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自己妹妹居然在幫卑鄙小人說話?
好人?
哼,好人能先他一步放出風聲,說是自己污蔑了他?才短短一天的功夫,聽這陣勢,似乎還很得民心呢!
什麼?很多姐姐阿姨去看他?有什麼好看的!這群女人是不是閒的沒事幹,欠自己爬牆頭啊?!
少爺桃花眸子裡冰寒一片,什麼小女孩?什麼治病?什麼包子?聽著跟戲文裡的苦情戲差不多個樣兒,真看不出來啊,卑鄙小人你原來也是個能演戲的角兒?
一刻不顯擺是不是難受啊非要搞這麼多事兒!
「哥哥……」
沈如雨剛想繼續說什麼,旁邊夏涼早就發覺了不對勁兒,連忙衝她使了個眼色,偏來還忘了自己眼部「有傷」,當即「哎喲」一聲叫了出來。
少爺整個人正處陰暗中,被夏涼這一鬼吼扯回了神,不禁怒從中來,盯著他半邊漆黑的眼眶,喝道,「你眼睛上的這一坨是怎麼回事?」
不說不來氣,一說夏涼也來了火,單腳一跳叫了起來,「都是姓向的那龜兒子給害的!」
忙不迭將前因後果聲情並茂的現場演繹了出來,尤其是八公主那一段,陰陽怪氣的學那腔調,將沈如雨給逗得哈哈大笑。
可少爺卻半分也沒笑出來,忍著性兒將原委聽了個清楚,對夏涼一招手,「你過來。」
夏涼鼓著嘴,以為少爺必定幫他想到了什麼報仇辦法,連忙熱切的將頭探了過去,可他到底還是天真了點。
少爺攢足力氣,一腦瓜子賞了過去,「蠢貨!出門都不帶腦子嗎?丟人現眼!」
夏涼抱著仍有「餘震」的腦袋,縮到床頭,淒淒哀哀的看了一眼少爺,又被瞪了回來,連忙垂下腦袋,總算正確形象的明白了一個成語叫「池魚之殃」……他就是那倒霉的魚,至於禍頭……
夏涼癟嘴,看向窗外,現在主子間的水實在太深了,他一個小小的奴才,摸不透也淌不過,總之只有挨打出氣的份兒……
人生,果然是黑暗的。
沈如雨聽完夏涼這前後活寶的一通演說,終於覺得疲累摟著少爺的脖子沉沉睡了過去。期間九王爺領著人來過一次,但見少爺難得安靜的躺在床上盯著窗外發呆,彼時也看到他懷中的沈如雨,大感詫異的同時,也非常識趣的走了。
時間過的很快,大抵受沈如雨睡眠的影響,少爺也不知不覺得跟著睡了過去,再等聽到響動,已然天黑沉沉。
「少爺醒了?」
是黃大海著一身藍色的宮服,笑臉盈盈的站在床旁邊。
少爺眨了眨眼,下意識就往旁邊看去,但見沈如雨依然睡得沉穩,這才張嘴應了他一聲。
「黃總管,來了多久?」
「不久不久,才一會兒。」黃大海連忙機靈的將聲音放小了點,看著沈如雨睡顏,讚道,「小小姐真是純真可愛。」
少爺笑了笑,瞥見夏涼在其背後努嘴,指著旁邊一摞禮盒補品,頓時瞭然於心他來的目的。
「可是皇帝叔叔差你來看我?」
「可不是,皇上念得緊,命雜家過來看看少爺現下如何。」
黃大海連忙笑著回道。
「還好,有勞皇帝叔叔掛心,回去替我問安,告訴他老人家,我可還想吃御膳房的錦花魚呢。」
「呵呵,」黃大海笑盈盈的點頭,「雜家回去一定稟告。」
話罷,他又不動聲色的四下打量了番,當瞥見滿牆「坑坑窪窪」的字畫時,心中不禁暗自搖頭,嘴上倒還例行公事的笑問道,「少爺在七王府住得如何?」
如何?
少爺本想說還行,可腦中驀然想到中午沈如雨說街上的那番場景,這口氣就好不到哪裡去了,「甚是無趣。」
「哦?」黃大海連忙說道,「少爺有哪裡不滿或者缺的儘管跟雜家說,雜家也好幫您安排齊整。」
缺的?
少爺一扯嘴角,眼神晦暗,脫口而出便道,「本少爺在這裡是缺酒缺肉……還缺女人!」
哼,可不就是比不上某些人都被罰巡街了還那麼逍遙?
僵住笑的可不止黃大海一個人,連帶著後邊夏涼都傻了眼。少爺,您這玩兒的是哪出啊?其他也就罷了,這女人能隨便要嗎?更何況還是重病之中啊?!
「這……」
黃大海瞅著少爺略微蒼白的小俏臉,暗道,真是不改風流本性啊,只是,他好想再問一句,您現在體力能跟得上嗎?
「怎麼?黃總管能不能幫忙辦齊整?」
懷裡沈如雨鼓著嘴動了下,少爺聲音放輕,挑眉揶揄的看向黃大海。
「雜家……」黃大海抿了抿唇,笑得有些牽強,只好折中道,「雜家回去會向萬歲爺稟明的。」
「如此甚好,本少爺行動不便,恕不遠送了。」
少爺抬了抬手,示意你可以走了。
還知道自己行動不便?黃大海嘴角一抽,趕忙一甩拂塵,識趣道,「少爺好好修養,雜家就先告辭了。」
夏涼連忙跟著將他送了出去,彼時沒一會兒又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少爺蹙眉,「又喝粥?」
「福伯說你這兩日只能喝粥了。」
「放那兒!我還不餓……」說著不餓,那肚子就先一步叫了起來。
夏涼抬眸,不敢戳破他,裝模作樣的放下碗勺,「那您餓得時候再說一聲。」
少爺頭一揚,射了一記眼刀子出去,完全沒有被窺破的尷尬,沉聲喝道,「滾!」
滾就滾……
夏涼心裡偷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面上還裝著「您不喝粥奴才我很傷心」的樣子,慼慼然帶上門退了出去。
可剛一走到門邊,就感覺一陣陰冷的寒風就從背後刺了過來,還沒等反應,只覺眼前一道紅光閃過,彼時門「砰」的一聲被踢開,赫然是喬楚涵一身「護衛」服,陰煞煞的走了進去。
「沈如塵!你跟黃大海說要什麼?再給本王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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