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2-6-2
葉小天休息到晚上十點,養足了精神,吃過酒飯,力氣煥發。恰好此時周小媚也已打探消息回來,說道:「松下褲子正在天星舞,咱們快去找他。」
葉小天笑道:「咱們?」
周小媚道:「我跟你一起去,北京我地熟,正好給你當嚮導,免得你轉來轉去,找不到地方。」
葉小天見她執意堅持,說道:「好,由得你。不過我事先聲明,待會動起手來,我可顧不了你,你自己小心點。」
周小媚刷的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精鋼軟劍,說道:「我會自己照顧自己。」
葉小天笑道:「那最好不過。對了,我的飛刀呢?」
周小媚嘻嘻一笑,說道:「在酒外面車上,咱們現在就去拿。」
兩人出了酒,上了一輛轎車。周小媚指著後面車座上一條腰帶,說道:「飛刀都在裡面,一百零八把,不多不少。」
葉小天眼見腰帶鼓鼓,上面插滿飛刀。微微一笑,取過腰帶,別在腰間,從裡面掏出一柄飛刀,藉著車燈細瞧,長短大小,份量輕重絲毫不差,飛刀又是鋒利,用起來定然合手,笑道:「多謝你啦。」
周小媚笑道:「自家兄弟,客氣什麼?」發動車子,朝天星舞開去。
兩人到得天星舞,恰逢松下褲子醉眼惺忪回來,上了一輛黑色轎車,周小媚說道:「楓葉堂規矩森嚴,過了十一點,手下兄弟便不准出來鬼混,這松下褲子此刻定是要回老巢。」
葉小天點頭道:「此刻已經是十點多了,那麼照此猜想,楓葉堂總部應該就在附近,不然松下褲子這廝不敢玩得這麼晚才回去,車程定然不遠。」
周小媚道:「不錯,這裡是市區,正所謂大隱隱於市,這楓葉堂堂主看來深明其理,是個人物。」
葉小天點頭道:「不錯,楓葉堂堂主大不簡單,是個高手。」
周小媚道:「何以見得?」
葉小天道:「我白天使重手法廢了松下褲子一對手腕,當時我下手極重,不養上十天半月,絕計不會好。可剛才你瞧見沒有,松下褲子竟然有力氣打開車門,那麼照此猜測,他一對手腕已給人治好了。」
周小媚變色道:「是楓葉堂堂主治好的?」
葉小天點頭道:「除了他,我想不出還有別人。」
這時松下褲子那輛黑色轎車已經發動,葉小天輕聲道:「遠遠跟著,別給發現了。」周小媚道:「放心,我有分寸。」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在市區左轉右轉,慢慢來到一群宏偉建築面前。那是一排清一色紅色洋樓,大概有四五棟樣子,建築四周用院子圍著,圍牆高達兩米,上面澆築著鋒利鋼釬,難以躍過。
松下褲子慢慢開車使進院子,之後便聽得嘎嘎嘎幾聲響,鐵門關上。再過一陣,聽得洋樓上鐘聲滴滴滴敲了十一下,到了十一點。接著所有洋樓燈火全滅,寂靜無聲。
周小媚小聲道:「十一點已到,這幫日本人已經睡下了。」
葉小天輕聲說道:「他奶奶的小日本,作息倒挺有規律。對了,這裡面有多少守衛?」他是隨口一問,不想周小媚答道:「一共十二名守衛,院子中六人,第一棟屋頂上還潛伏有六人,對了,還有四條大狼狗。」
她回答得如此之快,葉小天心中犯疑,倏地手腕一翻,扣住了周小媚手腕,喝問道:「這裡的守衛情況,你怎麼如此清楚?倒跟自家人一般。」周小媚手腕給他握得生疼,皺眉道:「你下手輕點,捏疼我啦。」
葉小天手腕略鬆,但仍是緊緊拽著她,說道:「小媚姐,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周小媚白了他一眼,嗔道:「人家買通了楓葉堂一名做飯的日本廚師,他是專門負責給楓葉堂堂主做飯的,熟悉楓葉堂裡面佈局。我是從他手上,弄到這些資料的。諾,你瞧。」
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張圖紙,遞了給他,說道:「這是楓葉堂佈局防守圖,裡面清清楚楚錄有楓葉堂守衛情況,你一瞧便知我沒有撒謊。」
葉小天接過圖紙,細細瞧了一遍,嘻嘻一笑,放脫了手腕,賠禮道:「是我多心了,多有得罪,剛才沒弄疼你。」
周小媚右手給他捏得青紫,皺眉道:「還說沒弄疼?你瞧,我一條手腕都給你捏壞了。」她心中受了委屈,忍不住出聲抱怨。
葉小天訕訕一笑,再次賠禮道:「對不住啦。」
周小媚見他態度誠懇,何況自己有求於他,嘻嘻一笑:「算啦,你也是無心之過,我便不怪你了。」
葉小天舒了口氣,拿著地圖鑽研,不住點頭,說道:「有了這張地圖,那就更加多了幾分勝算。」心中默讀眾守衛位置,一一記牢,開了車門,說道:「你在車裡等我,我先料理了日本守衛,你再出來。」
身子輕輕一縱,翻牆落地,已進入院子。他人在空中,手中已扣有十六把飛刀,揚手射出。十二把射人,院子中六把,屋頂上六把;四把射狗,對準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他刀法如神,事先又知道眾守衛方向,這十六把飛刀既出,頓時快若流星,例無虛發。但聽得幾聲哀鳴,幾聲狗叫,頃刻之間便解決了明崗暗哨。
葉小天拍拍手掌,變戲法般從懷裡拿出一根髮簪,要當鑰匙使喚,打開鐵門上鎖具。但大鐵門上密密麻麻纏著鐵鏈,上了七把重鎖,每一把都不相同,他雖然精於開鎖,但要想全部搞定,至少也得一個小時。
葉小天雖然喜歡挑戰,眼見每一把鎖都匠心獨運,不易打開,正好試試手藝。但一想到時間緊迫,身處險境,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險,立刻打消了這種念頭,手腕一翻,手中已多了一把明晃晃飛刀。
葉小天吸一口氣,運勁於腕,飛刀重重斬落。哧地一連串輕響,纏在鐵門上的七條精鋼鐵鏈同時斷裂,給他一刀從中劈斷,掉在地上。鐵鏈既斷,門鎖自然也無用處。
葉小天打開鐵門,向周小媚使個眼色,低聲道:「快進來。」周小媚早就候在一旁,聽他召喚,立馬跑了過去。
兩人輕手輕腳往洋樓走去,周小媚低聲道:「楓葉堂堂主住在第三棟樓中,咱們先擒住了他,那便勝券在握。」
葉小天讚道:「擒賊先擒王,好主意。」
周小媚道:「主意雖好,但做起來可不大容易。那楓葉堂堂主貴為一堂之主,身邊守衛定然森嚴壁壘,不好對付啊。」
葉小天一晃手中飛刀:「有它在,什麼都不用怕。」
周小媚柔聲道:「就算沒有飛刀,有你在我旁邊,我也不怕。」她突然之間話語中充滿柔情,葉小天嘻嘻一笑,不好接口。兩人潛入第三棟洋樓,正要進去。忽然之間燈光耀眼,洋樓上燈管齊亮,照得兩人眼睛一花。葉小天心生警兆,輕聲道:「不好,中埋伏了。」
話剛說完,四面八方腳步聲雜沓,無數身穿黑衣,手持刀槍的日本人倏地冒出,將兩人團團圍住。
只聽得一個志得意滿的聲音從樓房大廳中傳出「葉小天中校,好久不見了。」葉小天聽那聲音狂野不羈,十分耳熟,心念電轉,已然有了印象,笑道:「原來是龜田一郎上尉,怎麼,三年前閣下被我打敗,今日還有臉面來見我?」
歸田一郎呵呵怪笑:「三年前蒙葉中校所賜,在我臉上留了一條刀疤,時刻不敢忘記。今日特意來找你償還舊債來了。」話音說完,葉小天眼前一花,已多了一名日本硬漢,正是龜田一郎。
葉小天見他身形鬼魅,說到就到,笑道:「龜田一郎,幾年不見,閣下武功又長進了不少啊,恭喜恭喜。」
歸田一郎得他稱讚,臉露笑容:「在下時時刻刻不忘與葉中校再次切磋武學,一心要光明正大打敗你,一雪前恥。對武學一途,自然要加緊苦練,不敢有絲毫放鬆。」
他兩人言語之中針鋒相對,字字不離三年前那件舊事,看來那場比試,對兩人都是影響深刻,不能忘懷。
葉小天笑道:「就可惜閣下武學越練越高,人品卻是越來越下作。
歸田一郎臉色微變:「在下如何下作了?」
葉小天道:「閣下自甘輕賤,放著堂堂軍人不幹,卻去加入山口組,與狼為伍,助紂為虐。這不是人品下作又是什麼?」
歸田一郎咬牙切齒:「這還不是拜葉中校所賜?自從我三年前敗給了你,那就失去了當軍人資格,軍隊之中,又哪容得下我這個戰敗之人?在下迫於無奈,才加入了山口組,不想卻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在山口組中,如魚得水,越干越順心,反而坐上了楓葉堂堂主交椅,豈不是造化弄人?一切說來,全都是葉中校恩典。」
葉小天淡淡道:「你當不當堂主,關我鳥事?我又有什麼恩典?」
歸田一郎道:「話雖如此,但若不是三年前我敗給了你,這以後的一切變數,便也不會發生了,是不是?」
葉小天道:「所以你眼下既當了堂主,被派駐北京,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我報仇了?」
歸田一郎笑道:「正是這樣。我若不親手殺了葉中校,這一輩子之中,只怕永遠也不會真正快樂。」
葉小天道:「所以你就設了這個局,引我入甕?」
龜田一郎讚道:「葉中校果然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
葉小天道:「那周小媚呢,她也是你棋子?」
龜田一郎笑道:「不錯,你是什麼時候懷疑她的?」
葉小天道:「從她將防衛圖交給我那一刻起,我就開始懷疑了。」
周小媚臉色微變:「你一直都防著我?」
葉小天歎了口氣:「防衛圖如此機密重要文件,又怎會輕易外洩?再說了,日本人最是效忠,又豈會被你收買?你那張防衛圖內容如此詳細,若不是你是內應,又怎能夠弄到手?」
周小媚臉若死灰,歎氣道:「小天,我也是被逼無奈的,他們抓了我弟弟要挾我,我沒法子不聽他們吩咐。」
龜田一郎笑道:「她說的是實話。」
葉小天歎了口氣,柔聲道:「我不怪你。」
龜田一郎哈哈大笑:「我布這個局很久了,第一步就是探聽你蹤跡,事先知道你要去玫瑰酒。我便安排松下副堂主前去搗亂,以你的性格,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接著周小媚和松下副堂主聯手演了一齣好戲,你果然上當。後來我以周小媚弟弟相威脅,逼她引你前來此處,以你那好管閒事的性格,自然不會不理,沒想到你果然中計。」
葉小天冷笑道:「門口那些守衛也都是你故意安排被我打倒的?」
龜田一郎搖頭道:「沒有,他們真的都中了你飛刀,是被你打暈的,還有門上重鎖,也都是千真萬確的精鋼鎖鏈,也是被你飛刀砍斷。」他說到這裡,臉露羨慕之色,歎氣道:「葉中校,你那手飛刀絕技當真是百發百中,厲害無比啊。」
葉小天微微一笑:「過獎了,我這飛刀別的用處沒有,殺雞宰狗,卻是百試百靈。對付日本人,更加是特別靈驗。」
龜田一郎變色道:「葉中校,你好狂妄,竟然將我與雞狗相提並論?太小瞧人了。」
葉小天笑道:「我說錯了麼,日本人本來就是豬狗不如嘛。把你比**狗,那還侮辱了雞狗呢。」龜田一郎勃然大怒,說道:「葉中校,你一而再,再而三侮辱我,我今天若不將你碎屍萬段,我龜田一郎四個字就倒過來寫。」
葉小天笑道:「倒過來寫,那該怎麼讀?」
周小媚吃吃笑道:「郎一田龜。」
葉小天點頭道:「郎亦烏龜?啊,原來閣下竟然是一隻烏龜,失敬失敬。」
龜田一郎胸口氣炸,哇哇怪叫,怒道:「葉小天,我不是烏龜,你休要污蔑我。」
葉小天臉色一沉:「我管你是不是烏龜?反正今天你是死定了。」
龜田一郎呵呵大笑:「葉小天,你沒長眼睛麼?此刻你被我一大幫手下包圍,只要我一聲令下,立馬無數子彈齊發,當場將你打成篩子,你信不信?」
葉小天笑道:「我不信。」忽然間雙手齊揚,每隻手上都扣了十把飛刀,齊齊發出。他發出二十把飛刀,再次手腕一抖,又是十八把飛刀射出。頃刻之間,他已發出三十八把飛刀。
龜田一郎但覺眼前一花,依稀見到葉小天手腕抖動,這前後間隔絕對不超過三秒。可是就在這三秒之間,葉小天已然發出三十八把飛刀,射向自己那幫手下。
包圍著葉小天的那群楓葉堂打手,個個都是精挑細選之精兵,人人嚴陣以待,槍口都對準了葉小天,只等龜田一郎一聲令下,立馬扣動扳機。可是不過眨眼之間,人人都覺刀氣逼迫,迎面襲來。
每一名打手被刀氣侵襲,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接著人人都覺得脖子上一涼,似乎被什麼東西輕輕割了一下,然後就是鮮血汩汩流出,眾人甚至感覺不到一絲痛苦,便不由自主身子栽地,去見天皇了。
三十八把手槍上膛,裝滿子彈,卻沒有一顆來得及發出!
龜田一郎臉色大變,右手一翻,一把黑色手槍在握,刷刷刷刷連扣扳機,六顆子彈齊出,四顆對準了葉小天,兩顆射他左右眉心,還有兩顆對準了他胸口要害。剩下兩顆卻是射向周小媚。
他知道中國人都是最講義氣,定然會先救朋友,再顧自己。因此射向周小媚的兩顆子彈都是竭盡全力,務求一擊必中。他對自己槍法很有信心,這六顆子彈射出,自信絕不會落空,眼角之間,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但他只笑了一秒,就再也笑不出來。因為他的胸口正中,赫然插著一柄飛刀。一柄純鋼打造,長七寸七分,重一兩五錢的飛刀!
葉小天的飛刀!
他甚至沒有看清楚葉小天是如何出手的,就已經中了飛刀,絕殺的飛刀!飛刀既出,不留活口!
葉小天眼見子彈飛到,想也不想,就是六柄飛刀齊射。倆柄救人,四柄自救!此刻他性命懸於一線,這六把飛刀射出,都是毫不保留,用上了全力。但見刀鋒破空,氣流嗤嗤作響,葉小天的飛刀去勢好快!
叮叮叮叮六聲輕響,六顆子彈一一被飛刀打中,掉在地上。其時葉小天站立之處,距離龜田一郎不過十幾米距離,以子彈的運行速度估算,絕對沒有機會躲閃。
但葉小天就是葉小天,他的飛刀已然超出了人類認識範疇,超越了極限,六顆子彈高速飛旋,可尚在半途之中,距離葉小天還有五六米距離,就被他飛刀迎空擊落。
葉小天六柄飛刀,擊落六枚子彈。手腕一翻,又是一柄飛刀射出,射向龜田一郎胸口。龜田一郎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胸口就已中刀。他胸口被飛刀射中,臉上還兀自掛著笑容。
龜田一郎胸口中刀,不停飆血,感覺力氣一絲一毫消失,剎時之間萬念俱灰,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江湖傳言,葉中校飛刀能擋子彈,原來是真的!」說了這句話,眼珠一閉,含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