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黃的燭火將整個房間漆染的慵懶而曖昧。
那一張寬大華麗的軟榻上,兩具「癡纏」在一起的軀體,讓撞門而進的眾人目瞪口呆。
只見上面壓著的那人,一頭烏髮鋪散而開,只著褻衣且還半露香肩,那俊美妖異的面容猶如神袛,正瞪大雙眼直盯著身下被壓之人。兩廂一對比,那被壓之人體格就顯得格外嬌小,那一臉曖昧的酡紅,微微張合的紅唇,泛水盈盈的桃花眸子,欲說還休……
他還用雙腿緊箍著那人的細腰,雙手因為某種原因而被反制在頭頂,加之這滿地激烈「癱軟」的衣服,二人「禁慾」的姿勢,頓時,一股詭異的氣氛將眾人定在當場……
夏涼「咕嘟」一聲吞了口口水,腦袋有點懵,十幾個事先聽到大叫的奴才,都以為少爺已經得手,輪到他們上戲了,不管不顧那幫巡邏的護衛,一頭就衝了進來,準備來個捉姦在床,不可抵賴等等……
哪裡曾想竟是這番情景?!這奸,算捉了嗎?
相比較癡傻的奴才,王府的護衛們就顯得從容淡定多了。
呆愣片刻,忽地齊刷刷抽出砍刀,將夏涼一眾圍在中間,大聲斥道,「大膽狂賊!竟敢私闖七王府,破壞王爺好事,該當何罪?」
好,好事兒?這是一個多麼邪惡的詞彙……
夏涼只覺嗖的一下,魂歸來兮。精瘦的小身子往下一蹲,給那喊得最大聲的護衛一記飛腿,「兔崽子,眼瞎啊!我家少爺是男的!」
一聲「男的」瞬間將喬楚涵從呆愣中拉回,他立刻驚悚的將五指抽離開惡少細滑的頸項,全身湧上一股厭惡感,那好看的眉頭倏地擰緊,轉頭冷冷的盯住大打出手的夏涼,喝道,「放肆!」
一眾奴才如夢初醒,「嘩」的一下吵嚷開來,毫不示弱的各自從袖中抽出一把把噌亮的匕首,與眾護衛對峙起來。哼,這滿京城他們少爺都敢橫著走,何況一個小小王府?眾奴才腹語,完全忘了前兩天是誰將他們捆成粽子一般扔到刑部……
「咳咳……」
這邊少爺一口氣總算提了上來,馬不停蹄地就開罵,「死娘娘腔!卑鄙小人!放開我!」
娘娘腔?
滿屋子的護衛驚得下巴險些都掉地上了,這人是嫌命太長了吧?
「找死!」
喬楚涵光潔的額頭青筋突起,別人沒聽懂,他可聽懂了。一想到剛才這惡少將自己當作什麼美妾,還存了那樣齷蹉的心思,他就怒從中來。
一聲冷喝,喬楚涵倏地拉起沈如塵的身子,一個借力,只聽「卡嚓」「卡嚓」兩聲,他依然擒著惡少的雙腕,但人已翻轉至其身後,那一身凌亂的褻衣,黑髮飛揚,香肩半露,俊美的面容陰沉無比。
「少爺!」夏涼一聲驚呼,感覺不妙。
大少爺只覺身上一輕,沒了束縛,還沒待回過神來,忽覺屁股一陣鑽心似的疼痛,卻是那人一腳將自己給踹了出去……
大少爺一個趔趄,猛得向前傾了十幾步,停頓。半晌,眾人只覺得這屋子裡佈滿了一種狂暴的煞氣,少爺直挺著消瘦的小身板,在燭光中背影漸漸變得高大……
終於,他在一個世紀後緩緩轉過了身,透過那亂糟糟的黑髮,眾人看見了他赤紅的雙目,和晃蕩的……雙臂……
他老舅的,居然被……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