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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跪祠堂 文 / 沈大俠

    夏涼倏地一下反應了過來,捏著最後一塊雪糕,心有餘悸的吞了口口水。

    「少爺,不可能吧?那咱們這些年的……」

    只聽得簾後傳來一陣嘩啦的水聲,接而靜的不可思議。

    半晌,少爺冷笑了聲,「他們鬥他們的,咱們照常就是了,看吧,這京裡馬上就要熱鬧起來了。」

    夏涼蹙眉,好一會兒才醞釀著問道,「那少爺是知道皇帝中意哪位了?」

    「多半就如我所猜測的那般。」少爺說。

    夏涼一驚,忙問,「是誰?」

    「過些時候你就知道了。」

    少爺冷哼,很是不悅,卻並未明確回答,反而轉頭又衝夏涼吩咐道,「小涼子,你得閒去打聽打聽十年前華淑妃是怎麼死的。」

    華淑妃?

    夏涼不甚熟悉宮中妃嬪,但一下聽到了個關鍵詞「十年前」,整個人猛地一震,似是明白了過來,頓時一聲驚呼,「難道跟老爺的事兒有關係?」

    簾後,少爺情緒神情不明,聽得這問,卻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平靜無波道,「關係談不上,可跟皇后有牽扯。」

    夏涼這才緩和了些,一邊消化著少爺說的信息,一邊將目光轉到手中的雪糕上,鄭重的應了聲,張嘴……

    「把衣服遞過來!」

    夏涼一口咬到舌頭上,忙不迭摀住嘴,憤憤的隔著簾子瞪視少爺,他想吃個雪糕容易嗎?

    「快點!」

    少爺不耐煩的從簾後伸出一隻雪白的藕臂,非常大爺的在空中晃了晃,口氣惡劣。

    夏涼深吸一口氣,吞了一口血水,只得先將那塊雪糕擱在桌台上,認命的轉身從榻上把衣服抱了過去。

    少爺起了身,胡亂的擦了擦,就瞅著夏涼閉著眼睛神情似乎很不耐,倏地瞇起了桃花眼,盯著他嘴角旁那一絲絲白色屑末,蹙起了眉。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做事情要幹淨利落,別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少爺俏臉微冷,扯過夏涼手中的白布,熟練的圍了幾圈,在肩胛處打了個結。

    「說過……」

    夏涼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識的就檢討起自己最近做的事兒,卻是越想越狐疑,心頭不免就有些忐忑了。

    少爺冷笑,穿起中衣,跨過簾子,果然一下就看到了桌上那塊香嫩的雪糕。

    「那偷吃了別忘擦嘴也要我提醒你嗎?」

    就聽那聲音咬牙切齒,夏涼心頭驀地一震,頓時恍然大悟,忙不迭睜開眼睛揚起笑就開始解釋,「中午吃剩下的,扔了可惜……」

    少爺這雙眼睛,何其明亮?

    「唷,」少爺笑著將那塊雪糕拿起,睨著夏涼,「身為揮金如土的沈家大少爺的管事,還吃剩物,這怎麼可以?」

    話罷,笑容一收,冷臉一把將雪糕扔到了地上,還不滿意似的又去踩了一腳,頓時本來香嫩白皙的雪糕,一下變成了稀巴爛。

    夏涼一聲哀嚎,「少爺!我只是吃個零嘴,你何必……」

    「你知道問題不是出在吃零嘴上面!」

    少爺眼刀子立馬射了過去,抖開手中的臉巾一把甩到夏涼身上,「過來擦頭!」

    夏涼忙不迭住了口,哪裡敢爭辯,只得神情哀痛的繞過雪糕屍體,撐起乾燥的臉巾給大少爺擦起了頭髮。

    「你給我警醒著點,再叫我發現一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半晌,少爺端坐在榻上忽地轉頭盯著夏涼又冷冷道。

    夏涼心頭一縮,忙不迭應了聲,趕緊收起慘相,專心致志的擦起了頭髮。

    少爺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垂眸盯著地上的雪糕久久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直至夏涼將一切打點好,準備叫人將水抬出去時,少爺才抬頭衝他溫言溫語的說了一句,「等以後,你想吃多少我都給你買。」

    ……

    沈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少爺的事兒從來都不缺人去告訴老太太,這邊又進了一次刑部,雖然跟吃飯喝水般平常,可總有人能拿捏到老夫人的氣點。

    沈如雨嘟著嘴剛想開口,老夫人一個冷臉,「你還要幫這逆子求情?沒看見如風如雲還躺在床上嗎?」

    得,晚飯也甭吃了,祖宗祠堂給您留著位呢!

    少爺淚流滿面的瞅著老夫人,左手是金鞭,右手是板子,二選一還怎麼的,你自己看著辦。

    這衡量來衡量去,今兒個自己這身板實在是吃不消任何外來傷害了,只得提著褲腳,識相的去跪祠堂了。

    說起沈家祠堂,眾人津津樂道,那蓋的絕對是金碧輝煌,威嚴肅穆,雖然連著沈家大宅,但絕對不小,這光從頭走到尾,也要花上好一段時間。

    此祠常年都有人看守巡邏,不輕易放外人進來,據有幸參觀過此祠的人說,比起皇家的祠堂沈家也差不了多少,裡面都以玉石鋪面,黃金漆牆,各種珍寶隨處可見,相當的奢華。

    眾人感歎,到底是有錢人啊,就光看那圍牆高門也能窺探一二了。

    比起外界對這祠堂的咂舌,少爺卻是忍不住要吐舌!

    想他他活了十九年,除去人生前半段懵懂無知,天真無邪,後半段紙醉金迷,聲色犬馬,這中間一段,可就留在裡腿酸腰軟,長吁哀歎。

    祠堂看守人,是沈家幾代的老奴才曾叔,六十幾歲的模樣,留著一把雜亂的鬍鬚,性格甚好,特別喜歡喝酒。

    比起其他人見到少爺厭惡膽怯,這曾叔可就截然相反,對少爺是極為喜愛,每一次少爺來,他老人家都能高興個老半天,提著一壺酒,對著跪在菩墊上的少爺,能一下侃到大半夜。

    從左邊牌位的老祖宗,介紹到右邊的老祖宗,各種軼事趣聞,都快趕上那說書的了,可別提有多稀奇了。

    那會兒少爺還小,有一段時間還特地為了聽故事,去揍人進來。

    可不及來得次數多了,也慢慢長大了,有些稀奇的事兒……實在是無法相信了……以至於少爺後來一見到這曾叔,就忍不住頭疼,偏偏他跟奶奶還一般年紀,也算是看著自己長大的,哪裡能開口?哪裡能動手?

    這不,遠遠的,少爺就瞅到曾叔老人家萬般寂寥的坐在走廊上,心下一歎,果不其然,一等見到自己,立馬興奮的迎了過來。

    「少爺你可來了?這腳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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