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如歌厲喝一聲,面色很是難看,「小木子,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你以為恪妃是因為我拒絕了皇上,她才得的這個機會?」
小木子被喝斥,頓覺委屈,這時聽到她的問話,嘴硬的說:「恪妃本就是撿了個現成的好處。」
見如歌一臉的不悅,小木子聲音低了下去,「奴才的確什麼都不懂,但奴才卻知道這個宮裡,妃子們都是要靠皇上的恩寵才能活下去的,主子你或許不屑,可在這個宮裡,人本就該順應局勢,而不是獨樹一幟。宮裡的那些妃嬪娘娘,是費盡心思地去討好皇上,而且將這個,當成了每天必修的功課般,只要有機會引起皇上的注意,她們就成功了。我知道主子你與她們不一樣,她們自然也是不能與你相比的,但有時候,太過特立獨行了,卻反而不好。」
如歌怔了怔,倒是沒想到小木子小小的年紀,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她不禁陷入沉思,小木子的話,有些提醒了她,在這個宮裡,她自認為來自二十一世紀,所以從來不願,也不屑成為後宮中的一員。
而且,因為對清史有些瞭解,知道順治最愛的人是烏雲珠,尤其在見過烏雲珠之後,在知道自己對順治有一點動心的時候,就決定遠離順治。疏不知,她這樣的逃避行為,有多麼的懦弱!
這也實在有悖於她做人的原則。
她不否認的是,她這樣逃避,是怕自己會受到傷害,而且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她無法忍受順治還有那麼多的女人!
逃避不是辦法,那麼只有迎刃而上。無論如何,她也必須要給自己的感情一個交代。
她也許會跟順治和盤托出自己對他的感覺,但也僅此而已,她實在沒法忍受,在知道順治有那麼多女人的情況下,還能那麼坦然的去喜歡他,她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而作為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愛情對她而言,並不是生命的全部,除了愛情之外,實在還有太多吸引她的東西。比如友情!
如果有一天,她能夠離開皇宮這個牢籠,她一定要去一趟蒙古的大草原,去那裡看看。
想到這裡,她的面色緩和了許多,「小木子,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還說不懂,我看你就懂得挺多。」
小木子以為說了那些大不敬的話,定會招來如歌的生氣,卻沒想到如歌不生氣,反而還會誇將自己,一時就有些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她。
如歌剛才還很是陰鬱的心情,因為看到小木子的傻樣,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半晌,笑容斂起,幽幽的說:「我知道你是在為我不平,可你知道嗎?今天這個事,你還真冤枉我了,並不是我將皇上推開的,是皇上不願……」呃,如歌皺眉,這話實在有些不好啟齒。尤其還要當著一個小屁孩的面說!就算大膽如她,她也感到了難為情!
小木子卻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當即就有些驚愕,「不是主子你拒絕的皇上麼?皇上他怎麼會……」
如歌苦笑,伸指在他額頭上用力彈了下,沒好氣的說:「所以我才說你根本都不懂,不懂事情的真相,就胡亂嚷嚷。」
頓了頓,想到小木子畢竟年紀還小,遇到事情,大都會憑一時衝動,但就怕小木子這個性格,以後怕是要招來禍事,為了大家以後在這個宮裡能夠安然度過,她覺得還是要好好的教導他一番,「就算沒有恪妃,皇上也會召別的妃嬪侍寢,所以你沒必要心裡不平衡。小木子你在宮裡這麼久,那你應該知道,東西可以亂吃,但是話卻不能亂說。」
小木子聞言,有些愧疚,當即蔫蔫的,「奴才明白了。」
「那就好。」如歌點了點頭,「還有,我不允許你們再說恪妃的任何不是,她是我在這個宮裡唯一談得來的朋友,是我最好的好朋友,你們對她,就要像對我一樣,明白嗎?」
小木子與黛玉,就同時點了點頭,「我們知道了。」
「嗯。」如歌鬆了口氣,整個人卻突然有些蔫蔫的。
在桌前坐下,沉靜下來時,又想起順治白天對她說的那些話,心內忽然很是煩躁,還有一股莫名的失落。
想不到,她第一次想要對一個男人獻身,竟被拒絕了。
這種事情,於她而言,那需要多大的勇氣?順治根本就不明白。
如歌一手撐在桌上,一手摩挲著杯子的邊沿。
雖然她的目的不純,但順治好歹給她一點面子嘛!從她這裡離開,居然就迫不及待地招了恪妃侍寢。
想到白天的事情,她心裡無比的窘迫,臉頰也跟著熱燙起來。
安如歌,你真是一個大蠢蛋!
她當時一定是中邪了!
哎,早知道是這樣的後果,她就不該做那樣的傻事!
為了避免一個人在屋子裡胡思亂想,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對侍立在旁邊的小木子與黛玉道:「現在天色還早,不如我們趁著夜色,去摘些玫瑰花瓣回來?我想明天晚宴過後,一定會有很多人來向我們買那些玫瑰水的。」
小木子與黛玉對視一眼,都有些興奮,「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賺到很多的錢?」
「那當然。」如歌篤定的說,「好了,為了避免人多,容易被發現,我們現在分開行動,小木子你去景仁宮那邊摘,黛玉就不用去了,留下來看家,我去御花園那邊摘。」
交待好了,如歌與小木子便相繼出了永壽宮。
今晚的月色還不錯,如歌手裡挎了一個籃子,藉著月光,便御花園的方向而去。
夜晚的御花園,果然很寧靜,處處透著一股空曠的寂寥。
走到種滿了玫瑰花的花圃裡,如歌便蹲下來,快速地摘著玫瑰花瓣。
直到摘滿了一籃,如歌才滿意地起身,準備回去。
不過她剛出花圃,突然聽到一聲厲喝,「誰在那裡?」
如歌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往花圃裡躲,但更快的,黑暗中一個迅疾的身影掠了過來,一伸手,就掐住了她脖子。
如歌呼吸一窒,手一鬆,挎著的花籃順勢就滾落在了地上。
那人看著滾落一地的花瓣,很是驚訝,「你不是刺客?」
如歌翻了個白眼,「刺你的頭!」說著,她趁對方微微鬆開手的一刻,順勢拉住他的手腕,然後一扭一帶,一個漂亮的過肩摔便展示了出來。
那人一時不察,被如歌襲擊成功,不過他的驚叫聲中,居然帶了一絲驚喜,「怎、怎麼是你?」
如歌皺眉,手上的動作一頓,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個人的聲音怎麼那麼耳熟?
剛才的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太快,令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分辨來人的聲音,這會兒,才終於覺得不對勁。扭頭去看,藉著月光,她看清了來人的面孔,她嘴角一勾,「阿穆,怎麼是你?」
聽她喚自己的名字,阿穆的臉上閃過驚喜,見她還拽著自己的手,眼底閃過一絲很複雜的情愫。
「你這麼晚了在這裡做什麼?」阿穆驚喜過後,疑惑問道。
如歌已經鬆開了手,這時正蹲下身去撿地上的花瓣,一邊回答,「當然是摘花呀!」
「你要這些花做什麼?」阿穆也蹲了下來,見她似乎很寶貝這些花瓣的樣子,不禁很是好奇。
「秘密。」如歌朝他神秘一笑。
「不能告訴我嗎?」阿穆抿了抿唇,有些不放棄的問。
「反正是為了做女孩子喜歡的東西,告訴你也是白搭。」如歌才不鬆口。就算她與阿穆已經算得上是朋友,但玫瑰水這樣的東西,跟他一個男孩子解釋,也未免太奇怪了。
阿穆見她不願意說,就也沒再追問,而是蹲下身來,幫她一起撿花瓣。
「對了,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裡?」如歌隨口問道。
「我……」阿穆怔了怔,表情有些古怪,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如歌見狀,就笑了聲,「我知道了,你是皇上身邊的侍衛嘛,皇上肯定是派你去執行某項秘密任務,是吧?」
阿穆面色頓時有些糾結,張口欲言,可是話到嘴邊,又打住了。
「我知道像你們這種侍衛,執行的差事,都是不能輕易對外人講的。沒關係,你不必跟我說啦。」如歌擺了擺手說道。
「其實……」阿穆怔怔的看著她姣美的側廓,見她正低下頭去,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來,柔和的月光打在她臉上,使她看起來,有種靜若處子般的嫻靜,看著這樣的她,他微微張口,「其實我是……」
「等等,別告訴我。」如歌突然抬起頭來,恐懼的打斷了他,「你別害我,我知道有些事情最好還是別聽,萬一聽到了不該聽的事情,我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阿穆眨了眨眼睛,有些沒有跟上她的思維。
如歌見他愣愣的模樣,不禁呵呵笑出聲來,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有感而發的說:「阿穆,今晚能碰到你,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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