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而來,一雙若白瓷的手,倏然掐上了他的脖頸。
順治不可思議的瞪著她,似乎忘了反應般,也不去推開她。
眼前美麗傾城的女子,居然有如此凶悍的一面,這令貴為天子的他,徹底的怔愣住了。
這真是令他歡喜、驚奇,並且日夜侵擾著他的那個靈秀女子麼?
這一刻的如歌帶給順治的衝擊,可謂是震駭的。
那樣一個令令他心心唸唸的女子,竟然是這樣的潑辣!
他是大清的皇帝,是當今天下最為尊貴的男子,身邊圍繞的佳麗,哪一個不是溫柔婉約?就是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何曾有這樣河東獅般,膽敢對他動粗的女人?
順治腦海一瞬間閃過如歌各種的音容笑貌,或嗔、或怒或笑,卻再也無法與眼前這個凶巴巴,眼中滿是怒氣的女人重疊。
沉黑的眼睛一瞬間如冰霜,漩黑的烏眸有種沉入谷底的失望。
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對自己動粗,甚至要自己性命的女人的,更何況一向只對嬌柔女子有好感的順治!
不過,他很快就將那股厭惡的情緒掩了下去,神情看上去就如平常般毫無二致。
博果爾也傻眼了,驚駭的看著騎在順治身上的女子。
不過他雖然震驚,但很快回神來,很快上前去將如歌從順治身上拉開,聲音都有些打顫,「你瘋了,你怎麼能打九哥的?他是皇帝……」
如歌恨恨的瞪著順治,不屑道:「是皇帝又怎麼樣?我還是女人呢?他都動手打我了,難道我還不能還手?」
博果爾額頭冒汗,根本不敢去接她的話茬,只是強制性地將她押住,怕她下一步又衝上去揍順治。
他算是知道了,在她眼裡,天皇老子也不算什麼。
目光看向狼狽坐起身來的順治,博果爾有些恨不得自己立即消失。
那是皇上啊,是那麼驕傲的順治,他怎麼能容許一個女人對他動粗?
博果爾實在不敢再想下去,心知如歌這次是惹了大禍了。心裡決定,不管稍後會發生什麼事,他都一律承擔下來,定不能讓眼前這個倔強的女子承受任何的閃失。
打定了主意的博果爾,稍稍冷靜下來。
相較於博果爾的忐忑不安,順治的面色卻超乎尋常的平靜,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那雙沉黑的眸子寡情冷淡。他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抬眸古怪的看了看如歌。
如歌見他看來,也不躲閃,剛才雖然是全憑一股衝動,但這會兒冷靜下來,她也並不後悔自己做的事情。
如果被打了,她還能跟個無事人一樣去跟順治奉承說話,那便不是她安如歌了。
順治似乎知道她心裡的想法般,望著她怔了怔,「你這個女人……」看著她嘴角的血,忽然訝然失笑,又摸了摸自己被揍的臉頰,勾了勾唇,「你膽子不小,居然敢對朕行兇?!」
說著,皺了皺眉,似乎有些自言自語的說:「朕從來沒見過你這樣潑辣的女人!打起架來,真的絲毫不遜於男子。」
如歌挑眉,對他這種明顯是貶義的話,只是冷嗤一聲,並沒放在心上。
博果爾卻嚇了一跳,以為順治是被如歌打傻了,頓時很是惶恐,又看了看身前的女子,見她臉上一片倔強,到嘴的話,便嚥了下去。
「九哥,你沒事吧?」博果爾終於還是鬆開如歌,上前去查看順治。
順治一隻腿屈起來,坐在地上若有所思,見博果爾靠近,不由聳了聳肩,語氣溫和,「朕沒事。」
博果爾鬆了口氣,隨即又一臉緊張,皇上的態度怎麼變得那麼溫和?
想著,不由看向如歌,見那女子仍然站著沒動,但漆黑的眼睛卻微微有些鬆動。
順治這時站了起來,手抬起來,剛要朝如歌招手,但想到什麼,又放下,自己走了過去。
如歌看著朝自己走來的男子,心道他不會是還想揍自己吧?想著,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明白自己看來是惹來禍事了。順治是皇帝,她就這樣公然的揍了他,實在有些不智,她應該先忍下來,過後尋機會,再暗打他一頓出氣就是了的。
失策啊失策!
「你是不是覺得沒打過癮?」順治的聲音倏然響起。
如歌有些幽怨的瞅了他一眼,明顯的嘛,還問!
順治莞爾一笑,在她身前踱了兩步,忽然停了下來,目光落在她的左臉上,那裡五指印鮮明,微有些腫。他微皺了下眉,卻旋即鬆開來,疑惑的瞅著她,「真是奇怪,朕以前居然會覺得你這個女人甚好?你凶悍得一如市井潑婦,後宮中任何一個女子,就是一個宮女都比你強。」說罷,逕自搖了搖頭。
如歌皺眉,這個傢伙明顯就是在貶損自己,但她根本無所謂,「皇上閱女無數,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並不奇怪。臣妾向來如此,粗魯、潑辣,睚眥必報,污了皇上的眼睛,真是罪該萬死!」
順治一滯,看了看手背上被抓撓出的紅痕,聽她自稱臣妾,忽然有種很古怪的感覺,「行了,朕最討厭女人潑辣,以後在永壽宮好好待著,別再出來亂跑。」
說完,似乎有些懼怕看到如歌般,甩著袖子,就要離開。
可惜才走了兩步,袖子突然一緊,如歌的聲音在後面不緊不慢傳來,「皇上,您竟然如此厭惡於我,不如放臣妾出宮去吧?」
順治腳步頓住,惱怒的回頭看她,「朕的女人,怎麼能出宮?生老病死,也得在宮裡,這樣的要求,以後莫再提。」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如歌暗自嘀咕,卻並沒有放開的他衣袖,而是以商量的口吻說道:「皇上,您不能將我軟禁在永壽宮啊,那樣我會瘋的,還不如賜我一杯毒酒的好。」
順治皺眉,見她仍然抓著自己的袖子不放,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美人面,再也沒有從前那般的喜悅,反而有些不耐煩,「你想怎麼樣,直接說吧?」
爽快!
如歌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卻讓順治更加的驚愕。
這個女人白生了一張美麗的容顏,怎麼像個女流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