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野狂冥放下書籍,見她已經躺在了床上有些無奈,想要洗澡都懶得和他說一聲麼?
站起身來走到床邊,輕聲道:「先別睡,我讓人去準備熱水。」
躺在床上的藍雅一聽,立馬睜開眼睛:「我……我不洗了。」
有他在她必須時時警惕著,她寧願不洗了,也不想他幫她洗……
「放心,本王不會對你怎樣。」逐野狂冥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輕笑一聲,這個女人防他真是比防賊還嚴密。
「真的?」她有些不信。
「真的,這幾日趕路本就很累,本王那裡捨得不讓你好好休息。」逐野狂冥笑著說道。
聞言,藍雅稍稍放下了心,逐野狂冥讓人準備了熱水,不一會便送來了。
他試用了試水溫,然後轉身,大手一揮,床上的紗帳便落在他的手中,藍雅見此皺起了眉頭,不知道他想要如何。
逐野狂冥手中的紗帳一甩『唰』的一聲,紗帳兩方都纏繞上房梁,紗帳從上落下將兩人阻隔起來。
「洗好了叫本王。」他轉身再次拿起書,坐在桌子上看了起來。
藍雅見此心底有著一絲異樣,雖說紗帳也能隱約看到,可這比沒有好太多了,逐野狂冥能想到此,她到有些驚訝。
從何時開始她竟然變得如此溫柔,眼神沒有絲毫的算計和**。
收起了心思,藍雅從衣櫃之中拿出衣服,放到旁邊的架子上,便開始解著自己的衣服。
坐了三天的馬車,雖然沒有太過疲憊,但是此時溫熱的熱水浸泡身體,所有的懶散都被泡出來了,熱騰騰的水溫很是舒服,她連動都不想動了。
最近她的身體很正常,藥王的藥膳也極其補,雖是坐馬車,但是這三天,每一頓飯都是暗夜他們從附近飯店裡帶回來的。
暗夜的輕功極好,飯菜每次都是熱騰騰的似是剛出鍋。
逐野狂冥如此用心的照料她,是因為孩子麼?她有些迷惑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內心在漸漸的對他改變……
如此到底是好還是壞?明明是她的仇人,可……而此時她卻有些對他沒有那麼深的恨意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藍雅的腦袋越來越沉,她好像很睏,卻又不想從浴桶中出來,眼睛很酸,漸漸的她便靠著浴桶沉睡了。
彷彿過了很久,逐野狂冥心中疑惑,這麼久了為何沒出來?
放下書籍,他起身掀開紗帳,映入眼簾便是她安靜的睡容,他上前摸了摸水,已經快要冷掉了,他皺氣了眉頭。
這個女人就是如此不懂得照顧自己,伸手將她從浴桶中撈出,用支架上的衣服將她裹住,抱到床上。
為她換上裡衣,便開始用內力幫她烘乾頭髮。
迷迷糊糊中藍雅似乎又看到了哪個紅衣服的女孩,那女人依舊在哭,蹲在地上抱著頭,口中一聲一聲叫著娘親。
「娘親,我會好好聽話,會好好聽話。」女孩見到藍雅,揚起小臉哭著說著。
藍雅沒有上一次害怕,反而走到她身邊蹲在地上,與女孩平視,這個便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那容顏和她一模一樣,初見的時候恐懼也是因為這張面容,她恨急了自己的容貌,若非這張臉她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那四五歲的小臉看著她,多想她當年被遺忘,被領養,被折磨的樣子……
「娘親。」女孩上去便抱著藍雅的脖子,委屈的叫著。
藍雅一怔,沒想到女孩會突然抱住她,一瞬間,讓她有些無措,不知道該如何。
「娘親別不要我,別不要寶寶。」趴在她的肩膀上,她更加的委屈,哭聲讓人心碎。
藍雅心中有些酸澀,孩子有什麼錯?錯的是她,錯的是她……
「寶寶放心,娘親不會不要你。」她心軟了,倘若這真的是她的孩子,她的心真的軟了,再不想做什麼傷害孩子的事情了。
「真的麼?娘親不騙寶寶?」女孩一雙水汪汪大眼睛盯著藍雅。
「真的,娘親不會騙寶寶。」她柔聲到,抬手摸著她的髮絲。
女孩聞言破涕為笑:「娘親真好,娘親一定不要離開寶寶。」
藍雅笑了,笑的很開心。
逐野狂冥為藍雅烘乾頭髮,轉眼見她臉上的笑容,他伸手摸著她的小臉,也笑了,她做了什麼夢竟然笑的如此開心?
「寶寶……娘親一定不會離開寶寶……娘親會保護你……」她呢喃的說著,臉上的笑容溫和。
寶寶?逐野狂冥側耳仔細聽來,她說的的確是寶寶!
這一瞬間,逐野狂冥的心情很是激動,他一直都一味她不想要孩子,原來,原來她竟也如此喜歡孩子,想要保護肚子裡的孩子。
保護著他和她的孩子,他活了二十多年再沒有什麼事情比這件事情更讓他高興了。
他深深的盯著她的睡顏,眼神輕柔的幾乎讓人陷進去,她喜歡安靜的生活,等到孩子出生,等到北周的事情都決絕了,他便隨她過著她想要的生活。
爾虞我詐,征戰沙場多年,他此刻才明白,權威再高,都比不過平平淡淡的生活。
日昇而出,日落而歸,家中有兒子有女兒還有她,如今想想都覺得很是幸福……
「呵呵。」他低聲笑了,自己從來也想不到他會如此期待那樣平淡的生活,和她一起看著兒女們長大。
幸福原來是如此的簡單,為何他會到此時才明白?
若他早些明白,她便不會受那麼多了苦了。
如今她如此防她還不是他自己當初的傑作,心底暗罵自己一生,細心的將她放好,然後脫了鞋子在她身邊躺下。
「對不起。」他說著抬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將她擁入懷中漸漸的睡去。
這一覺,藍雅睡的極其安穩,她的睡眠最近有些多,她的身體在逐漸的轉好。
抬眼看了一下窗外,如今天色已經大亮,她連忙起坐了起來,準備穿衣怕耽誤行程,只是她伸手才發現支架上的衣服沒了。
她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這裡衣卻是昨日她那的那件,但為何她的外衣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