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鳳王有沒有青梅兩三隻,她來此可不是談情說愛的,腦海裡猛然跳出那人的相貌,喬木撇嘴,嫉妒的想,雖然你又帥又酷還多金貴氣,可也不能抵消你曾經做過的事兒!
眼角把這王府仔細打量了一遍,花園亭台還是蕭索冷清沒有人打掃,可往來巡視的士兵增多了,看來是上次她弄的那一出引起這鳳王的警惕了。舒殢殩獍
她低著頭跟著賽神仙和安山走,知道旁人根本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就大膽的轉動眸子,閃爍間顯露狡黠,靈秀的鼻子哼唧一聲,傲氣凌人,對此一番的變動,不以為然。
主院的門半掩著,從門縫看見,院中蒼松勁柏,小徑清幽,青石板縫間,青苔叢生,喬木吐槽,這王府裡的人是有多懶散才會忍受得住這樣雜亂蒼涼的居住環境。
三人進得門來,踏上長滿青苔的小徑。
「安山,你猜這個時候大王在何處。」一邊走著,賽神仙一邊惡趣味的問道。
「滾球!」安山不接他的話茬子。
賽神仙覺得無趣,便落後一步和喬木並肩,逗弄喬木道:「我說,小丑兒,往後你就要貼身伺候我家大王了,你可知我家大王是什麼人嗎?」
喬木傻呆呆望著賽神仙,神情無辜又天真。
「好吧,我高估了你這傻兒的智商。」賽神仙呵呵一笑,並不在意丑兒對他的無視,而是繼續道:「我家大王最愛吃一道菜,你可知是什麼菜?」
這一回賽神仙學聰明了,自問自答道:「叫做嫩鮮肉,你可知這肉又是誰的肉?那是處子身上最嫩的肉。」
面上表情努力維持著呆滯,心裡卻思索開了,處子身上最嫩的肉?難不成是那裡的肉?
賽神仙越發靠近丑兒,一隻手慢慢搭上丑兒的腰,腦袋漸漸靠近,兩人之間呼吸可聞。
喬木心裡牴觸,身子便禁不住的僵硬。
放在喬木腰上的那一隻賊手漸漸加重力道,忽輕忽重的揉捏,嘴唇靠近喬木的耳朵,輕輕吹了一口熱氣,挑逗道:「你可知道那最嫩的肉長在何處了?嗯?」
她這是被佔便宜了!
喬木在心裡咒罵,恨不得把這個已經完全把自己環抱住的男人暴打一頓。
「庸醫,你在幹什麼?!」安山大瞪著一雙虎目,站在原地不動。
賽神仙冷睨他一眼,口裡道:「我與這小妹妹說說悄悄話,你別來打擾。」
說罷便將丑兒勾住,半拖半抱鑽進了一片花木之後。
安山使勁的撓撓頭,大掌一下拍在身畔的假山石上,頓時山石碎裂,小石子嘩啦啦的往下掉,卻並沒有追上去阻止。
喬木心中的驚慌一閃而過,強自鎮定,瞪著賽神仙,啊啊的大叫,使出女人慣有的招式,張開了十指對他抓撓。
可這個長了兩撇鬍子,形似四條眉毛的男人並不為所動,一把鉗住她的雙臂絞在身後,讓她扭動不得,無恥淫笑,「妹兒,我可是連女人都打的呦,你最好乖一。」
「賊、賊臭肉!臭肉,臭肉!」丑兒哇哇大罵。
「罵的不錯,繼續。」賽神仙摸向喬木的臉,在她被血紅色胎記覆蓋的地方輕輕蹭了蹭。
「打你,打你,臭肉,臭肉。」丑兒嚇的哇啦哇啦大叫,像一隻驢兒似的撂後蹄子,手腳並用,扭來扭去,雜亂無章,還真被她得手了幾下。
賽神仙眼瞅著自己最後一套衣裳也被這臭丫頭弄髒了,心情不壞,本沒想怎麼她,這會兒也下了狠心,雙臂如鐵將她綁縛在懷,騰出一隻手在喬木臉上亂摸,淫笑道:「你這皮子不錯,嫩滑如絲絨。若不看你醜陋的那一面,只看你白嫩美麗的這一面,大爺也吃得下去。」
「哇——」喬木放聲大哭,嚎啕震天。
賽神仙愣了愣,目光倏然狠戾,再接再厲,手從她臉上滑下,扯開她的脖頸衣扣,摸向她的鎖骨,緩緩挑弄,「小妹兒你還未告訴大爺那處子身上最嫩的地方在何處呢,乖,回答我,你知道我想聽什麼,嗯,呵,傻兒?」
鎖骨上傳來的炙熱感和瘙癢感沒有帶給她絲毫的快活,而是讓她渾身發抖,心冷似冰,那日,在槐樹林被辱的情境讓她再一次印象深刻,恐懼深入骨髓。
背後貼著一個意圖強女干她的成年男人,眼前是一樹繁花,幽香陣陣,尼瑪!她竟然不能夠反抗!
她是傻子!是傻子!
眸光突然亮如高陽,僵硬的身子慢慢軟了下來,哭,使勁的哭,哭的聲嘶力竭,慘無人道。
尼瑪,南京大屠殺那會兒,淪落到日本侵略者手上的婦女也沒有她哭的淒慘,簡直能驚嚇掉路人的靈魂。
賽神仙渾身一震,神色懊悔,在他還沒來得及推開喬木的時候,便被橫飛來的一拳打倒在地。
「西門無極,你個狗東西,你還有人性沒有!」安山一身的肌肉繃緊,雙拳緊握,眼中怒火熊熊,連賽神仙的本名都喊了出來。
「哇——」丑兒嚇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一把抱住安山的大腿,臉兒埋在他的褲子上,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大哭。
哭音嘶啞悲慘,無奈無助,好像要把那日在槐樹林沒有哭出來的份都給補足。
哭的安山兩眼通紅,心亂,心酸。
賽神仙從地上爬起來,擦掉嘴角的血跡,看著喬木,神色微微躲閃。
那哭聲像魔音穿耳,讓他忽然覺得自己就是他娘的禽獸!禽獸不如!
看他都做了什麼,連一個傻女孩都不放過,剛才、剛才他竟然像要侵犯他,可明明、明明那不是他的本意。
安山怒火狂熾,一腳踢開喬木,揮著拳頭撲上去,又狠狠打了賽神仙一鐵拳。
「羅安山,你夠了!」賽神仙無故被打也惱了,怒喊著安山的本名。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安山咬牙切齒。
「你懂什麼?!」賽神仙臉色漲紅,怒喝。
喬木被安山的怒火波及,身子摔在地上,雙手插進泥土裡,疼的她齜牙咧嘴。
正在她慶幸躲過一劫的時候,敏銳的感覺讓她倏然僵住。
慢慢抬頭,眼睛看向前方,就見,湖畔,柳絮飛揚裡,一個白衣墨發的男人正淡淡坐在輪椅上。
目光一直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卻,無動於衷。
她只覺心臟抽搐,渾身發冷。
食指狠狠的插進泥土深處,這個男人,他比她想像的還要難以對付!
他的目光太過犀利霸道,怕露出破綻,她不敢再看,低下頭盯著自己插入泥下的手指,竟忽然想起抗日時期被火燒死也不出一聲的邱少雲。
為了怕被敵人發現,當燃燒彈燒到他的身上,燒到他的皮肉,他竟然到死都沒有發出一聲,在小學語文課本上學到的時候,只從老師的口裡知道了邱少雲是烈士,是值得尊敬的人,從來也沒有想過,他被火燒死的那個過程。
現在突然想起,她詭異的竟然感覺她與他是感同身受。
她現在是傻兒,沒有那麼多感受,只能哭,哭的越邋遢越好。
「你們這是還沒有打夠?」鳳王在湖邊淡淡張嘴,聲音傳來卻猶如話在耳邊。
「大王,你一定要懲治西門無極,他剛才……」安山不屑得說,怒斥賽神仙道:「臭狗肉,我沒臉說,你自己和大王交待。」
賽神仙神色恢復如常,捂著被安山打腫的嘴角,扶著假山慢慢站起來,看向湖邊的鳳王,諷然一笑,慢慢走向湖邊。
「喂,你說啊,你自己也覺沒臉了是吧。」安山怒火不減,衝著賽神仙的後背喊道。
「安山你拖著那、那婢女過來。」鳳王想了想如此定義被他親自選中的醜兒。
「是。」安山站到喬木身前,尷尬道:「咱們過去吧,你有什麼冤屈盡可以向我家大王訴說。」
他握著拳頭不敢去碰喬木,神色愧疚,好像剛才意圖不軌的是他一樣。
「怕、怕。」丑兒爬行往前,慢慢抱住安山的小腿,慘兮兮道。
「不怕,不怕啊,我、我不會讓他碰你的。」安山望著腳下瑟瑟發抖的小人,整顆心都軟了。
他一個絡腮鬍子的壯碩大漢,臉上表情卻柔軟似水,這很不協調,可這就是安山。
比起面熱心冷,謹慎狡猾的西門無極,安山更得鳳王的信任與縱容,並非沒有道理。
「嗚嗚,壞蛋,扯丑兒衣裳。」她把鼻涕眼淚都噌到安山的褲腿上,皺著五官,一抽一抽的哽咽。
安山見她這副小模樣,只覺得她委屈極了,可又因為心智不開,並不知自己被侵犯了,只能憑借本能的反抗。
想到此他心中怒火更烈,蹲下身摸摸丑兒亂糟糟的頭,粗聲道:「跟我去見大王,我讓大王狠狠的懲罰他,抽他八十鐵鞭子,讓他屁股開花,皮開肉綻給你出氣。」
「嗯,抽他!」丑兒抱著安山的腿不放,慢慢蜷縮起身,仰頭對著安山傻笑。
把安山笑的越發心酸、心疼,一把將她抱起,大步就往湖邊去。
「做的過了。」見安山發怒,鳳王對跪在腳邊的賽神仙淡淡道。
賽神仙緊抿薄唇,默不吭聲,倔不認錯。
「起來吧,寡人知你是為了寡人好。」
賽神仙神色鬆動,緊繃的身體慢慢舒展。
「大王,這事您怎麼說,一定要給這女娃一個交待!」安山近前把喬木放下,直挺挺堵著鳳王的去路,大聲道。
鳳王低眸把哭花了臉,醜的一塌糊塗的喬木一看,輕斜起唇角,冷淡道:「不過一女婢,安山,你真要為了她,讓寡人懲治曾經與你並肩作戰的兄弟?更何況,此事並非你看到的那樣。無極也是出於維護寡人,你待如何?」
安山面紅如赤,脖頸上青筋暴突,「奴懂,可是大王,西門無極不該用那樣的辦法,她已經夠可憐的了。」
「無極,你有何話要說。」對安山的赤誠,鳳王頗覺頭疼,只得轉向賽神仙。
賽神仙斜眼看了披頭散髮,哭的眼睛腫如核桃的喬木,也覺可憐,歎息一聲,對安山道:「安山,我聽你的,往後再不如此做便是,這回總滿意了吧,難道你真的想用燒紅的鐵鞭子抽我不成。」
安山低低咒罵了一聲,瞪了賽神仙一眼,又看了喬木好一會,煩躁的抓撓一把自己的大鬍子,一撂手道:「奴不管了!」
說罷,拋開喬木便逕自離去。
嘴角斜起淡似煙霞的弧度,她心靜如鳳王背後滑似琉璃的碧色湖面,無悲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