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逼近,張振宇和徐寧遠談論著自己的事情,像是對街道上出現的老嫗沒有絲毫的防備。
但是暗地裡,張振宇已經將自己的注意力暗暗集中到即將和自己擦身而過的這個老嫗身上。
「裝的太過,就有些過猶不及了。」張振宇心中有些震怒,當看到這個老嫗的時候,他就已經看清楚,這個老嫗絕對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這般衰老,儘管她裝的非常像,但是她卻忽略了一點,這一點就是腳。
現在是滿清末年,年間還流行著裹腳的風俗,甚至很多地方,女孩子小時候不裹腳,長大連家都嫁不出去,而在此時自己所在的廣州一帶,也是如此。
滿清末年的裹腳就像他那個時代結婚要買戒指一般,是一種習俗,不管這個習俗是好是壞,都是真實的。
而這個老嫗的步子也是學著那些裹腳的老太太走的,不過,那雙腳怎麼看都沒有三寸金蓮的樣子。
顯然,這個老太太有問題,而且,對於沒有裹腳的女子,張振宇也接觸過不少,像現在就在自己身邊的葉飄零,秦可欣,那都是因為自小學武,裹腳會嚴重制約以後拳術箭術的演練,所以也沒有裹腳。所以,張振宇覺得這個『老太太』應該也是這類人。
而且,張振宇暗自注意她,也注意到,儘管這個老太太裝的顫悠悠的,但是實際上她走路的時候卻表現出一種非常沉穩的姿態,而且,她的氣息也不像一個老嫗該有的氣息。
終於,這個老太太就要和張振宇以及徐寧遠擦肩而過,忽然,不知道怎麼回事,老太太摔倒在地上,張振宇看到,就知道事情來了。
事情來找自己,就不會是什麼好事。而且,此時張振宇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十有**是朝廷派來的人殺自己。這是很顯然的事情,現在那些朝廷官員龜縮在廣州城裡,自己則在廣州北郊發展勢力,他們沒有辦法出大軍征殺自己,所以,就用這種最下三濫的暗殺手段。
張振宇對一切洞若觀火,要是以前,自己肯定沒有這般的眼光,但是此時的他早已經不是初來道光年間那個稚兒。一年多的艱辛磨練,生死邊緣的幾經滾爬,此時的張振宇早就已經表現出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沉穩和冷靜以及對事情的洞察力。
不過這些張振宇都不表現在面色上,看到老人跌倒在地上,正要艱難的爬起來,張震宇趕忙上去攙扶,而暗中,張振宇已經做好了準備。
就在張振宇要攙扶那個老太太的時候,老太太的手已經伸到竹籃之中,伸進去的時候,完全像是一種無意識的動作,彷彿羚羊掛角,一片天成。但是,這個動作怎麼可能瞞得住張振宇,張振宇早就已經注意到這個老太太,對於她動作早就不放過一絲,此時這樣的動作放在張振宇的眼睛之中,就是危險的信號,這個人終於要動手了。
彷彿秦王觀看燕國地圖,地圖窮盡,匕首浮現。彷彿魚腸之劍,顯露於外,鋒芒畢露。短短剎那,正在張振宇要扶老嫗的時候,老嫗的手中也多出了一把匕首,匕首之上泛著藍幽幽的光澤,閃現在張振宇的視線之中,張振宇就看到,那一柄匕首像是急箭勁弩一般向自己插來,
那一刻,那個老太太哪裡還有一丁點衰老的跡象,整個人就像是一根繃緊的弓弦一般,身體以一種幾乎讓人覺得眼前閃過一片幻影的速度向張振宇出手,短短瞬間,匕首已經向著張振宇胸口插來。
張振宇已經感覺到匕首發散出的森冷光澤,匕首上的淡藍反光讓張振宇似乎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化不開的劇毒味道,而那雙手緊握著匕首,只要這一匕首插下去,即使人沒有當場喪命,但是上面的劇毒顯然也是無藥可救之物。
一時間,張振宇旁邊的徐寧遠也看到了這個場景,馬上他對張振宇喊道小心,可是此時的徐寧遠也來不及救張振宇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匕首插向張振宇的胸口。
千鈞一髮,生死一線,危險緊逼,張振宇此時處在絕對的危險之中。
然而,就在這一刻,那把匕首卻停在了張振宇的胸前,竟然沒有再進一分一毫,而那只緊握匕首的胳膊此時已經落在張振宇的手中,張振宇的手緊握,此時這個持匕首的手不能再進一分。
「哼!這麼年輕,裝什麼老嫗。」張振宇一聲冷哼,手上猛然用力,就聽到一聲女子吃疼的嬌哼,然後那把淬毒的匕首已經掉落地上。
那個女子另一隻手向著掉落的匕首抓去,卻只感覺一股大力直接撞在了她的膝蓋之上,她只覺自己的膝蓋像是被重錘錘擊一般,整個人都向後倒了下去。
然而,就在此時,幾個人從不遠處衝了過來,全是肌肉緊繃,血管像是蚯蚓一般在裸露的皮膚上蜿蜒的壯漢,一看就知道,身體非常棒,而且,他們的手中都拿著武器,是一柄柄的鋼刀。
這幾個人衝了過來,不由分說,已經想徐寧遠和張振宇砍殺而來,此時的張振宇一撞將那個女子撞出去一步,人已經站立起來,腳上用力,將地上的匕首直接踢起,地上的匕首劃出一道淡藍線條,直接插進最前面那個大漢的身體之中,那個大漢一聲驚叫,整個人已經倒在地上。
張振宇絕不停步,人已經像是繃緊的弩弦上的弩箭一般,激射而出,這大半年的日夜訓練,讓張振宇此時的身體反應力已經大大加強,此時的張振宇早就不是當時那個連一個英國兵都放不翻的張振宇了,即使此時陳浩天在自己面前,張振宇也敢和他比劃幾下。
這幾個大漢衝來,就看到一個人影竟然沒有絲毫的停留,向著他們反衝而來,而就在這時,他們最前面的那個壯漢已經倒在地上。
看到兩個人影衝近,這幾個大漢也絕不停手,手中的刀就向著兩人砍殺而去。
張振宇赤手空拳,肩膀一晃,避開砍來的刀鋒,鋒利的刀鋒幾乎是切著他一條手臂砍落,而在他面前的那個壯漢,卻只感覺自己眼前一花,一道拳勁像是激射的勁弩一般,裹挾著刺耳的風聲,直奔他的面門,短短瞬間,他只覺自己面部整個肌肉塌陷下去,整個臉骨都發出卡嚓卡嚓的破裂聲。張振宇一拳,直接將這個壯漢擊飛出去,這個壯漢當地血染滿面,在地上掙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