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烏雲整整持續了兩天,這日夜間,大雨終於落下,天地一片茫茫,清涼的水汽撲面而來,人人心頭都彷彿鬆了一口氣,燥熱一掃而光。至清晨時分,大雨終於收歇,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然而,長長的尖厲的哨聲響了起來,這是緊急集合的信號。
片刻之後,除了值守箭塔的第二小隊,其他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中隊部前的小操場,在小隊長的口令中,一行行軍士列陣而立。
奧比多一步邁入雨中,厲聲呼道:「指揮部緊急命令,第一、第三、第四小隊隨我出征,前往上游青木鎮集結。第二、第五小隊留守,聽從副中隊長指揮。」他又轉眼看了看法職人員這邊,又道:「維裡安法師、弗西洛斯牧師隨我出動,埃米莉法師、帕特瑞克牧師留守。出征所屬立即按戰時攜帶裝備、食物,十分鐘後出發。解散。」
出征命令來得如此突然,大部分戰士都有些茫然,但這時只能聽從命令,一陣忙亂後,出戰分隊在奧比多的帶領下行入了紛飛細雨之中,沿河向東開進,分隊中除了十多隻精靈是騎了獨角馬,還有維裡安五人也有坐騎,其它的人族、矮人和半身人都是步行,幸好沙礫的地面並不十分泥濘,行進速度也不算慢。
出哨所不久,隊伍中忽然有人驚訝地低呼出聲,回頭一看,只見天空中出現了十多個人影,在零落的雲層下飛速地劃過長空,衣袂飄飄,宛若神人。那是五階法術「高等飛行術」的效果。
維裡安凝目望去,從那些胸前的標誌上,可以看清至少都是黃金階以上的法師,大部分是精靈,也有三個人族,其中領頭的兩個都是中年精靈的模樣,反而沒有任何標誌,應該是天位法師。
高階法師們從河面上空掠過了隊伍,速度極快地向東飛去,很快消失在天邊。隊伍中先是看得目瞪口呆,這時議論之聲方才大起。
「法師公會高層都出動了,應該是出了大事件啊。」奧比多有些驚懼地自語著,接著厲聲喝道:「不得喧嘩,加緊行軍。」
行出數里間,先後又有數波高等法職人員飛過,足有上百之數,有公會法師,也有各神殿牧師,再行不久,路上已經可以看見一列列的軍隊向東行進,是機動的第四旅團,這就大多配有了馬匹。
小雨不知何時也已停了,途中休息進餐了一次,到過午時分,青木鎮在望之時,幾乎所有的法職人員和高階戰士猛然色變,戰馬驚嘶,在魔法的天地之中,一股龐大到無邊的魔力波動從東邊爆發開來,帶著寒意橫掃過天宇大地。緊接著又是數次同樣龐大的波動掠過,在這樣強烈的波動中,人人驚懼不已,維裡安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樣渾厚的魔力,心中發冷,這真是人力可為嗎?
青木鎮距離五號哨所有三十公里遠,當他們到達鎮外時,才見鎮中已經密佈著一隊隊軍團戰士,奧比多下令隊伍停在鎮外麥田休息,自己進鎮去尋找指揮部聯絡,領受任務。
過了十分鐘,奧比多才匆匆轉來,帶回了最新的消息和命令。
原來沙華魚人王國在黎明時分襲擊了魯希陀小城,足有四千以上的魚人攻破了城防,血洗了小城。魯希陀城位於怒濤城東八十公里,距怒河邊也有十來公里,已經超過了怒濤城警戒防衛線,但是如此大規模的侵略行動居然瞞過了怒濤高層,都被魚人前幾天的行動迷惑了,自詡為優等種族的精靈被魚人耍了一記,這不亞於在高層領導們臉上來了狠狠一記耳光。
戰時指揮部被這起事件徹底激怒了,接到消息的同時就下定決心,不讓這四千魚人活著回到海裡。這便有了各哨所抽調隊伍和高階法師的出動。剛才那龐大的魔力波動應該是高階法師已經和魚人交上了手,現在還不知道戰況如何。
五號哨所的小分隊被命令歸於第一旅團臨時大隊所屬,報到沒有多久,臨時大隊共五百多名就開拔了,沿怒河向東而去,前面已經行進著第四旅團的兩個騎兵大隊近千騎。
走出十來公里,這期間,前方又有十幾次魔力波動傳來,這就沒有剛才那麼強烈,但也相距不太遠了。
沒多久,前面的騎兵大隊開始散開,近千騎兵擴展成半里寬的四行陣線,小跑著踏過麥田、草坡,地面被馬蹄踐踏,越發泥濘不堪,幸好還有倒伏的冬麥和牧草。
臨時大隊也命令隊伍呈戰鬥隊形展開,分成四行橫展,五號哨所分隊被排在左邊靠水的位置。
踏上一個小坡,眼前豁然開朗,只見密密麻麻的魚人出現在河邊,足有上千,魚人已經不成隊形,正倉惶地驚嘶奔走。河面上出現了十幾道長長的白色的冰牆,橫亙在水中,直深入水下不知多深,冰牆上飄蕩起淡淡的白煙,就是這些巨大無比的冰牆逼使魚人從水中逃散到岸上。水面中央上空只有五個精靈靜靜地懸停在一百多米高的空中。二十多名法職人員飛翔在河邊,遠遠地向魚人群中發射著魔法,洵麗多彩的魔力光芒此起彼伏,每一次光芒閃爍間就奪去數條生命。
戰場這面遠離河邊的丘陵上,法術用完的人員在冥想或祈禱。臨時大隊分出了一個中隊奔跑過去,將那兒保護起來。
騎兵大隊開始接近魚人,天空飛射出了密集的箭矢和投槍,成片的魚人被釘在地上。數十隻魚人貴族嘶吼起來,聽到號令的魚人投過來一百多隻三叉戟,騎兵中有二十多騎栽倒下去。魚人彷彿從戰士身上找到了自信,開始整頓隊形。精靈特有的哨聲響起,騎兵前鋒開始轉向右邊。
魚人剛集結起防守的陣形,騎兵大隊已經從陣前橫掠開了,箭矢和投槍仍然不斷地射入魚人之中,後方上空露出了法師的身影,緊接著一波各種法術扔進了密集的魚人當中,只一波轟擊,就將魚人陣形打散了,魚人很快潰敗了,大群的魚人本能的分散逃跑,有的衝向怒河,有的奔向田野。
數百騎兵開始分成三隊穿插衝鋒,臨時大隊斜插向怒河邊上,堵截住了投向河中的大股魚人。
大片的黃綠色的魚人撲了過來,「火球術。」維裡安發射了一枚火球,炸飛了十多隻魚人,阿諾和辛格一左一右護在他和約翰前面,兩柄大劍閃出耀眼的光華,沒有一隻魚人衝得過來,狄安娜衝上前去,揮舞著劍盾也截住了一個魚人,她的力量已經和普通的魚人士兵相當,要知道魚人士兵最起碼都是青銅初階的戰力。維裡安明面上還只是四級法師,必須小心著法術的次數,而約翰的法術位就多了很多,在這種場面下大發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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