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二十日,海上已經隱約可以看到大陸的影跡,而在茫茫海面上,也已經看到海船的身影,那是沿海的漁民出海的漁船,即使在沿海戰爭不斷,硝煙四起的境況下,這些漁民也出海捕魚。
生活不易,人即使在惡劣的環境中也要為生活奔波。漁船看到海上的大型船隊,遠遠的避開。
「老頭子,好多英國船!」漁舟上正在收網的中年婦人對身邊的老伴說。
「看著不像,我前幾天見過那些英**船,沒有這些大,還有,那船體的形狀和船帆的樣式都不同。」一個已經鬢角斑白,眼睛被海風吹得紅腫的來人看著那些大型海船,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日已過午,從巨大的海船上已經可以看出城鎮的輪廓,廈門已經可以在望。
而就在此時,從廈門城城北和城南傳來隆隆的火炮轟擊聲,這種聲音即使在海上的張振宇一行人也可以清晰聽到,如同陣陣雷音一般,響徹周圍的水域。
陸軍已經動手了,看來張繼這小子毛躁的脾性真的沒有改,一來到廈門就迫不及待的投入戰爭。幸好張振宇算好了行程,要是晚來一步,真說不好會生什麼事情。
隆隆的炮聲響徹廈門城,城裡的英軍都已經被驚動,他們在這裡停駐已經有一些日子,廈門剛剛被攻下的時候,清軍還做過幾次努力,想試圖重新奪回廈門,但是經歷了幾次慘敗之後,廈門已經很少有戰事發生了,英軍將這裡當做一處停泊的港口和物資的中轉地。沒有想到,周圍的清軍此時又不安分,竟然又一次進攻而來。
而且聽這聲勢,比前幾次的進攻更為猛烈,城內的英軍迅速的向炮聲隆隆的城南和城北支援。
在英軍的視線之中,城南的城門此時早已不能用城門來形容了,在敵方的炮火之中,整座城門都被轟成了廢墟,廢墟之中,可以看到斑駁的血跡和掩壓在碎磚碎石之間的殘屍,什麼時候,敵人的火炮威力已經到了這般地步。
前來支援的英軍感覺到一絲涼意,似乎廈門的上空猛然流經了一股強冷空氣。
眼前的局面讓他們感覺,這一次似乎不是清軍進攻這般簡單。
前些日子,他們已經得到消息,廣東的那位已經答應滿清朝廷,即日發兵北上,接手東南沿海海防。難道,那位已經到了,此時,不少英軍心中陣陣恐慌,這些都是廣東曾經留下過足跡的老兵,他們此時還能想起和那位征戰的經歷。英軍在漫長的大清海岸線屢戰屢勝,但是卻在那位手中屢戰屢敗,數次的大小戰役,竟然沒有一次能夠取勝,甚至連平手都做不到。
在虎門海灘,幾千英軍被對方數百人的隊伍逼退大海;四方炮台,堅固的城防工事沒有阻擋對方的腳步半分;廣州城外,幾千英軍在火焰之中掙扎慘死或被俘;珠江口岸,近百英國船隻在烈火中化為沉寂的灰燼;虎門鎮上,幾百英軍竟被嚇的連夜逃竄
英軍很少經歷過這樣的敗績,而且是在一個人的手中接連吃虧,即使放眼環球,能讓英軍受到如此慘敗的人物也未曾出現過。但是到了廣東,到了這片本來已經被英軍視為囊中之物的地方,他們最後卻不得不狼狽的撤走,而且不敢再進犯伶仃洋水域和珠江口海域。
恥辱,**裸的恥辱,但是卻不得不讓每一個英軍兵士接受。這是在英軍的臉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不,是連續抽了幾巴掌。
此時,見到城門的慘狀,他們在第一時間已經想到,是那位的隊伍已經北上了。
幾乎是在一瞬間,英軍的支援隊伍之中竟然有人要拔腿就走。對於廣東那支隊伍的恐懼,對於那個人的恐懼,已經深深植根在有些人的心中。就在此時,遠處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伴隨著聲音,視線之中,一群群手握火器的兵士從城外迅速的向著這邊衝殺而來,那些人中很多人都沒有留辮子,這些沒有留辮子的人讓英軍確信,確實是那位的兵士已經殺到,在大清國之內,也唯有張振宇的人馬敢於剪掉腦袋後的辮子。也是唯一一群剪掉辮子,而大清朝卻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不知的人。
此時這些人如狼似虎的撲殺而來,人群的隊伍像是一道道狂怒的海嘯一般,聲威震天,浪潮撲面而來。
隊伍之中冰冷的鋒芒盡顯,陽光之中,刺眼的寒光耀人雙眼。
而就在此時,從東部的沿海海域同樣傳來隆隆的炮聲,比之陸地上的火炮更加的密集和可怖,站在高處,可以看到廈門海港那裡騰起了道道黑煙,黑煙繚繞,空氣海風捲來陣陣硝石硫磺味道,硝煙瀰漫的廈門海港,此時已經可以看到陣陣火光。
「大人那裡也動手了,兄弟們,跟我衝!殺黃毛鬼子!」張繼一聲大喊,手中竟然拿的是一把雪亮大刀,這小子還是以前那個張繼,勇字有餘,拿著大刀就沖在隊伍最前面,身後的幾個人想要護著他,都跟不上他衝擊的腳步。
英軍看到如同潮水一般捲來的張振宇軍團,也同樣聽到了東面的炮聲,憑借聲音,他們已經猜測到是海上的海船那裡出了問題,要是海船被對方擊沉或者拿下,那麼他們連退路都沒有了。
此時的海上,英國戰船也早已發現了張振宇的船隊,精良的英國海船已經擺出了戰鬥的隊形,黝黑的炮口中,火焰接連噴射而出,巨大的船體在大炮後座力的作用下輕輕晃動,攪亂周圍的海水。
張振宇的海船上,黑色的將軍鐵炮在炮手的操作下,同樣噴射出陣陣的火焰,爆炸聲在遠處響起,攪起陣陣浪濤和片片火光。
經過第一輪的對射,英國的軍艦就遭受重創,一艘長有二十餘米的巨大海船尾部被擊穿,洶湧的海水迅速捲入,整個船體瞬間傾斜,最後傾覆進茫茫海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