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歲的年齡,放在這個惡少身上,實在是太稚嫩了。
稚嫩到與幾乎同齡的自己相比,他的皮膚竟如此細膩,骨頭如此鬆軟,甚至於那不堪一擊的力量都……
喬楚涵心驚如鼓,腦中不可遏制的竄出一個瘋狂的念頭,迫使自己將視線垂直的往那白皙纖細的頸脖看去。
募地,黑眸一睜,卻是呆愣住了。
那白頸倒仰的中段處,弧度優雅的凸起,赫然,是男子的喉結無疑!
他倏地驚得一身冷汗,為自己剛剛腦中猛然竄出的那個念頭。
連忙觸電似的一把鬆開沈如塵那柔弱無骨的手掌,猛地將他從自己懷中推開,一個彈跳,驚離了三丈遠。
「啊……」
少爺正睡得酣,猝不及防一個倒栽蔥,整張臉都貼到地面上去了,頓時吃痛的咋呼了聲,迷迷茫茫的睜開了眼,那晶亮的桃花眸子被燭光所照,猶如一汪秋水,霧濛濛又水亮亮。
喬楚涵一震,那錯愕的表情仍然僵在臉上,心律驟失。
惡少不愧是惡少,愣怔的眨了眨眼,人還沒清醒,張牙舞爪的立馬變了臉。
「哪個兔崽子,找死啊?」
他一出口,整個靜思閣四壁都充斥著濃郁的痞氣,何而再談剛剛的恬靜與純摯?
喬楚涵猶被當頭一棒,慶幸與一種截然相反情緒齊齊湧上心頭,感覺自己定然是中了什麼魔障,否則怎會出現那樣的幻覺?
少爺清醒了,盯著面色不善的喬楚涵,再結合自己這吃了一嘴泥的姿勢,頓時火冒三丈,拍地而起,揭竿就罵。
「卑鄙小人,你竟敢推本少爺?」
喬楚涵這會兒就更冷艷了,連解釋都覺得是沒必要,陰森森的四個字,足夠定住惡少了。
「想接骨了?」
好吧,少爺梗著脖子,果然僵在當場。他囂張了這麼多年,後知覺悲劇的發現,自己原來是個假把式。
「你!」
羞憤,尷尬,郁粹以及懊惱各種情緒摻雜到一起,只能握拳,咬著銀牙氣鼓鼓的憋不出一句話。
喬楚涵蹙眉,冷臉相對,譏誚的勾起紅唇,滿目鄙夷。
守門的公公著實被嚇了一跳,剛剛還靠著跪在一起的兩人,怎麼眨眼之間就跟要打起來似的?
剛想抬步上前詢問,後首只聽「噌噌」一群人急忙忙的直衝殿門而來。
「少爺!」
一聲喜泣的叫聲,瞬時吸引了殿上正劍拔弩張的二人。
沈如塵一撇頭,便瞧著夏涼精瘦的小身板,跟隻老鼠似得竄了過來。
還沒等他張口,那廂哭天搶地,跟自己快要重病身亡似的,連忙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摸了個遍,哽咽道,「嗚嗚,少爺您可受苦了……奴才蹲在殿外,心中憂慮,茶飯不思,著實掛念的緊……」
沒等話畢,沈如塵額頭青筋直跳,正愁怒火沒地兒發,抬起一腳就踹了過去,「給我閉嘴!」
「呵呵,王爺,少爺,可受累了。」黃大海一甩拂塵,腆著笑沖二人行了一禮。
喬楚涵俊臉暗沉的瞥了惡少主僕一眼,頓覺乏味。姿態雍容的背手在後看向黃大海,「父王氣消了?」
「呵呵,王爺說笑了。萬歲爺哪兒能真跟您置氣啊,一時氣惱罷了。可不,這會兒惦念著您跟少爺,特地讓奴才來請兩位去晚宴,與百官共賞煙花戲曲呢。」
「可有舞姬?」
嘿,少爺這廂一聽,立馬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