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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二十八章逼問 文 / 小七七爺

    sh市,某豪華酒店的包房裡。

    方子星與蔡玉卿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張茶几,上面擺著一些小食和飲料,但是一樣都沒動過,只有一瓶白蘭地,已經所剩不多了。

    從林婉的別墅出來之後,蔡玉卿的心情一直是很煩躁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那天離開後,上面立即向她發佈了新任務,任務內容是讓自己和荊旭雨一起全力協助方子星的任何非變節的行動,但是她卻在一再提醒自己服從命令,任務第一的情況下拖了整整一天沒與方子星作任何聯繫。

    這對她來說是何等的失態!

    幸好,荊旭雨這時候卻是挺身而出,主動與方子星接觸,為她爭取了一整天整理心緒的時間,這讓她十分感激。

    不過,如果她知道那一整天兩人根本沒談任何除了感情之外的東西,還借此發生了一些不可不說的故事,不知會作何感想。

    不過,即便荊旭雨為自己爭取了時間,自己作為這個任務的主要執行人,也不能一拖再拖,不與任務目標接觸啊。

    可是……想到兩人曾經在無數個私會的深夜,盡情地,快樂地構想著的將來,卻因為她的決絕狠心、她的退縮迴避,最終只能僅限天馬行空……

    那夢想中牆壁的顏色、碗櫥的位置、書房的設計,種種細節詳盡地記錄下來,如果有這一天的話……

    子星啊……幻想的美麗,在於它不會實現。

    在心中,她始終像這樣對自己的內心勸說著。

    雖然自己也曾經期盼著這樣的未來,但是太夢想化的東西,在她的手上總覺是一場浮生若夢……

    還是說,她很清楚,比起方子星願望中的溫馨小屋,她更在乎身為特工的責任和義務。

    想著想著,她一連兩天,都失眠了。

    昨天晚上,她在翻來覆去好一陣之後,才在凌晨三點鐘勉勉強強睡著。

    這一覺的睡眠質量很不好,以至於第二天當她在九點鐘第一次醒來時,腦子全是一片迷糊,只是向殭屍一樣環視了房間一周,就立即又睡了回去。

    「雨下整夜……我的愛溢出就像雨水……窗台蝴蝶……是詩裡紛飛的美麗章節……」

    真是不及時的手機!

    蔡玉卿起身後看了看掛鐘,下午十一時一十六分,按照公司安排,還沒到荊旭雨下班的時候,而這個電話是她自己的私人電話,也不會是上面另有任務,來電顯示又是個陌生的號碼,那麼大約就是電話推銷員,通知收費或是騷擾電話等等的閒雜人等。

    電話鈴聲似乎越來越急,聽得她心煩意亂,她累積了一天一夜的焦躁頓時暴動。

    滿腔怒火地接起電話,可當她聽到來者時卻頓時不會反應,如一盤冰水臨頭潑下。

    是方子星的聲音。

    「你好!蔡玉卿小姐,我是方子星。」

    「啊…………!」

    倒抽冷氣的微小呼吸聲清晰傳入自己耳中,不用照鏡子,蔡玉卿也能想像到她臉色涮白瞳孔收縮的驚慌模樣。

    「中午有空嗎?我想和你談談……」

    方子星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行動,見到她時也沒有散發出什麼逼人的氣勢,顯得相當隨和,給人心神愉悅,很好相處的感覺。

    蔡玉卿見到他時,也僅僅被他電話裡突如其來的拜訪嚇住一秒,之後立刻又換上特工特有的,武裝用的從容不迫出門與他見面。

    請他進入組織為方便成員集會特地讓一些高級酒店空置的包房,而且拿出上好的白蘭地招待他。

    方子星道謝,又喝了幾口,但沒有像往常來喝酒的那些人一樣大笑大叫真是好酒啊。

    他只是默默坐著,不說話也不生氣,眉頭時而緊攢時而放鬆,好幾次想發言,話到嘴邊時總是跟白蘭地一起嚥了回去。

    空氣中迴盪著難堪的氣氛……

    坐在自己對面的沙發上的他,是自己的舊情人,又是殺死自己未婚夫的兇手,還是自己這次的任務目標,自己到底應該先用怎樣的角色與他相談呢?

    雖然不知道對方現在將自己當做什麼角色,但看他一直不開口,恐怕也和自己有一樣的疑惑。

    兩個把握不住自己和對方所扮演的角色的人,相對無言,但腦中都是思緒萬千……

    有點詭異呢,蔡玉卿不由得微微笑了笑,噙著點不安和苦澀。

    她當然知道他為了甚?而來,無非三樣,親情,愛情和仇恨。

    真是諷刺呢,這才多久沒見,兩人之間的勢力對比立即就掉個了。

    之前,她能以絕對優勢的實力,強勢地與他撇清關係,賜予他種種羞辱和委屈。現在,卻只能等待他更加強勢的逼問和決定自己未來命運的審判。

    他的杯空了,蔡玉卿立刻站起來,嚷著給他續杯,他搖了搖頭,伸手攔住她的去路,說道:「不用麻煩了。」

    蔡玉卿的心跳頓時踏空一階,回頭望見方子星已經一臉嚴肅,是下決心來真格了。

    她勉強笑著說:「不麻煩,反正擺著也是擺著,我喝得不多。」

    方子星還是搖頭拒絕,道:「蔡玉卿小姐,你也是明白的人,現在不是把酒談心的時候,你明瞭的。」

    這個時候被贊明白人值不值得高興因人而異,方子星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坐下,她突然覺得恐懼,執拗著不肯,說自己站著也沒關係,彷彿方便隨時拔足逃走。

    她不願意,方子星也沒有強逼她坐下,低著頭沉吟一陣,終於帶著認真的眼光望向她。

    然而精神的只是瞳孔,他的表情是壓抑而苦悶的。

    「我知道我的記憶被母親和你動過手腳。而現在,你做手腳的那一部分,已經恢復了。但那種斷章取義的畫面已經誤導不了我了。」

    料不到他突然說起這話,蔡玉卿一聽便青了臉色。

    她當然知道知道自己封印的是那些記憶片段:

    一個是極為悲慘,讓人心痛欲裂的母子離別場面。

    一個是秦阿姨被一群模糊的身影帶走後,自己攔住欲要殺死方子星而後快的江冬,以性命威脅江冬放過他,還拿女子最寶貴的貞操作籌碼與自己交易,逼著江冬發下毒誓以後也不殺方子星的看似感人的場面。

    還有一個是江冬氣呼呼地離開後,自己取出一個錦囊,打開後取出一張紙,看了上面的內容後一臉詫異地表情,然後用自己的內力以一種簡單的方法施展了一種影響人記憶的方法,確定生效後就迅速離去的相當詭異的場面。

    為什麼他完全沒有自己期望出現的反應呢?

    這還是他嗎?

    還是說他其實根本就沒有回復記憶,只是在誘導我說出真相?

    蔡玉卿這樣想著,但隨後她的思維就停滯了。

    因為方子星已經一條一條敘述了那被自己封印的記憶中的場面!

    他每說一字蔡玉卿的心便往下沉一分,深深吸進一口氣控制顫抖的雙手,放下了酒瓶,癱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不恰當的……

    方子星的敘述讓她的冷靜一層層剝落崩解,她光是擺出現在這副漠不在乎的神情已夠困難,冷言冷語什麼的……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於是方子星自顧自滔滔不絕。

    「可惜了……不論真假,我畢竟和你交往過。所以透過本心,我知道……至少對於當時的你來說,付出和犧牲這麼偉大的情懷,是絕對不會出現在你身上的,所以實際情況絕沒有言情劇裡那麼感人。

    這是我懷著十萬分之一的僥倖心理,從受傷時煩惱到現在,又經歷了一系列的歷練與成長後得出的結論,所以我可以理直氣壯地說出來。」

    「不過,我也知道,你……曾經是喜歡過我的,否則母親根本不會讓你接近。

    母親的真誠之心很強,足以辨明一切虛妄,所以她早就看出你當初是懷著目的接近我的。可是……她也看出了你有一段時間對我是真心的,所以才會決定相信你,即使有什麼小動作也視而不見。而且即使在最後一刻,還留給了你一個錦囊。」

    「知道這一點的時候,我真的高興了一下子。」方子星說這話時語氣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

    「我想,那錦囊裡面應該記載的就是粗淺的記憶模糊法和一些指示。而之所以母親明明自己可以徹底封印我的記憶,偏偏留下這種以後就算沒有外力,也一定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破解的手段模糊了特定的記憶,應該就是為你我之間關係的復甦埋下伏筆。

    因為她知道當時的我,是一個情感白癡,一定會被這幾幅畫面感動的稀里嘩啦,她也相信,日後的你一定會幡然醒悟,與我重修舊好。這樣我有了她的廚藝,又有了這麼一個身份特殊的妻子,以後的日子一定可以向她想像的那樣幸福。」

    當方子星面無表情地將極晶夜當初的判斷說出來之後,蔡玉卿終於忍不住了,乾笑一聲,舔了舔唇瓣,脈搏時而緊促時而緩慢,呼吸一陣窒比一陣。

    「想說什麼就說,不用兜圈子。」

    「其實蔡玉卿小姐你也知道我的來意。」

    方子星也站了起來正視她驚惶的眼睛,美麗夾雜冷酷的雙瞳。她像個受驚的貴婦,不自禁後退一步,臉色卻還很倔強。

    方子星知道這樣的她其實最是脆弱,即使裝作堅強,裝作很冷淡,可心底對可以掌控的虛假的渴望,對無法掌控的真相的抗拒卻異常強烈。

    她意識到他想說什麼,所以膽怯。

    「我就是告訴你,我已經不是那個天真的少年了,當初的事情我也看開了,也不在為一點模糊的表象就看不清真相,而且……現在對你沒有任何偏見。」

    方子星淡淡地說道:「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今天只是來向你詢問當時的情況。不是帶著成見來的,而是帶著冷靜和包容,所以不會有什麼過激的行為,更沒有與你談情說愛的打算,所以你無須背負什麼思想包袱,也不用感到恐懼和不安,更不要還對我抱有什麼幻想……」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再說道:「告訴我……,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蔡玉卿想冷笑,偏偏全身僵住,連小指頭都抬不起來。

    方子星還是不大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雖然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讓人感覺他現在確實是冷靜而沉穩的,可以接受任何天塌地陷的消息而不會做出任何不受理性控制,完全受情緒支配的行為。

    但是,但你仔細觀察他的雙瞳,就會發現其中猶如恆星被日食遮掩住一般,表面看似淡然卻在背後熊熊燃燒著,足以焚燬一切的火光。

    偏偏蔡玉卿就是能察覺到這些的人,所以她知道,如果她接下來不能給方子星一個滿意的答案,她就別想站住從這間包房裡走出去了。

    該怎麼回答他呢?

    蔡玉卿拿不準主意。

    她覺得自己應該拒絕的,畢竟隱瞞真相,是她和秦阿姨都各自掙扎這?久才決定的,所有的後果,一切的責難,思前想後已經清楚明白。

    最重要的是,即使兩人弄到今天這個地步,她還是想要愛他!

    因為有他在身邊,她才感覺她是真正的活著。

    儘管今天甜蜜明日酸澀,但人生本是百味陳雜,沒有他的日子,自己只是身為特工,一遍一遍重複著各種任務,一次一次帶上各種假面,扮演各種角色,常人看來刺激無比,但在她而言卻如同一弧死水,儘管蕩起漣?,卻已沒有味道,只有責任和義務帶來的壓力。

    所以我們要在一起,子星,我們會在一起。

    在某個深夜,她抱著方子星說得很平靜,可是眼睛裡埋藏著激動。

    那份屬於自己的真切刺痛她內心裡面最柔軟的角落。

    她輕輕觸碰他的眉心,沿著鼻樑往下滑,滑到嘴唇邊被他捉住親吻。

    她噗嗤一笑,點頭的時候兩人都很高興。

    別人也許不明白,但對於她自己而言,無異海誓山盟。

    而且她知道,對方子星也一樣,甚至,更早以前就決定了。

    所以雖然是他的要求,但她不應該因此就違反她和秦阿姨的約定。

    她看著自己的手指頭,告訴自己,自己不能將真相告訴他,那樣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他們約定要在一起的!

    然而不論如何,錯的是她……

    撕碎兩人感情的是她,親手打碎兩人幸福的也是她,最不可原諒的是--出賣了秦阿姨,害她身陷囹圄的還是她!

    現在當他將一切束縛都掙斷,前來索取事情的真相的時候,自己還有什麼理由拒絕他呢?

    蔡玉卿做不到冷漠地回絕方子星的逼問,尤其方子星連兩人之間的舊情都掙斷的時候,可是又能爽脆地答應嗎?

    蔡玉卿垂下眼簾,心想真符合你的風格呢,方子星,冒冒失失,做事毛毛躁躁,結果讓我們一同陷入難堪局面,對事情本身毫無脾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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