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我……力量……使用過,基因……已經開始崩潰,即使……沒有服毒,我……我也活不成了。」猛蛇咬著牙,哼哼道。
方子星在扯下他的肢體之後也損失封住了血脈,防止他因失血過多而死,所以他現在雖然是劇痛攻心,但還是有力氣開口的。
「靜雲的翅膀,在哪裡?」方子星毫不理會,再次發問。
「我說了……能有什麼……好處?」猛蛇現在是鴨子死了嘴殼子硬,決心死賴到底了。
「我可以給你個痛快。」方子星的聲音越來越冷。
「哈哈……要論行刑我們公司自認第二……可沒人敢認第一,你就試試看剮下老子第幾斤肉時……,老子才會吐出一個字!」猛蛇的語氣卻滿不在乎,似乎即使用上千刀萬剮的酷刑也別想他吐露一個字。
「我知道你們這些人都是受過應對各種酷刑的訓練,雖然有些受刑的技巧可以減少痛苦,但真正的訓練內容還是讓人將各種酷刑全受一遍,再配合麻醉藥物不斷阻隔每一次酷刑折磨,練到後來全身神經都會麻木,自然不會懼怕任何酷刑。」方子星點點頭轟表示理解。
「但是痛苦也分不同的級別,你受得了酷刑加身那個級別的痛苦,不代表對更高級別痛苦也會不在乎,我今天不上任何刑具,也會撬開你的嘴!」方子星說完之後,驟然出手。
他的出手只快,讓人完全看不清他的動作,在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虛影晃動中猛蛇如同殺豬般長聲慘嚎。
就在不到三秒的時間內他全身上下,小至十指的每一處碎骨和關節,大至肩胛、肘臂、手腕、骨盆、膝腿、腳踝等等地方的碎骨和關節,全部被不按順序地擠在一起!
隨即他的慘嚎也沒了,隨著卡嚓一聲輕響,方子星對上了他全身所有的碎骨,卻偏偏卸了他的下巴!
這還沒完,隨著方子星捏著他的頸椎將他早猶如爛泥團的身軀拎地更高,又按住他的腰椎倪兩端運勁一抖,他的整段殘碎的脊推也有多半錯位,碎骨再次攪碎扭動中樞神經。
雖然身體早已廢掉,但隨著碎骨和關節的重新結合,神經信號還是馬馬虎虎的,那大大小小的碎骨之間的摩擦和關節扭曲的劇痛,一絲一毫都照單全收感受得到。
然後方子星將他放了下來與自己平齊,將他的下顎接了回去問道:「如何,想說了嗎?」
猛蛇此時全身汗出如漿,本能地大口喘氣,但是由於全身還有多處碎骨摩擦和關節錯位令他每次呼吸都會帶來一陣令人發狂的痛苦。
他沒有再說狠話,眼神仍然桀驁不屈,但已經帶上了一絲懼意。
「不錯,倒還算是個硬漢!」方子星沒有笑意,但是點頭表示了一下讚賞,也沒有驚訝,他明白正常來說武功多高的武者就有多強的意志,尤其是像猛蛇這種殺人無數刀口舔血的桀驁凶悍之輩。
「不過這只是個開始而已!」說完,方子星輕輕地在他頭頂按了一掌。
這出掌力道很輕,其實也只是與他的頭頂有所接觸罷了。
然而與此同時方子星體內出如同黃鐘大呂嗡嗡悶響,那是方子星震動骨骼出龍象雷音,正如韌性極好的鋼鐵漸猛烈敲打之後轟總要嗡嗡嗡響上很長的一段時間。
震力傳到猛蛇身上,也震盪了他全身的碎骨,隨即就發出了令人感覺心裡發麻的全身碎骨和關節處骨節碰撞摩擦的卡嚓聲響,讓人感覺他整個人變成了出個即將散架的玩具。
而盟蛇此時的痛苦更是筆墨難容!
骨骼神經密集,尤其是脊椎,稍有錯位就會帶來耳鳴、頭暈以噁心等等負面感覺,何況這般情形。
猛蛇只覺得人間所有能夠體會到的痛苦似乎在同一時間集中到自己身上,震盪之下,全身已經從二百多塊碎成六百多塊的骨頭,都在體驗著如同反覆粉碎一般的疼痛。
他全身上下的幾百塊已經斷裂的肌肉也全都不顧一切地全力收縮著,用力想將攪在一起的碎骨移開,將扭曲的關節復位,但一切都只是徒勞,反而讓他全身的肌肉都體驗著彷彿被再次撕裂的痛苦。
此刻盟蛇軀體的任何微小動彈氣都會帶來更加撕心裂肺的劇痛,卻偏偏神經反射下的動作不由自主,整個人如同被解剖的青蛙一般不斷地抽搐著。
雖有千刀萬剮的凌遲極刑,但最多也是皮肉之苦,與這深入骨髓的劇痛相比漸又能算得了什麼?
方子星這一按其實也只持續了短短幾秒,然後他就將手收了回來,靜靜站立不再動作,也不出聲,不再出言威脅恐嚇。他清楚對方嘗到這滋味後,會作出明智的選擇。
因為,這一手,是方子星向極晶夜學來的。
方子星練體的武功,虎嘯金鐘罩和龍吟鐵布衫雖然練到高處靠的是氣血搬運,但本質上仍是屬於橫練硬功一類。
一般這樣的武功使得軀體硬極高,抗擊打能力強,抵抗來自體表傷害的痛苦也很強,但如果沒有兼練軟骨功一類武學,軟硬兼修,軀體柔韌程反而會降低,關節部位就會成為最大的弱點,即使像方子星那樣達到刀槍不入的境界,打起來會被分筋錯骨手一類武功克制。
所以,為了彌補這個弱點,極晶夜便要方子星修煉軟功。
這種武功通常需要從小練起,因為小時候關節尚未定型,韌帶容易拉伸,練起來比較容易,效果也最好。
到了方子星這個年紀,不是不能練,但需要承受極大的痛苦,而且耗時耗力,效果也只是差強人意,往往只能拉開四肢,脊椎等細小地方難以練到。
不過,極晶夜自然有辦法完功,只是,方法有些極端,那就是把方子星渾身的關節卸下再讓他憑自己的力量重新續上!
如果僅僅是四肢關節還罷了,最恐怖的是還需要從頸椎到胸椎、腰椎,自上而下,將一節節的脊椎錯開來,此中痛苦委實筆墨難容!
脊椎神經密集,稍有錯位就會帶來耳鳴、頭暈、噁心等等負面感覺,何況這般情形,而且在此過程修煉者還不能暈過去,否則隨時前功盡棄變成殘廢。
這種凶險是在錯過了最佳修煉時間又想獲得最好效果的情況下,所要付出的代價。
但幸好方子星在修煉先天內家拳之後,精神意志方面比起以前已經有脫胎換骨的變化,總算承受下了這種痛苦,平安渡過了其中的凶險。
猛蛇目前承受的痛苦也是方子星在修煉軟功的時候是嘗過的,自然瞭解其滋味,只不過當時他全身骨骼完好,只是關節錯位而已,現在猛蛇碎裂的骨頭攪在扭曲的關節上,還被人狠狠震動,那痛苦要再翻上十倍而已。
「住手……,我說!」喘息過後,猛蛇終於開口了。
此時他全身濕透,還發出一股尿騷味,那是在痛苦之下失禁造成的。
「那個……銀翼,當時確實……是被我找到了,但是……它內部的構造實在太精巧了,其中所用的各種……技術簡直超出現代至少……四十年的水平。」猛蛇竭力呼吸,開口說道:「所以……上報之後……,就被科技處的……拿去了,現在……應該就在總部……那裡。」
「沒有更具體的情報了嗎?」方子星一邊將另一隻手又抬起來,一邊問道。
「沒有了……」猛蛇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和不甘,「我表面上有……幾分職權,其實只是……一位小人物,真正……機要的部分,我都不知道……,雖然一直在……往上爬……爬……」
「好,你安息。」方子星說完,掌勁微吐,就要將猛蛇的生命結束。
「且慢!」
「等一下!」
忽然,蔡玉卿和玉先後說道。
方子星立即收勁,卻是苦了猛蛇,掌勁在體內一進一出,讓他傷上加傷卻偏偏不死,直接一口鮮血噴出,竟然還有內臟碎片一併吐出來了。
「怎麼了?阿玉。」方子星奇怪地問道。
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沉默的玉,似乎想起還有什麼要問,躊躇了一下,問道:「你們今天要跟蹤這輛貨車,是為什麼?」
「咳咳……,因為……那輛貨車行駛的方向……有一片區域……我們始終無法進入……,而且,就這幾個月……那片區域……監測到……頻繁的……巨大空間波動……」猛蛇說話變得更加困難了,但方子星隨後輸入的一股內力卻吊住了他的性命,讓他得以續命。
玉點點頭,又躊躇了一下,再次問道:「我……當初在盧浮宮的留下的紫晶薔薇花,還在嗎?」
「在……」猛蛇呆愣了一下,又似乎仔細回憶了一下,才艱難地說道:「那朵花,很美……的藝術,盧浮宮的藝術家們……很喜歡,所以,我……把它留在……盧浮宮了。」
「謝謝……,好生上路。」玉似乎鬆了口氣,卻又有一股憂愁爬上眉宇間。
「給我住手!」蔡玉卿厲聲喝道:「你們既然知道這個人是美國間諜,就該知道他是國安局的要犯。正當防衛是另一回事,可既然已經排除他的活動能力了,就應該交給組織處理,誰允許你們擅自決定他的生死了!」
「所以呢?」方子星冷冷地反問道:「你認為我應該交給你嗎?」
蔡玉卿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
方子星看了苟延殘喘的盟蛇一眼,他的臉色滿是求死之意,便說道:「我要是不呢?」
「果然,絕對的力量會使人蔑視法律,踐踏規則。人心向來是最難測的。從來沒有人敢保證,在得到超人的力量之後,還能保持一顆平常心,得到絕對的權力、力量之後,因缺乏監管、束縛而迅速腐化、墮落的人屢見不鮮這些。現在,你也落盡這個俗套中了嗎?」蔡玉卿聲音平靜的說。
「不要這樣,星星。」一旁的荊旭雨見氣氛不對,連忙勸道:「我們早就通知了組織,剛剛戰鬥的時候,組織就將這片區域封鎖了,現在你的一舉一動都在組織眼裡,如果你這麼做了,從此就會徹底失去人身自由,尤其你剛剛展示的強大實力,還有可能被扣上叛國罪名而被組織圍剿。對組織來說,不受控制的利器只能被銷毀,只有肯被牢牢掌握地利器,才能讓人放心。你為逞一時之氣而變得有國不能回,這值得嗎?」
「是這樣嗎?」方子星聞言,轉而問道。
「這是必要的防範措施。」蔡玉卿的聲音更加平靜,眼中彷彿再沒有任何溫情了。
「難怪這裡鬧成這樣都一直沒人。」方子星無動於衷。
「哼,方子星,雖然不知道你從哪裡得到這樣的力量,我自問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以為自己已經強到可以挑戰組織了嗎!也許你和峨眉的人熟悉,但我不認為他們會為了你與國家鬧翻。而且你那天真性格看了就讓人很討厭!難道你以為我在組織裡擁有如今的地位,就只靠武功,一點沒學殺人的技巧嗎?」蔡玉卿冷笑一聲道:「看在剛小雨的份上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再不知好歹,休怪我不客氣了。」
「身為炎黃子孫,為國效力,義不容辭。但這個『國』可不是你的組織,而是這個國內的一切凝成的意志。」方子星淡然說道:「這個意志內,包括你的意志,包括你所在組織的意志,但是也包括我的意志!所以我絕不容許有任何人,或是任何組織,打著國家的名義,將他們的意志強加在我的頭上!這不只是侮辱我,更是在侮辱這個『國』!」
「你拒絕合作?」蔡玉卿沉聲問道。
「不錯!」方子星微笑著,聲音淡然,但是語氣卻是斬釘截鐵。
「我……我很怕你會因為私慾,肆意妄為,更怕你會因此逃到外國,被敵對國家或者恐怖組織利用。你能保證你不會用那超人的能力破壞社會安定,踐踏法律和規則。」蔡玉卿咬咬牙,又說道:「你能保證終其一生,都不會叛國投敵?你能保證……你可以很好地限制,制約自己?」
「不能。」方子星雖然也想說「能」,但是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方子星知道自己的脾氣,自己可以保證終其一生都不會叛國投敵,但無法保證不會時刻按照某些人的意願行動,又不屑撒謊,乾脆實話實說。
蔡玉卿的眼神變得你鷹一樣犀利,她深深地凝視了方子星一陣,緩緩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是個軍人。」
楚河點頭道:「我知道。」
蔡玉卿道:「你應該清楚,我絕不會允許……任何可能破壞國家安定繁榮的不穩定因素出現。」
方子星微笑道:「我很清楚,這正是我以前敬佩你的原因。」
可是隨即他又話鋒一轉,冷笑道:「可是現在,這種隨意扣大帽子的官腔,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說完,掌勁一吐,猛蛇立刻一顫,雙眼立刻呆滯,瞳孔放大,可是臉上卻是露出一絲笑容。
方子星動手了!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向越來越專橫無情的政治手段,發出公然的挑釁!
衝突,已經不可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