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附骨之蛆
沒有絲毫猶豫,王直以最快的速度往那幢房子撲去,高速帶來的巨大氣流幾乎把它直接撕成碎片。但躲在房子裡的人在射出武器的同時就已經逃了出去,王直短暫地停頓了一下,追隨著他遺留下來的氣味緊跟了上去。
如果說一開始還只是猜測,那現在他已經能夠肯定這個人有著和他一樣遠遠超出常人的能力,這讓他更加急切地想要抓住他,弄清其中的秘密。也許抓住這個人就能夠解開自己身上的迷團,這讓他第一次拼盡了全力。
如果此時有人站在遠處的高樓上往這邊看,就能看到一幢又一幢房屋連續不斷地炸開,這不是炸藥造成,而是王直以自己的身軀硬生生撞開的。在漫天飛舞的木屑和磚石碎塊中,他離那個人越來越近,甚至已經能夠看到那個人的身影了。
「他跟來啦,快啟動裝置!」眼看王直就要追上自己,那人忽然大叫了一聲,隨即一頭撲進了一幢廠房之中。
王直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多次踏入陷阱的遭遇讓他心有餘悸,但那人很可能因為這幾秒鐘的猶豫而逃之夭夭。王直四處張望了一下,一輛大巴剛好停在不遠的地方,於是他飛撲過去,把大巴舉了起來,狠狠地往那幢廠房擲去。金屬的悲鳴和爆炸聲中,他把路邊的車子一輛接一輛扔了過去,片刻之間便把那幢廠房夷為平地。
那個人的身影出現在數百米外,王直從一片欄杆中間隨手拔起一根鋼條,快步追了上去。
他在飛速奔跑中把手中的鋼條掰成小塊向那個人射去,無數金屬碎塊以極快的速度激射而至,讓那個人再也無法從容地在房屋間隱匿自己的行蹤,王直漸漸縮短了與他的距離,就在這時,他突然停了下來。
「我投……」他轉過頭來,剛剛舉起雙手,王直便一手抓住了他的腦袋,然後狠狠地把他撞在地上。
柏油路面被撞出一個方圓數米的大坑,就像是有隕石擊中地面,但那人只是頭破血流,甚至沒有骨折。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跟著我?你想幹什麼?」王直抓住他的脖頸,把他從坑裡提起來,冷冷地問道。
「咳咳」那人的嘴角吐出鮮血,但他隨即笑了起來。「殺了我吧,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答案。」他一邊咳血一邊笑道。
王直毫不猶豫地把手插進了他的腹腔,然後抓住了他的腸子。
「你好像和我一樣,不那麼容易死,那你就要倒霉了。」他冷酷地說道。「我會用你的腸子把你捆起來,然後把你的內臟一個個摘出來,再讓你一點點吃下去。如果你還不死,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撕下來,再慢慢塞到你的嘴裡。」他開始慢慢地拖動手裡的腸頭,道:「我想你會有足夠的時間考慮。」
「你這個惡魔!」那人終於變了臉色。「你不得好死!」
「你叫什麼名字?你在聽誰的命令?」王直拉斷了他的腸頭,開始往外拖。
鮮血開始湧出來,那人死死的咬著牙關,但他終於在王直把腸子往他脖子上繞的時候崩潰了。
「我叫方凌。」他叫了出來。「我叫方凌!操!該死的,快停下!」
「方凌?」王直終於把他的臉和記憶中的某個東西聯繫了起來。「你是方濤的什麼人?」
「你終於想起來了嗎,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方凌大口的喘著氣,然後大聲叫道。「對,我就是方濤的弟弟。我就是那個拼了命去救你,卻被你吃掉的笨蛋的弟弟。」
王直放開了手裡的東西,他心裡終究還是有些人性的東西存在,而愧疚也是其中之一。
「你想來找我報仇?」他問道。「你不可能成功,你的能力比我差的太多了。」
「也許吧,但你一定會死在我手裡。」方凌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什麼人把你變成了這樣?」
方凌閉緊了嘴,忍著痛慢慢解開纏在脖子上的腸子,然後把它們塞回腹腔。
「殺掉方濤是我的錯,但我不準備就此補償你什麼。你想殺我,先搞清楚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王直看著他的動作,蹲到他面前說道。「今天我不殺你,但是你最好想清楚,別再來惹我。下一次我就不會那麼心軟了。」
他直起身子,方凌大叫了起來:「等一下!你想把我就這麼放著嗎?那你不如殺掉我算了,我可不想成為美國人實驗室裡的白老鼠。」
王直皺了皺眉頭。
一輛警車呼嘯著從遠處駛來,王直微微彎下身子,然後躍到車頭上。警車猛地彈了起來,但又在他的衝力下重重地落了下來。他從車窗裡把那兩個警察拖出來,帶到方凌身邊。
「血對你有用嗎?」他皺著眉頭問道。
方凌點了點頭,於是王直用指甲劃開警察的頸動脈,讓鮮血噴射到方凌的嘴裡。
他貪婪地吞嚥著,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臉上也有了血色。
或許在別人眼裡王直也是這樣吃人的,但當他看著別人做出同樣的舉動,卻只感到極度的厭惡和噁心。
「不管是誰把你變成這樣,他決對沒安好心。」他忍不住說道。「你會後悔的,很快就會。」
「你說什麼?」方凌抬起頭,鮮血浸在他臉上,讓他看上去猙獰而可怕。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王直回答道。他把另外一個警察扔到方凌身上,頭也不回地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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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凌被發現,而且還被抓住了。」他對劉紫苑說道,後者穿著一套護士服,正小心地把一些暗紅色的液體注射到輸液瓶內。
「他死了?」劉紫苑冷漠地問道。
「不。」他笑了起來,臉上充滿了陽光的味道。「王直放過他了,看來你說的沒錯,他確實有很多漏洞可以利用。」
「你為什麼偏要去惹他呢?」劉紫苑歎了一口氣。「我已經告訴過你,他這個人很簡單,只要你不去惹他,他絕對不會發現你們的存在,更不會干擾到你的計劃。」
「但他本身就是我計劃中不可缺少的一環。」他微笑著說道。「我必須研究他,瞭解他,然後抓住他。」
「美國人根本沒用,你這樣做不過是徒增死傷罷了。」
「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死的都是美國人。」
劉紫苑推著小車走向病房,他把房門推開,一群人正圍在一張病床前,看到他們走過來,他們不約而同流露出了期盼而又懷疑的神色。
「博士,馬上就開始治療嗎?」病人的妻子問道。
「對。」他依舊是微笑著答道,那燦爛的笑容讓他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會好起來的,在這之前,你們一定要好好地陪著他,鼓勵他,為他祈禱。」他繼續說道。
「我們會的。」她緊張地看著劉紫苑把針頭插進丈夫的血管。「但是,我們去過許多醫院,他們都說胰腺癌是不治之症。」
「他們錯了,就像我此前告訴你的,這是一種最新的特效藥,對於癌症有非常好的效果。」他微笑著答道。「現在,祈禱奇跡發生吧。」
劉紫苑推著針劑退出房間,並把門悄悄地從外面鎖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裡忽然發出一陣驚呼,有人在用力的拉動房門,但隨即便是讓人膽寒的嘶吼、慘叫和哀鳴,血流從門縫下面緩緩地流出來。劉紫苑頭靠在牆壁上,轉過頭不去看那些血跡。
「紫苑。」他的聲音響了起來。她把鎖打開,他便拉開門走了出來。
「很遺憾,但我們又失去了一份試劑。」他聳聳肩說道。
透過門縫,劉紫苑看到剛剛那些人已經變成七零八落的碎塊,一頭人形怪獸倒在離門不遠的地方,她知道那是剛剛被注射了試劑的病人。
她一陣反胃,但終於忍了下去。
「真讓我失望,業內都說他是最冷酷無情的銀行家,我原本以為他能撐得過去。」他脫下身上的白大褂,然後用毛巾擦去臉上的血跡。「這下我們又要物色另外一個經營者了。」
「或許意志力根本不是抵抗劣變的要素。」她一邊查閱資料一邊說道。
「也許吧,但也可能是長時間的病痛早就瓦解了他的意志。」他漫不經心地答道。「下次記得提醒我,不要再找絕症病人。」
「這個人怎麼樣?」劉紫苑在掌上電腦裡選定了一個目標,然後把它遞了過去。「亞力桑德羅·佩雷斯,49歲,西班牙人,曾經是著名的私募基金操盤手,金融界呼風喚雨的人物。但近幾年醜聞纏身,官司不斷,上禮拜意大利黑手黨發話說如果他還不能償還欠債就要幹掉他。」
「陷入絕境的人嗎?」他笑了起來。「絕望是抵抗劣變的另一要素,值得考慮。」他凝視著佩雷斯的照片,最後點了點頭。「就他吧,但要想辦法讓他徹底破產,最好是逼得他不得不跳樓。」
「然後你在天台給他最後的希望?」
「不。」他大笑了起來。「我會在半空中問他需不需要改變命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