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太多。」就在方子星腦中念頭翻湧,額頭見汗的時候,法心月搖頭歎道:「天劍如果受到心魔所感,在柳轄燴的氣機牽引下,全力出手,那這場仗再不用打了,她更不可能搶到一絲主動權。」
「謝謝……」方子星深吸一口氣,再長長地吐出,精神狀態迅速穩定下來,但眼中的凝重卻變得更深了。
「那麼……你找我來的第二件事又是什麼?」方子星將凝重埋在眼底,轉而問起另一個在意的事情。
然而,法心月卻擺擺手,說道:「那個已經不用在意了。就在剛才,和你合作梳理殘餘氣息精神,重現昔日景象的時候,我的第二個目的就已經達成了,我們還是商量另一件事情吧。」
達成了?
方子星心裡一震。法心月不聲不響間就達成了某個目的,自己這個當事人竟然全無所覺,是她太高明,落子無痕?還是那個目的太簡單,不需要多少花費功夫,也不須要當事人多麼配合就能達成?
方子星正思索著,卻見法心月已經拿出一個畫卷一樣的東西,對著自己緩緩攤開。
見到她這個動作,方子星的反應相當激烈,整個人猶如受了刺激的獵豹般弓身彈起,如汞氣血在抱丹的控制之下很快洶湧集聚於雙手,雙手自腕關節起,青筋如鋼筋般一條條的綻起盤踞在手臂上,甚至可以看清裡面血液的狂暴流動,雙手一下子變得通紅,然後又在瞬間紅得發紫、發黑,透發出一股烏黑鐵青的冷硬光澤,就連指甲都變得異常尖銳鋒利且散發著金屬地異芒,雙手所對,冷冽的殺氣流轉,與法心月遙遙對峙起來。
畫卷這個東西,在修煉界實在具備了太多的可能性,它可以是玄奧陣圖,可以是法術卷軸,可以是封印依憑,可以是曠世法寶等等,法心月突然拿出這麼個東西,還正對著方子星展開,即使沒有發出任何的能量波動,靈覺上也沒有感到一絲危險,也讓方子星現在還未緩過勁來的神經瞬間做出激烈的反應。
一時間,兩人之間雖然相隔足有十米以上,雖然四周氣流沒有湧動,但那股猶如兩軍對壘,山崩海嘯般地攻勢即將一觸即發地威勢卻讓法心月展開畫卷的動作都遲滯了一下。
「拜託,別這麼緊張,這只是一張海報,真的!」法心月看著如臨大敵的方子星先是一愣,隨即樂了,忍著笑解釋道。
也許是介於她以往的表現,這麼幾句話顯然不能讓方子星放下警戒,反而微微屈身,腳下湧泉穴隱隱跳動,幾乎已經是戰鬥前奏了!
法心月有些無語地看著方子星的緊張態勢,也不多說,只是迅速地將手中的畫卷對著方子星展開,讓其中的內容毫無保留地展示在他眼前。
就在法心月完全展開畫卷的前一瞬間,方子星已經暗中發勁,幾乎就要在十分之一秒內衝過去,搶在畫卷完全打開之前搶下來,但法心月的動作突然加快,畫卷被迅速展開。
就在方子星暗道不好時,他看到了畫卷中的內容,頓時心中大駭,拚命的用內力擠入被先天罡氣刺激地剛開始暴起的竅穴神力中,在精純內力的全力作用下,才勉強將它們的流動方向轉移,但這強行收力的過程,使他的身子遭到了用錯力的反噬,只覺氣血一湧,一口鮮血奪喉而出。
然而,吐出一口老血的方子星竟然對此全然不理,兩眼直勾勾地死盯著畫卷裡的內容,一臉呆滯得幾乎要石化了!
那是一個女孩子……
這個女孩大概只有十歲左右,身高差不多一百三十幾公分,有著清秀而又美麗的臉蛋,一頭漂亮的金色雙馬尾長髮,清澈的眼眸隱隱藏著一絲黯然,如黃昏時的太陽溫柔而又美麗,卻面臨著黑暗,那想要去抓住那道溫柔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分外惹人憐愛。
女孩那嬌小的身軀上只穿著一件像是制式連體泳裝一樣的黑色緊身衣,手上帶著黑色手套,拄著一桿頂端頂著圓形的金色寶石,像是大斧又像是手杖一樣的黑色武器,左手被一層黑色的手部輕甲覆蓋,腳穿黑色小皮靴,還有直到大腿的黑色和紅色線條勾邊的長筒襪,背上更是披著一件寬大的,有些像是吸血鬼那種外面黑色裡面紅色的高領披風,胸部上下分別有一條橫向的細皮帶像是為了紮緊披風或是什麼一樣橫過……
看來她似乎是對黑色系情有獨鍾,不過下身的短裙卻是白色,被一根紅色的皮腰帶交叉繫著。
雖然這個女孩看起來有點黑暗系,但是眼神卻非常柔和,那如同戰鬥服一般的服裝穿在她身上則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如果除開那身戰鬥氣息,這一身如果由一個身材不敢說火辣,就算是成熟一點的女性來穿都會顯得很誘惑,但是穿在這小女孩毫無凹凸可言的身上只能用「可愛」形容而已。
這個可愛又顯英氣的女孩的突然出現,讓方子星直接看得愣住了,並不僅僅是因為對方長得可愛到犯規,更重要的是他很熟悉!
「菲,菲特!?咯咯,咯咯咯咯……」
方子星本能的驚呼,隨後一口氣卡在喉嚨裡面,發出了母雞下蛋之後的咯咯聲音。這是因為他強行把大叫縮了回去造成的後果。
是的,這個女孩竟然是極少數方子星曾經追看,並且現在還一直追看的少女系動畫,《魔法少女奈葉》系列的女主角之一,第一例f計劃的克隆人,時空管理局魔導師、執行官——菲特·泰斯特羅莎!
「你,你,你怎麼會……」方子星一時間只覺得腦子裡天雷滾滾,一片轟鳴,思維混亂,幾乎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不過,其中關鍵不在於海報或者海報中的內容,而是在於拿出這張海報的人是法心月!
修羅界界的武道帝國公主,縱橫戰場的女武神,手裡拿著一張人間界的動漫海報,鄭重其事地向自己展開,這種不知隔了多少概念層次的舉動,讓此時方子星看向風法心月的眼色,就像是在看一頭從中生代白紀,穿越了時空隧道,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恐龍,對著他高唱「十八摸」一樣,淡定不能啊!
「你知道她啊,那就好說了。」法心月完全沒有自己做出了橫跨了幾個概念的行為的自覺,擺著一副「細節什麼的不要深究」的樣子,說道:「那我再問你,你對她瞭解多少,又是怎麼看她的呢?」
「瞭解多少,開玩笑。寵妃大人的事情,我全瞭解。」方子星聞言彷彿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從神遊天外的狀態變成一副熱切專注的樣子,斷然道:「她可是我心中最最親愛的天使呢!」
很多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人都看過《成長的煩惱》,一部非常經典的美國情景喜劇。《成長的煩惱》最後的幾集中,有一集是關於小女兒克麗絲有一個「幻想中的朋友」,給家人們造成了很大的疑惑。
劇情是這樣的:克麗絲非常喜歡大哥哥麥克,但是麥克每天要工作,沒有時間陪她。所以克麗絲身邊就出現了一個「麥克老鼠」陪著她玩,他們相處的非常融洽。直到家人們意識到自己冷落了克麗絲,這個幻想中的朋友才默默地離開了克麗絲。
對此,電視劇上精神病學專家傑森的解釋是:一些孩子出現幻想中的朋友,是因為他們缺少的某種需求,在現實中得不到滿足,心裡自然而然的出現了這麼一個能滿足他們需求的朋友。其實這個朋友是一個孩子身邊所愛的人的化身。
傑森還補充說,很多成功人士在兒時都會有想像中的朋友。不過,大部分女孩子幻想中的白馬王子,通常都會出現在自己的世界,陪伴在自己的身邊,而大部分的男孩子,卻會把他們的幻想夥伴留在屬於它自己的世界裡,然後讓自己進入其中,一同在廣闊的幻想世界裡盡情遨遊,無憂無慮。
自從第一部《魔法少女奈葉》出現在方子星的視線中的那一刻起,菲特,這個如同舞動的黃金之風,擁有死神一般的威嚴,又是如此的細膩溫柔,但是無論哪一面都一樣美麗,一樣優秀的女孩,就如同天使一樣降臨在他的心中,綻放出最溫柔的光芒。
第一次,方子星讓自己進入了她的外部世界。
那是一個靜謐的夜,似乎有什麼在悸動。
只看到:她駕著夜色而下,來到這似乎被遺忘的天空。
安靜在一瞬間打破,被打碎的玻璃,被損壞的建築,緊張的氣氛充斥天空。
紅與綠的光交織,雷與火在碰撞,還有被擊落的粉紅。
光芒散盡,雷電墜落,一切以失敗告終。
悔恨的目光,失落的自責,什麼都無法保留,唯有再次戰鬥。
場景突然轉換,一望無際的沙漠,大劍與巨鐮在撕咬。
這是勢均力敵的戰鬥,沒有人能預言勝負。
然而,絕情的雷落,讓一切如此殘酷,再次帶來的,仍是失落。
但是方子星,這個在故事之外的旁觀者卻記住了,在冷酷的銀色中,那一抹絢爛的金黃。
再一次,方子星讓自己進入了她的內心世界。
能看到:黑色的長髮飄動,眼神充滿痛苦。
金色的長髮飛舞,眼中盛滿孤獨。
聽不見的呼喚,剪不斷的羈絆,誰來救贖?
雷電咆哮,是誰在憤怒?
大地顫抖,是誰在痛苦?
同樣的金髮,同樣的眼眸,為何如此不同?
少女渴望救贖,女人渴望幸福,一切的一切,都已消失在了時間的洪流。
少女在哭泣,女人在狂笑,世界為之而瘋狂。
幸好,在那個夜晚,在方子星的想像中,他代替了白衣惡魔伸出了手,就在不自覺回握的瞬間,讓少女從此得到救贖。
於是,那個雨過天晴的上午,將心放開的方子星,看到了屬於少女的,最甜美的笑容。
……
「怎麼,你好像不但很熟悉她,還很喜歡她的樣子。」法心月的質問,將再次神遊天外的方子星喚了回來。
「當然。」方子星乾淨利落地說道,那眼神好像法心月剛剛說了一句完全不知所謂的廢話。
對視之下,法心月心底一顫,突然覺得有點受傷。
「那麼,對於這個虛構的人物,你能說出你喜歡她什麼,又有多喜歡嗎?」法心月又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方子星先是臉色瞬息萬變,大約能和《神曲》裡的但丁遊覽三界的過程中變化的臉色相比了,之後歸於一副彷彿醞釀著什麼的表情,最後又過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我喜歡她……
我喜歡她寶石般的眼眸……
我喜歡她那雖然黯然神傷,但依舊無時無刻不散發出如落日般耀眼的身影……
我喜歡她那如同初春時萬物復甦的溫柔眼眸……
我喜歡他在天空中飄如金瀑的長髮……
我喜歡她白裡透紅的櫻桃小嘴並,渴望聽到其中發出那撩人並讓人遺忘一切的呻吟……
我喜歡她那溫柔甜美能讓人遺忘憤怒和痛苦的聲音……
我喜歡她那觸之欲折實則堅韌無比的纖腰……
我喜歡她那彷彿不盈一握卻壯形秀美的胸部……
我喜歡她從重疊的肌膚之間帶給我的溫暖……
但是我最喜歡的還是她的心靈……
雖然憂鬱且容易敏感,但是無論到哪裡都會不曾因命運的摧殘而失色的善良和純美……
還有那不會隨意譴責別人,什麼都能包容的,充滿陽光和柔性的靈魂……
喜歡她……
我太喜歡她了……
我忍不住渴望得到她的一切……
但是……
我沒有資格……
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不能在她的身邊……
在她渴望關愛的時候,我只能呆呆地看著……
在她面對接二連三的打擊,幾乎崩潰的時候,我只能徒勞地妄想自己代替別人向她伸出了救贖的手……
在她的世界裡,沒有我的存在……
但是,在我的世界裡,我渴望擁有超級賽亞人的尊嚴與力量,成為最強戰士守護在她身邊……
我渴望如同英靈衛宮那樣,不管生前死後,都以此身鑄就的無限之劍化作她用之不竭的寶具……
我渴望如同華萊士那樣,成為她身邊的勇敢之心……
我渴望如同阿爾托莉雅那樣,為了改變她悲劇的命運,不計代價地一次次妄圖扭轉時空……
我渴望如同歎息之牆面前的黃金聖鬥士那樣,守護她的同時,為了她所渴望的美好而綻放著金色之光……
我渴望如同狂信者那樣,為心中的天使而不斷的壓搾自己的**和精神,拚死拚命的向她心中的惡瘋狂揮劍……
但是,我終究知道……
即使真的擁有這些,也夠不到她……
我只有和夢幻樂園的孩子們一樣,擁有喜歡她的心……
這份心……
將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