之間,也沒有人會知道。格力猛地睜開眼睛,駭然發現不知何時來到床邊的黑影,剛要大聲吼叫掙扎,黑影一把掐住他的喉嚨,勢大力沉的力道直接把他拖下床甩在冰冷的地面。那股力量讓扎古只感覺一種恐懼,那是連他這樣的悍徒都感覺巨大得根本難以掙脫的力量,當然也可能有他剛剛從沉睡裡被驚醒,抖遭驚嚇身疲手軟的因素,但這個時候他哪裡顧得到那麼多,光是在整個流明星最為森嚴的監獄裡單獨的囚室出現另一個黑影,他就已經駭得脊椎血液逆流。
黑影也沒怎麼動作,他就感覺自己身上數個關節宛如被鐵鉗碾過,胸口連遭數記讓腹內翻江倒海幾近嘔吐的重擊,身子突然高高離地,又重重落地,那一瞬間的劇震彷彿身體不是自己的了,只感覺在這個黑影控制下騰起墜下,不斷摔打,意識神志都滑向模糊的邊緣。
暈過去之前,看到那有些眼熟的黑影在夜裡露出毛骨悚然的一個笑容,格柵門竟然在他面前自動打開,監獄十級戒嚴的系統在那幽靈黑影面前形同虛設,對方彷彿走入黑霧,消失無蹤。
這個夜裡,五個獄霸的房間門開了又關,然後這些房間裡都傳來劇烈聲響,類似於撞牆或者重錘撞地,但因為監獄隔音良好,只有與他們相近的囚室察覺到了異象,但裡面的囚徒哪敢多管閒事,就算是聽到痛哼,骨折和求救的聲音,誰知道是不是這些變態的人物正在夢遊自己毆打自己呢?
這是最後一間囚室,莫東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夜色有些詭異,或者門外監獄中那些隨風送進來偶爾夾雜一些似有似無淒厲的慘嚎聲,察覺到了什麼,總之,他一晚上沒有入睡。
無論白天,還是晚上的事情,整個都透露著一種詭異。一種他在惡人島這麼多年以來,還從未出現過的詭譎。
側著身的莫東,眼睛突然睜開,他佈滿血絲的眼球,開始一點一點轉動,因為他切切實實聽到了,囚室門悄然滑開的聲音,有「東西」來到了他的床邊。
莫東的呼吸突然粗重起來,他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他突然意識到,如果自己的床邊真的有東西,那麼這個「東西」,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站在床邊,就這麼靜靜的把他給「看著」。
一股從腦門頂躥向腳邊的麻意讓他整個人都如墮冰窟。
他猛地從床上翻起,手上的螺釘伴著發麻的頭皮朝床邊拋射而去。這個時候眼珠不忘朝床邊一掃,通體汗毛倒豎他悚然發現床邊,真的站著一個頎長黑影
黑影也不見怎麼動作,手揮動,他拋射出的螺紋釘就全數落地。
然後黑暗中一隻手探過來,捏住他的手,揉了揉,莫東雞爪一樣的五指只聽到「辟啪」聲下,亂七八糟折成一團亂麻!
「啊啊啊手手」
劇痛的莫東眼淚婆娑的在身後的牆面胡亂一蹬,準備彈向角落邊,跳起的剎那,腳下突然一緊遭到大力回拖,他魂飛魄散的發現黑影已經牢牢握住了他的腳跟。
蓬莫東的鐵架床從中折彎他整個人被摔在床上,這一甩就讓他近乎癱軟。
這個時候,他終於看清楚了這個黑影的面容。
莫東的臉龐,現出只有平時他折磨別人才有的扭曲慌亂驚懼,「是你你要於什麼!你要於什麼?……救命」
慘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