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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百四十六章 萬靈再現 文 / 小七七爺

    對於武道的意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戰士在於提高戰鬥力,殺手在於提高殺人效率,道士在於養生長壽,和尚在於參禪修行,武者在於以武入道,求取真我。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但是,武道源於人類茹毛飲血的時代,它最初的,最原始意義只有一個詞--「生存」!

    這段時間,方子星在應敵求存的同時,也一直在思考,他在回顧、消化自己自進入修煉界以來的武道進展,終於開始漸漸領會到這一層意義。

    武道的歷史源遠流長,可以說自從有了人類,有了與自然抗爭,有了與猛獸相搏,有了與同類廝殺起,就有了武,那些學武用武的經驗,結合種種武的精神傳承下來,就變成了武道。

    正如中華傳統武學中的形意拳,主要套路多是摹仿一些動物的捕食及自衛動作而成,即所謂「象形而取意」,不求形象但求意真,如龍、虎、猴、馬、鼉、雞、鷂、燕、蛇、鳥、鷹、熊、等等。正是人類與猛獸鬥爭,向動物學習的一種體現,練習者如果不追根溯源,學猴拳的揣摩猴子的體態動作,學蛇拳的觀察蛇的攻擊特點,就會始終難以領悟拳意把該拳種修煉到宗師之境。

    方子星就在這段時間,在荒山野嶺原始森林中生活的時候,藉著與各種猛獸相鬥之機,觀察它們的動作,所以對於最古樸原始的形意拳意體會至深,開始昇華原本只是傳承於極晶夜意念之中的龍象拳意,他的恐龍十二形,開始真正有了靈性,逐漸在容納龍象拳意於每個形態之中,而不再是以前那樣與拳意分開,只在招式出手時能後爆發拳意製造意境,增強威力。

    甚至在海底的時候,他已經能夠在水中完全以魚龍獸性契合天道的拳意隨時保持契合多向水流的姿態飛速游動,並且瞬間讓自己從水面躍起發動凌厲迅猛地攻勢。

    不只是這樣,心性越是接近原始本初,對天地之間存在的各種意境的感觸就越加清晰,尤其是在感應中越加清晰的夜空中,那一團團直入宇宙星空背景的深邃森寒紫色,以及那紫色之中,無數細若螢火的星火熱流各依軌跡盤旋繞轉,盡顯宇宙星辰的璀璨神秘,讓星月太極拳的開始顯現出浩浩蕩蕩猶如星野天河的湛藍色氣勁,釋放出燦爛柔和,蘊含無限生命暖流的一團團星光。

    「星月太極拳」就是「星月太極拳」,不是「摘星攬月拳」或者「雷霆太極拳」或者「磁極飛行術」。所謂星月,雖然是無比強大的存在,但在作用於人,就該柔而不暴,明而不耀,綿綿薄薄卻又蓄勢無窮,柔柔和和而又浩蕩磅礡,不動聲色而又沛莫能御。

    若像方子星一般練成類似「雷霆太極勁」的剛猛烈性勁力,或者一位追求以摘星攬月的意志來滅絕生機毀天滅地的「星月霸拳」都是一味追求殺傷力而偏了本意。

    當然,星月太極拳本就是霸道絕倫的力量,但是能控制星月之力的人並不非要整天以摘星攬月的手段來強調他的霸道,這種道門的霸道是理所當然到自然而然的,強調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是宇宙至理,無需多餘的表現,所以表面看反而顯得隨和可親,清淨無為,就連道祖自己也已經將其刻進了骨子裡,反而不覺得這種心態是一種霸道了,正是極霸似和的表現。

    當然,武功也原本就是練來克敵制勝,方子星這樣做也無可厚非,但是卻很可能導致自己偏離正道,無望達成星月太極拳的終極境界。

    雖然坤元八卦掌這樣意境包含天地人和諸多因素的高深武功,方子星沒能取得多少實質性的進展,但方子星在遠離人類社會,深入荒野森林,漫步雪山草原,跋涉於沙漠戈壁,縱橫大海汪洋,與虎豹狼熊和比它們更狠的刺客軍人拚死相搏,在風雪沙暴中掙扎求存,體會著遺世duli的寂寞與危難,漸漸體驗到了那份最初的武者僅靠孑然一身立足於世間,與凶獸猛怪爭悍勇,與天地日月比豪情的不屈之心,對武道的原始意義,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心境與感悟。如果不出意外,只要這樣的感悟持續四五年,方子星就能穩穩踏入先天心境。

    但是……事情往往不會盡如人意,不說時間不允許,不斷襲來的敵人運用的各種手段也在時刻提醒他人類文明所在。好在得失總是相對的,有得必有失,有失亦有得,方子星雖然沒能進入先天心境,但這封感悟作為寶貴的經驗留在他的記憶中,為日後的進展提供了極大的幫助。

    此刻,方子星置身於一片荒原之中,他剛剛花了一天時間,從早到晚,穿越了一片見不到沙漠中的胡楊,也沒有高低起伏的沙山,四周的沙丘落差都差不多,像一個個扁扁的饅頭,無邊無際,在地面上,向任何角度看,都是同樣的景色,沒有半點生命跡象的荒漠,而且硬是跟著沙窩中的梭草,沙蒿等植物的蹤跡,找到了早已被黑沙暴淹埋住的信物。

    可是,就在他走出沙漠進入荒原,前往最後的傳送點的時候,卻遇到了大批不速之客。

    眼前竟然是一支軍團。

    刀槍林立,旌旗雲蓋,軍容齊整。

    數千名手執兵器地武士,數百匹曳車地戰馬,一列列、一行行持刀槍衝鋒陷陣地銳士;手持弓弩,凝箭待發地弓箭手;身披鐵甲,手持長鈹列陣向前地甲士;揚鞭縱馬地騎士;雙手扶劍,氣度非凡地將。

    然而沒有戰旗獵獵、沒有鐵蹄雷動、沒有金戈交擊、沒有殺聲鼎沸,眼前一切都只是一群花崗岩構成地石像,就如秦俑般地龐大石像群。

    然而與秦俑的神秘肅穆不同地是,這些石像充滿了動態與張揚,他們是一支正在衝殺征戰中的大軍,無論是單體還是群像,都具備了摧毀一切的凶威煞氣,征服本色,渾雄磅礡無法阻擋。

    接著,在他前方的石像軍團,居然像活過來一般,一個個有了動作。銳士舉步前衝;弓箭手發箭如雨;甲士如林推進;騎士縱馬奔馳;將軍揮劍發令。

    石像大軍的衝鋒,帶著及其厚重的威壓,就如泰山崩塌,黃河決堤般匯成一股無堅不摧勢不可擋的岩石洪流朝方子星洶湧殺至。同時,無數地弓矢,鋪天蓋地一般朝方子星激射而去。明明材質不對,卻依舊詭異地發揮出軍用的重型弩威力的石弩,足夠在百步之內洞穿盔甲,而力量極強的精銳石弓騎手射出的甚至能洞穿差一點的盾牌。這上千隻從不同方向射出的箭矢如同一片岩石構築的可以絞殺粉碎一切的死亡風暴。

    方子星看了一眼,就毫無懼色一拳擊出。

    這一拳凜冽如雷,而且是雷霆萬鈞,沉重,兇猛,霸道,鋒芒雖不凌厲,卻古樸厚重,直截了當,當者披靡。

    一招既出,竟然隱隱間竟然帶著一股濃烈的浩瀚之氣。就像一道亙古存在的星辰在運轉,星光激揚,純粹運行,視高山如平地,逢山平山;視大河為小溝,遇水填河,自然而然地無視一切,純粹只按照自己的意志,在碾碎一切微不足道,卻又自大地以為只是可以阻擋星辰運轉,的障礙的同時,劃出自己的行動軌跡。

    這一拳的蓄勢動作一起,方子星就如化身為再強的風暴也不可能吹動的巍峨大山,身上暴動猙獰的星月雷霆,任憑這片遮天蔽日的岩石風暴洗禮,卻依然無損,全身被強弩射中的部位都會爆出一朵小小的雷霆火花,將射到身上的箭矢折斷炸裂,歪斜著散落反彈開來。

    那些箭無論破空的刺耳尖嘯聲,還有射中物體後洞穿一切的強大力道以及落地時的鏗鏘撞擊聲都顯示出它們確鑿無疑的鋼鐵質材,外表的石體只是偽裝,但奇怪的是被折斷炸裂之後卻化為漫天石屑,似乎又確實完全是岩石製成的。

    但不論是鋼鐵還是岩石,都阻止不了方子星的出拳。

    隨著這一拳揮出,就如長虹吸水一般,瀰漫方子星週身三尺整個空間的無窮無量蒼涼磅礡的星月精氣頓時滾滾向他身上彙集起來。隨著星月精氣的吸入。貫通全身的雷霆就如得了充足養分一般,猙獰駭人金沖天而起,似乎可以刺破蒼穹通。

    一波如浪氣芒放出雷霆之相,陣陣互接,無邊無際,大河滾滾般沖激而去,帶起密如萬浪拍岸的轟轟隆隆驚詣浪聲,頓時四周的景象就如同一張畫被揉亂般爆出四處蔓延的無數扭曲褶皺,而那些接觸到的石頭軍團在這攻勢之下也如同被狂風捲起的飛灰般一同破碎。

    這一拳在空中打出,但是內力、拳意、勁力、雷霆光芒卻撕裂空氣延展而出,氣、意、力、雷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化為一股實質性地銳利之極的摧毀xing力量,在經過的堅硬的岩石地面上帶出一道半徑足有一丈來寬的深深陷坑。

    這一擊拳勁不但帶著炮拳凌空轟炸的力道,還帶著壓、拖、拉,四重勁擰在一起,一氣呵成,一重為一重蓄勢,凌厲無比,正是星月太極拳中源於「左右穿梭」,放長擊遠的招式中最為凌厲的一式「披星戴月」。

    方子星很早之前就能施展這一招,然而卻只能以強悍的身體接近敵人,直接攻擊來發揮威力,即使搬運內力也只是聚氣於拳,增強威力,不能擊遠。雷霆太極勁也是以身體承受陰陽磁極產生的雷霆。

    也許是相對於他的身體,他的精純內力雖然具有最高地適用xing,但是性質上精純平和得過分了,運用這種已經被馴服的能量走火入魔的概率極低,修煉起來也沒多大風險,但是殺傷力與持久性就不盡如人意了。

    所以他的內力很多時候只能起個調和作用,對於如何運用內力外放內輸,直接攻擊他一直沒有悟透,就像一個冷兵器時代地高明統帥,面對熱兵器戰爭卻一直無法適應一般。

    直到如今他對內力搬運的精義越來越領悟透徹之後,終於可以自如地運用出來了,這樣一來,被精純內力調和的多種力量皆盡糅合聚斂,拎成一股,僅僅這一擊,其中蘊含的多種勁力就已經比單純的以內力護體,只外放雷霆光芒要強上許多,更加令人防不勝防。

    隨後,千軍萬馬蜂擁而上,似乎可以碾碎一切的鐵騎,不顧一切衝撞上來轟化為一股可以淹沒絞殺一切的鋼鐵洪流,將方子星圍攏在中間,刀槍劍戟齊下,整個無邊無際的軍團似乎已經化為一個沒有感情的轟不斷絞磨粉碎的巨大磨盤。

    方子星兩手虛握,成錘。兩臂向下揮動之間,勁風潛力震盪湧動,潛力無籌,如古代猛將手裡握著兩個大捶在揮舞。

    這一擊,仍然沒有擊實,但拳勁卻如大海巨浪,暗湧奔騰,勁風中隱隱有一股轟鳴地震盪,匯成一股凝聚不散,渾圓剛強地力量,向下猛壓。他腳下的地面一下子猛地塌陷下來,卻沒有碎石飛濺煙塵四起,整快地面像被一柄上百斤地大鐵錘砸下,碾壓出一個向下凹陷的,無論邊緣、表面都呈完美圓形地大坑。

    那是星月極拳源自古將錘招「搬攔錘」的「碎天轟」!

    雙拳揮舞,一時間只見無數長槍折斷、刀斧粉碎的騎士和坐騎一起破碎,翻飛盾牌,鎧甲碎裂,混著肢體和屍體一起飛上半空,勢如破竹地硬生生鏟出一大片空隙,但這空隙又轉眼間為無數人馬所填補。

    隨後,方子星的拳腳越來越快,勁風激盪之下,雷音轟鳴,自然勃發,勁力剛強無濤,數丈之內地面猶如風暴肆虐,沙石橫飛暴濺,煙塵瀰漫,一股不同於沙場之上千軍萬馬,鐵血征伐的激昂,反而先是遠古蠻荒之時,萬獸奔騰,蒼茫天地的氣勢,無比凶暴,無比原始地席捲瀰漫開來。

    似乎被這股氣勢所觸動,在他前方的石像軍團,居然動作也頓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再次如泰山崩塌,黃河決堤般朝方子星洶湧殺至,前方幾百騎人全身鎧甲,馬全身披掛的石人鐵騎匯成一股無堅不摧勢不可擋的岩石洪流,朝自己衝殺而至。

    方子星站立不動,穩如泰山,知道鐵騎前列已經距離自己不到十米時,才舉起右臂,彈指,手指彈動間,崩!崩!崩!崩!崩!崩!崩!崩!崩!

    九聲宛如古代那種強硬到極點的牛筋弓弓弦拉動時候的聲音連綿響起,由於九聲過於密集,如果在耳力稍差的人耳中聽來。只能聽到猶如霹靂驚雷的一響!

    九道白色的鳥形波紋,在同一瞬間猶如閃電般一閃而逝,此後,空氣才發出淒厲尖銳至極地破空之聲。

    那是方子星以內勁在手中瞬間凝結出氣彈,並以始祖鳥形的起飛彈動的手法激射而出。帶著龍象真罡加持傾注渾厚內力的鳥形氣彈,在一瞬間堅硬程度甚至不下鋼鐵!

    當先的十幾匹衝擊而來的石人鐵騎已經被方子星打斷了馬腿,轟然滾落倒地。而它們倒地的軀體又撞倒了身後十幾匹戰馬,令整個幾百鐵騎衝撞勢不可擋地勢頭為之一緩。

    這勢頭一緩,已經足夠為方子星爭取到時機,之間他身形一閃,在殘影猶自留在原地的瞬間,已經突破了包圍,衝入了石人鐵騎群中。

    他的身形竄高伏低,時而竄上馬背,時而從疾奔地戰馬腹下掠過,雖然鐵蹄如雷,刀槍林立,箭落如雨,他卻總能夠找到空隙,扭動穿梭,來去自如。而他劈掌如刀,擂拳如錘、扎肘如槍,腿掃如鞭,肩撞如盾,彈出的氣彈又如強弩激射,全身上下都是凶器,舉手投足,隨意之間,都能夠收割人命。

    「沙場之上,不能被圍困在一處,也不能一味勇往直前,而是當勇則勇,當避則避,進退自如,遠攻近戰相濟,正如庖丁解牛,以無厚入有隙,這才是沙場存身殺敵之道!這一點,我在對戰血狼的時候就學到了,不要以為靠人多就能圍死我!」

    方子星邊打邊思考,雖然對手人多勢眾,似有千軍萬馬,而且它們在被摧毀擊殺之前,它們的戰鬥力與攻擊力完完全全堪比最為精銳的鐵甲兵團,也無法阻擋他的步伐,他就像暢遊於山澗之間的溪流,任憑山勢險峻,怪石嶙峋,樹木繁茂,都能夠因勢而動,隨機賦形,找到縫隙向下滲透,但威猛起來又能夠化為千尺瀑布,以雷霆之勢衝開障礙,咆哮向前。

    但是,隨著戰鬥的深入,方子星雖然依舊所向披靡,卻暗暗皺起了眉頭。現在他已是激戰良久,毀在他手下的石人數以千計,他甚至向前衝殺出幾十里的路程,但仍然看不到周圍的石人兵團有絲毫減少或者疲勞的跡象,似乎它們有著無窮的數量以及無窮的精力。

    然而,真正讓他感到心驚的是,他分明感到,那些石人的體力,包含著一股他相當熟悉的力量!

    《萬靈寶典》!

    「這些石人竟然能自行變換陣勢,顯然頗具靈性,而且擊碎它們的時候也能感到某種靈體被毀滅發出的意念,可見並非是神念操縱的傀儡,可如果它們依舊都是被人操控的話,這種分神化靈的手段,分明是《萬靈寶典》的能耐!對了!五靈堂蠃堂堂主石中鐵,本身是借靈石煉妖,已練成妖丹,其吞噬的石靈分化出來可化身各種岩石巨人,力大無窮……可是為什麼,萬靈盟的要人會在這裡?難道……」方子星這樣想著,人已經距離兵團將軍所在越來越近。

    「好!我就來先來看看你是何方神聖!」方子星找準一個空隙,擊出一拳,一時間又見無數長槍折斷、刀斧粉碎的騎士和坐騎一起破碎,翻飛盾牌,鎧甲碎裂,混著肢體和碎石一起飛上半空,立即就在人群中勢如破竹地硬生生鏟出一大片空隙,然後如閃電一樣越過,再次隱沒在亂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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