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刑部的板子並沒打得那麼重,十來板說不上皮開肉綻,亦或是傷筋動骨,只是大少爺從小嬌生慣養,細皮嫩肉,所以落得個淤血腫脹罷了。
皇帝賞賜了一堆補品和膏藥,加之這兩天沈如雨頓頓給熬著山藥蹄膀,這整個流程補下來,第二天便可下地轉悠了。
他本就是個待不住的主,剛躺了一天就直嚷著煩啊,膩啊。夏涼只得抓來幾個隨從,湊成一桌,陪著大少爺打馬吊。
後首老夫人和二房的差人來看,見少爺趴在床上,生龍活虎的抓牌扔骰子,心中便對他這傷的輕重有了數,全府內上下,都巴不得他能在家裡安生兩天,所以只讓廚房多做些滋補的,也就沒當回事兒。
但豈料這後半夜,一院子的奴才主子搭梯翻牆,一個個都沒了影兒,再等發現那已經為時已晚,且一發不可收拾了!當然啦,這是後話。
沈如塵斜躺在馬車的軟榻上,一身烏亮的黑綢長袍,碧玉腰帶,腿型筆直修長,姿態從容慵懶。他的長髮披散在兩肩,頭頂插了一隻白玉簪,鵝蛋臉消瘦且白皙,燭燈下,他的眉毛細長,皮膚光滑,尤其是那雙晶亮剔透的桃花眸子,光華衍生,再配上那俏挺的鼻樑,微紅的薄唇,整個人只靜靜的不語,一股嫻靜優雅撲面而來。
只是這嫻靜優雅卻維持不到半刻,只聽他對著車外的夏涼開了口,「兔崽子,還沒到?本少爺屁股都癢了!」
當即又恢復了那般粗俗與不堪,何而再談氣質?
「快到了少爺,奴才今兒個圍著這府邸轉悠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在西牆那邊找到了一個缺口,牆內是個花園,中間有一條池塘,再後面就是三間廂房。奴才琢磨著他們這剛搬家,靠花靠水的地方定然就是女子住的,嘿嘿……」
夏涼自發的帶著兩聲奸笑,全然不知自己有何等邪惡。
少爺雙眼一亮,撩開車簾子,就著漆黑的月色看到了馬上那尖嘴猴腮的夏涼,當即欣慰的點了點頭,讚道,「小涼子,這事兒辦的好!等下少爺我一喊,你就帶著他們衝進來嚷嚷,勢必要讓他們全府的人,看到少爺我和他的美妾……嘿嘿嘿……」
夏涼點了點頭,這事兒他幹得多了,自然懂得如何做。只是他似乎又有些擔心,「少爺,這個七王爺的美妾咱們也沒看到過,會不會再搞錯了……」
大少爺隨即面色一冷,惱怒了,這是對他「能力」的一種質疑,那是絕對不允許存在的。隧斥道,「狗奴才!少爺我也是萬花叢中過來的人,別說他一個小小王府,就是全後宮的女人站在一起,少爺我也知道哪個是妃嬪,哪個是宮女!這點分辨能力再沒有,還怎麼混?」
也對,這方面還沒見少爺失過手,夏涼立刻充滿敬畏的點了點頭。
少爺這邊還洋洋自得,一仰脖子,望著漆黑的夜空,挑眉歎道,「你不懂,這就是所謂的,唯熟練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