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方子星取得信物離開森林之前兩天的下午,海洋區的某處,大約三十幾位集結在一起一幫人,駕駛著五艘船連在一起,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皆是目露精光,顯出不凡修為。
其中有一部分人,一身接近夜空顏色的深藍色和深紫色著裝裹住全身,只露出一雙陰冷的眼睛,服裝的空隙中,隱約可見手裡劍、撒菱、忍刀、吹矢、忍杖、手甲鉤、水蜘蛛、苦無、聞金、坪錐、問外等裝備。
那另一部分身穿作訓服的,顯然就是騰龍學院的學院,而一身特種兵的迷彩服的,則是追擊他們的教官,然而此時他們沒有任何衝突,而是都恭敬地面向中央船,等待指令。
這群人中領頭的,卻似乎是被護在中央的船上一個穿著白色緊身運動服,頭上戴著白色棒球帽的女孩子,身後垂著的馬尾辮一直垂到腰間,看上去年輕漂亮而且活力四射,而腰帶上左右各掛著一個槍套,露出兩柄「沙漠之鷹」的銀白色槍柄,昂首挺胸之姿,又顯得高傲無比。
她此刻手上拿著一張圖,時不時四下張望,掐指推算,又或者用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然後發出一道道指令。
五艘船連番變換位置之後,終於船頭向內,圍成了一個五芒星的陣勢,而船上的人則各自站定方位,手中拿著符?,法杵,靈印,流石等多種法器,似乎排列出了一個奇異的陣勢。
待看到部屬站定各自位置之後,那女孩子猛地一揮手,如斬釘截鐵,眾人立刻同時右手高舉各種造型古怪的法器符?,左手舉於胸前,結成了不同的手印,口中發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唱咒聲,徐徐轉動,流光飛灑,彙集在眾人圍出的空間中,照得天空海面都顯現出一片淡淡的流光異彩。
很快,眾人圍起的海底升起一道直徑超過十幾米的紅色光柱直衝天空,氣勢如虹,無可阻擋,讓人立刻有「它會把天衝破」的震驚感覺。紅光的強起碼超過四隻探照燈加起來的強,至少在三百米高範圍內沒有漫延擴散的跡象。
伴隨著紅光,眾人的耳朵裡聽到水泡聲、鎖匙轉動聲、機括開啟聲等等古怪聲音不斷迴響著,最終彙集成唯一的聲響,一長串「咕嚕嚕、咕嚕嚕」的水泡聲,彷彿由深遠的海下直升到海面,然後飛掠過去,漂浮向無窮高遠的地方。
紅光漸漸消去,一口巨大的類似井一樣的東西從紅光中顯現。接著,那女孩子向身後一個身著整整齊齊的藏青色西裝,頭髮也梳得一絲不苟,肚子微微隆起的四十多歲的胖子招招手。
胖子慌忙走來,恭恭敬敬地垂著頭,保持著日本人的微鞠躬樣子。女孩子慢慢轉過身,眼角向恭敬肅立的中年胖子斜了一下,才趾高氣揚地指了指圖紙和她計算的稿子,嘴裡了句什麼。
那中年胖子聞言,諂媚地點頭哈腰一陣,取出一隻半尺見,方厚不到一寸,六面佈滿了花花綠綠的按鈕的黑色塑料盒子。再看仔細一點,那盒子上黑色方鍵一百一十個、黃色圓鍵五十個、藍色三角鍵五十個、綠色導航鍵十一個、紅色梯形鍵九個,按鈕上對應著一個無液晶顯示屏。
見了這個東西,周圍不少人的眼睛「刷」的一下開始灼灼放光,尤其是一些之前還是學員或教官的人,不可置信地盯著中年胖子的臉:「這個東西這是什麼?潛艇遙控器嗎?屬於亞特蘭蒂斯,那麼傳中的『亞特蘭蒂斯復甦號』也在你們的控制之下?天哪天哪天哪……六十年前的受降日前夜,你們真的……真的偷了美國人乘戰爭之機,傾舉國之力秘密修復的亞特蘭蒂斯遺跡裡發現的超級源動力潛艇?」
這番話,關係到五角大樓秘密資料裡的一段絕密舊事,這裡很多人也只粗略知道其中過程,也聽到過「亞特蘭蒂斯復甦」號的名字。(.)
中年胖子一掃原本的謙恭,眼裡滿是趾高氣昂,卻故作灑脫地笑了,彷彿久溺在深海中的人看到了期待已久的陽光:「我們之所以敢於在天劍底下討便宜,為的就是奪取『亞特蘭蒂……』不,現在應該叫它「風火山林」號才對!這個就是我們伊賀忍者當年的行動代號……」
「好了!」那女子輕咳一聲,打斷中年胖子的吹噓,俏聲道:「大家何不跟我來——咱們找到那艘潛艇,然後慢慢討論?」
至少冷場了兩分鐘以上,眾人才斷然下了決定:「我們快走,否則騰龍學院那邊還能生出什麼新的變化來——」
眾人驅船而至,趕到那口巨大的井邊時,太陽已經逐漸西沉,緋紅色的晚霞鋪天蓋地而來,將這個龐大的天井映得無比光輝燦爛。
那只遙控器一直握在中年胖子手裡,可也許是修為不足的原因,他站在井沿邊,十指顫抖得像是風中的落葉。
「就在這裡?『風火山林號』就在水下?」他凝視著井裡清澈無比的海水,張開嘴,做了一個擴張到極限的深呼吸,但仍然不能完全穩定心神。
那女子嬌的身材像是裹在一層冷霧裡,沉默地點點頭。
中年胖子又吸了一口氣,在遙控器的綠色按鈕上「啪啪啪啪」點了四下,抬起蒼白的臉歎息著:「其實,這種遙控器的升級換代產品,已經加了液晶屏項目,可以很方便地進行可視化操作,比這樣單純依靠『蝙蝠生態智能波控』要順手多了。」
沒有人應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緊張地盯著水面。一陣急速升騰起來的水泡破裂過後,視線能夠分辨的極限深裡,忽然有一個鐵青色的龐然大物緩緩升起來,尺寸與井口幾乎相同。
眾人皆是咬著嘴唇,有的用力抓著自己的手臂,緊張之極。
井裡的水迅速漫溢出來,那個龐然大物三分鐘內便升到高出井沿二十厘米的位置,隨即停止不動。它看起來像是一隻方方正正的鐵箱,但無法獲知它自身的具體長。
中年胖子迅速地繞著它轉了一圈,按下一組黃色鍵,「嘎啦——喀」的一聲過後,鐵箱的蓋子便自動張開,一道狹窄的舷梯一直延伸下去,通向深不見底的內部。舷梯側面,一排乳白色的指示燈忽然亮了起來,接著,大概十米深的地方,更多的照明燈和信號指示燈全部亮起來。
「朋友們,美國友人以亞特蘭蒂斯遺跡中的一具殘骸為基礎,於二戰時期研製的第一代超動力潛艇,原名『亞特蘭蒂斯復甦號』,現名「風火山林號」。它的命運實在糟糕之極,還沒有正式下水,便被曰本著名忍者加超級間諜伊賀天正偷走,並且最奇怪的是,它的被偷地點是一九四五年九月二日凌晨的受降船『密蘇里號』上。」
那女子興高采烈地帶頭踏上舷梯,但身邊一位教官打扮的人立刻伸手攔住她:「等一下,這是日本人的地盤,你不要命了嗎?」
中年胖子聞言向他一笑:「燕慶明君,我知道你們中國人對我們大和民族的成見極深,這一點可以解,但這一次請相信我谷秀神野,因為我們都已經是法元帝國女武神麾下的臣子了,不是嗎?就然我們站在同一立場,親密無間的共同合作一次水底探秘。」
那人皺起了眉頭,道:「不要怪我們多疑,但你帶來的這麼多忍者和兩海里外的兩艘吃水極深的型運輸船顯然不在咱們的議定範圍內,我可以暫且相信你,但我需要對隊伍的存亡和任務負責,所以我要求先留一部分人在外面,以防不測。另外,瑤雪麗姐再作一次遙感,以策萬全。」
顯然,在雙方協議裡,一切設備和探索開發手段以及人員,完全由自己燕慶明一方負責,也即是,谷秀神野的協助發掘行動,是在燕慶明一方的監控狀態下進行。
現在突然多了兩艘明顯攜帶著極重的設備的運輸船和身邊這麼多忍者,想必谷秀神野也早有準備。「燕慶明君,少安毋躁。那些,只是咱們日常的起居用品,包括上面載著的十個日本超級漂亮的美女……」
谷秀齜著牙,用巴掌打著節拍,開始哼哼著一段日本歌曲的旋律,隨即大笑:「日本美女,終將征服全球,讓所有的地球男人都在她們美妙的身體吸引下,勇猛發射……」
他的聲音開始變得淫蕩下流起來。
全球商界公認,日本人在商場上是彬彬有禮的君子,在男女方面,卻絕對是不折不扣的野獸。這也是日本的漫畫、av女郎在十年內便迅速風行全球的最大動力,因為從很多渠道集到的資料表明,日本男人在摧殘、折磨、蹂躪女人的手段上,絕對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無所不用其極」。
燕慶明「哼」了一聲,藉以發洩他的「仇日情結」。即使合作,只要骨子裡流的是中國人的血,無論在世界的那個角落,對日本人天生的仇恨,是無法壓抑的。
「事關重大,我堅持我的做法,如有失禮之處,請見諒。」燕慶明口氣毫不放鬆。
「當然,我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只是做個解釋,這次行動你們為主,我等聽命就是。」
見谷秀神野不置可否,瑤雪麗點點頭取出一面寫生板和一支畫筆,閉上眼睛,沉寂片刻後,手中的畫筆疾如勁風地繪畫起來。
「刷刷刷……」不一會兒,幾張極其逼真的素描就呈現在畫紙上。
眾人的目光倏地被那幅畫吸引住——「這是一艘潛艇,絕對沒錯,一艘處於靜止狀態的潛艇!」
瑤雪麗的筆停在潛艇的中間部分,按照各國艦艇管條例規定,那個位置,應該嵌著國籍、級別、編號的銘牌,再向下,會是潛艇的動力艙部分,隨推進燃料的不同,艇體也各不相同。
雖然早有準備,但不少人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甚至一瞬間對瑤雪麗的遙感結果發生了懷疑,畢竟太平洋做為全球海上戰爭的主戰場,絕對是東西兩岸各國的虎視眈眈的焦點,所以外太空的通訊衛星監測指向這一地區的密非常高,不可能任由海底下長時間深藏著一艘潛艇而毫無察覺。
瑤雪麗的筆繼續飛動起來,輕快地勾勒出了潛艇的全貌,並且將它停靠的一處人造痕跡明顯的平台也完全描繪清楚。
奇怪的是,潛艇上根本沒有銘牌,外觀造型與目前美國海軍中正處於服役期的「夜行者」號核動力潛艇非常相似。
看樣子確實是美國出品的東西,只不過被什麼人偷偷地掩藏在這裡而已。
接著又是三十幾張紙,將潛艇周圍的環境,佈置,建築,全部一一呈現,甚至潛艇內部的操作平台都勾勒出來了。
到此時,那些對谷秀神野抱持懷疑態的人也像是裡一塊大石頭落地,燕慶明主動向谷秀伸出手去:「不好意思,谷秀神野先生。」
谷秀輕笑著長歎:「沒什麼,各位也是身負重任。現在,放心地跟我一起進入水下了。相信我,真的沒有惡意。」
似乎想要徹底消除了之前的芥蒂,燕慶明又道:「當然,我也聽過谷秀先生的事跡,不但參與的大量慈善事業,還曾出巨資在非洲貧困國家援建學校、難民營、醫院,如此慷慨仗義之輩,豈會無恥欺我。」
「哈哈,別提了,那都是用的經商從政半生,背地裡得來的不義之財,留著心裡不安啊。」客套之後,谷秀神野在最下面愉快地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其餘人緊隨其後。
瑤雪麗最後一個踏下舷梯,臨行前,她又略帶不解地環顧四周,看了看手中最後一張畫圖。那是一個模糊的輪廓,似乎是潛艇前方的一些海底景觀,她絕不懷疑自己遙感的準確性,但她總感覺遙感這幅景象的時候,似乎有什麼不協調的地方。
「算了,也許是心理作用……」她這樣想著,緩緩走進旋梯。沿舷梯一直向下五米,瑤雪麗遙感後繪於紙上的景象,開始一一呈現眼前。
十分鐘後,隨著潛艇艙蓋立刻砰地一聲關閉,密封轉輪隨即旋緊,眾人進入了一個轉圈都是操控台的平台空間,頭頂、腳下、手邊,到處都是各種各樣閃爍著的指示燈。
谷秀神野坐在再向下五米的一個透明艙裡,透明艙向前,則是一整塊巨大的玻璃,一眼望出去,全都是墨綠色的水中世界。
「各位坐好,可以出動了——」谷秀神野神秀興奮地大叫著,隨即腳下一陣輕微的震盪,潛艇頭部亮起了一盞亮超強的探照燈,筆直射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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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他們出發了,我們下去到港口接應。快,挨緊了,最後一個關閉井口!」潛艇出發之後,留守在井口的人接到信號,在副隊長的帶領下,一個個順著旋梯靈活地閃進天井,魚貫而入。
最後一人進入後,眾人重新列隊,隨著一聲機括聲響,天井緩緩下沉,井口漸漸關閉,待確認井口完全閉合之後,隊伍才繼續前進。
沒有人發現,就在井口完全閉合的一瞬間,一個人影如幽靈般閃入井內,跟在隊伍的最後。
接著,就在隊伍下行不到百米的路上,那潛伏於陰影人先是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站起,抽出手錶上的鋼絲,貼近自己身前的一個隊員,旋風般將鋼絲套上他的頭頸,全力一勒一絞。
手段極其利落,對方不是身經百戰的軍人,就是經過非人訓練的忍者,卻連輕「嗯」一聲都做不到,向後仰倒,那人影閃電般扶住他,將
屍體輕輕地放在路邊,前面的人竟然對此一無所覺,繼續向下方走去。接著,那人影潛行於陰影中,追上最靠近自己的一名隊員,對準他的耳後根,按動手錶。
一根毒針無聲無息地射出。對方再次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跌倒在身後殺手的雙臂中,耳根倏地滲出一滴黑色的血珠。
轉動了一下手錶按鈕,那人影如同一個暗夜的幽靈,飄然跟在隊尾,如法炮製地再放倒一個。
這人影顯然不是第一次殺人,頭腦冷靜,出手精確,無聲無息,一口氣連殺了三人,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天井裡黑漆漆的一片,無聲無息的殺戮不斷在暗中進行。
片刻後,潛艇下水港口處,最前方的隊長正要回頭集合隊伍,一道彩色的煙霧悄然噴出,剎那間籠罩了方圓一米的地方,「撲通撲通」,這支悲劇隊伍的最後三人立刻氣絕倒地。
一聲清響,一張黑乎乎的大布一樣的東西忽然在黑暗裡出現,並一點一點地鼓起,隱約可見一個人形的身體慢慢在黑暗中突出,像是一點一點擠了出來,最終完全出現,並脫離出黑暗的範圍。
「切,本來想就這樣混入潛艇中的……不愧是靈彩瑤家遙感最靈敏的三姐,即使是我,太接近也會被發現。沒關係,即使費點功夫,你們也別想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