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直接應敵嗎？」方子星拍拍額頭，說道：「這麼說，力量不足的我們得借勢了。那麼，有什麼辦法嗎？花顏的情況也不妙，她本身就處於弱勢，可沒法分出力量幫助我們哦。」
「不，不……情報這種東西是有時效性的，而關於這一點，那小冊子上的情報也過時了。而我剛剛在那群妖物之間輾轉周旋，旁敲側擊了半天，得到的才是最近的精準情報。」玉帶點小心地說道。
方子星抖了一下，隨即自嘲地笑道：「願聞其詳……」
「本來對於花顏小姐來說，她最大的『勢』正是她的父母，也就是萬靈盟的盟主和盟主夫人，只要有他們的支持，不管是力還是勢，整個萬靈盟都會唯花顏在馬首是瞻。但是她卻沒有得到最大的勢，而她自己的羽翼也沒有培育豐滿的情況下，即使天資再好，過於年輕以至威望不足的花顏小姐實在難以爭取到多少支持。而相比之下九長老經營多年，其鐵桿勢力已經根深蒂固，加上本身威望，自然比花顏小姐更能得到支持。」
玉老練地分析道：「所以，那小冊子上的情報，即使沒有字裡行間透出的意念，我也能有七成把握肯定它是真的。而且，本來不出意外的話，那上面所記載的情況應該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花顏小姐主導的一場雷厲風行的清除萬靈盟裡法元帝國的奸細的行動，令她在萬靈盟中的威望上升不少。」
「同時她的修為忽然突飛猛進，一日千里，讓許多人意識到花顏在萬靈盟裡無以倫比的資質，加上萬靈盟一向信奉以力為尊，也讓他們意識到花顏未來可能達到的無上地位，所以有許多人還是加入花顏小姐的陣營，而現在我們讓她的修為更進一步之後，相信會有更多的人能夠聽從花顏小姐的號令。」
方子星聞言眼前一亮，剛要說話，許靜雲卻已經連連搖頭，道：「不行，我們如果借助她的力量，就會陷入被動，不好一展所長。」
「對，我們不能借助她的力量，因為根據我打聽到的情況，現在我們讓她的修為更進一步之後，她在『勢』的對峙上才堪堪能和九長老持平，我們要是分出一絲她就會一潰千里。」玉也搖著頭說道：「也就是說，我們要做的，不是加入花顏小姐的『勢』來壓倒對方，而是作為一股生力軍，盡量削弱九長老的『勢』，同時彌補雙方的首領，也就是花顏和九長老之間個體修為上的差距。」
「等一下……」方子星忽然打斷玉的發言，問道：「花顏主導的那一場清除萬靈盟裡法元帝國的奸細的行動，是不是以魔煞氣種子的事情作為導火索的？」
「是啊？怎麼啦？」玉奇怪地問道。
方子星眼中瞳孔一縮，低聲道：「那麼，她是不是也已經知道……」
說道一半，玉就向他擺擺手，說道：「不是……，她應該還不知道，只知道與法元帝國有關。因為她雖然沒有抓到那個給她特級傳送符的人，但是卻用某種秘法硬是整理出了一張法元帝國細作的名單後，然後就照名單緝舀去了，而那些作為細作的傢伙身上都有隱秘的標記以免遭到自己人的誤傷，現在卻成為不容置疑的鐵證。」
「這樣啊……」方子星似乎鬆了口氣，「順便問一下，為什麼會沒抓到那個給她特級傳送符的人，是因為事先聽到什麼風聲，逃走了嗎？」
「不，我聽說是因為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幸犧牲了。」玉歎息著說道，語氣中流露出一絲悲哀。
方子星沉默了一下，也歎了口氣，似乎也明白了這其中的黑幕。
暴露身份，失去價值，又知道太多的諜報人員，自古以來都只會有一種下場……
「比起這個，我想我們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因為又有一件事情，很可能讓花顏小姐的再次陷入劣勢。」玉又擔憂地說道。
「什麼事？」方子星皺眉問道。
「是在峨眉出現的那個假冒七長老的妖仙吧。」許靜雲淡淡地問道。
「不愧是靜雲，說的沒錯。」玉點頭道：「關於那件事，我們早已討論過，他雖然暴露之後的一舉一動都顯示自己是『萬靈盟』的妖仙這樣的一個身份，但也正因如此，反而惹人懷疑。」
「嗯，所以他雖然修行的是萬靈盟的功法，也可能確實曾經是萬靈盟的一員，但我有八成把握他臥底峨眉，不是萬靈盟的授意，而是有人想要挑起蜀山仙境正邪兩大門派的爭端。」許靜雲思索著，說道：「雖然我們沒聽到什麼動靜，但峨眉顯然沒有對此事忍氣吞聲的打算，我想那九長老也趁機興風作浪，以此禍事大作文章，打壓花顏的勢力。」
「那他具體會怎麼做呢？強調此事的嚴重性，然後將責任都推到花顏身上嗎？」方子星擔憂地問道。
「不，我想，恰恰相反。」玉搖著頭，說道：「如果那九長老夠老練的話，不但不會推卸責任，還會將責任全都攬到自己身上。」
許靜雲若有所悟，見方子星面露不解，便接道：「因為往敵對勢力派遣奸細，這是很正常而且很必要的，我想萬靈盟的確派過，而且不少，所以即使被發現估計也不是第一回了，只是這次被發現的奸細地位極高，應該是歷來最高的了。」
「所以他如果應承下來，以萬靈盟的強勢，九成不會向峨眉妥協，所以他最多只是接受鬧眼子一樣不疼不癢的懲罰，反而可以以退為進，借此表現自己精明能幹的才能以及敢作敢當的氣度，雖然表面上吃了虧，但卻暗地裡提高自己的威望。」
「不只如此……」許靜雲搖著頭說道：「根據星哥的描述，花顏小姐雖然也是智慧超群之輩，但顯然和一些老奸巨猾的人物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的。就怕她還妄想借此打壓九長老，結果被九長老反咬一口，扣上個勾結峨眉，陷同門於死地的帽子，那她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勢力就有消散的危險了。」
「是啊，這也是我說即使現在我們讓她的修為更進一步，她在『勢』的對峙也才堪堪能和九長老持平的原因。」玉歎息著說道。
「那麼，我們能借到的『勢』究竟是……？」方子星接著問道。
「主要是三個方面。」許靜雲說道：「而且，我已經借到兩個方面的『勢』了。」
「噢……」玉驚訝道：「手腳真快啊。是那些啊？」
「一個是我們的學校，騰龍學院的力量。」許靜雲開首說道。
「啥！」方子星聞言差點跳了起來，隨即怒道：「你要去學校找校長搬救兵嗎？不行！我們已經不能再給雪恆姐添麻煩了。」
玉愣了一下，問道：「難道學校已經有人來了。」
「不可能……」玉的話音未落，方子星就反駁起來，「雪恆姐絕不會這麼做的。」
「沒錯……校長不會這麼做。」許靜雲看著方子星，面露讚賞之意，「但是要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具有超常規力量的人物，如果脫離政府管理之外，就是潛在的巨大危險！所以，世界上各個國家的政府都會將我們這樣的人納入嚴格監控之中，或者乾脆強迫我們加入政府秘密機關！而我們現在所處的騰龍學院便是與政府秘密部門息息相關，我們雖然表面上還是學生身份，但實際上已經是國家恨不得每時每刻都知道一舉一動的重點盯防對象了。」
「而我們這樣無視騰龍學院的校規，實力強大又不服管教的問題學生，在一些人眼中，已經可以和藐視國家法律，又具有強大破壞力量的頂級恐怖分子劃等號了，所以即使被批准假期，國家也不會放任我們肆意妄為，派人監視可以知道我們的活動情況，必要時還可以予以制止。」
「這……」沒想到自己有了這樣的力量之後，還有這樣的麻煩，方子星不禁一臉的苦色！
「那麼，來了多少人？又是些什麼人？」玉適時地岔開話題。
「暫時只有一個，是學院的第二高手，校長的哥哥趙雪永，雖然未見其出手，但觀其氣勢，實力大概可以和星哥一拼。我估計，有他的幫助，我們和九長老正面較量的標準可以升至他各方面的狀況均下降到四成以下情況下。」
許靜雲說著就把和趙雪永見面的經過說了一遍。
對於許靜雲假冒自己的名號另外樹敵的行為，和惡搞自己一身女裝的行為，方子星和玉兩人都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硬要說的話……嗯，就好像水手聽慣了船上的號子，司機聽慣了汽車的引擎聲，雖然聽見了，也知道其中的意義，但是由於過於熟悉，表面上就像沒聽見一樣的反應。
「雪恆姐的哥哥……」方子星咀嚼著這個稱呼，問道：「那麼，另外一股已經借到的『勢』是什麼？」
「蜀山仙境的其他力量。」許靜雲詭異一笑，說道：「還記得我在狼咽山脈處理完那個白癡少主之後傳出的訊息嗎？這樣一來，萬兵堡的一部分勢就借到了。」
「原來如此。」方子星微微一笑，又問道：「那麼，第三部分『勢』是什麼？能借到嗎？」
許靜雲想了想，說道：「第三部分，就是萬靈盟本身的勢力，也就是現在還處於中立的部分，這也是我們現在要爭取的。」
「什麼？」方子星有些奇怪，「那些與其我們去爭取，倒不如花顏自己去爭取來得有效。還是說，是要我們幫助花顏去爭取？」
「沒錯，這不是為我們自己爭取的勢，而是蘀花顏爭取的。」許靜雲嚴肅地說道。
方子星聞言更奇怪了，而玉倒是有些明白了，試探性地問道：「難道是……那最關鍵的一部分？」
「沒錯！」許靜雲點點頭，道：「就是她最大的『勢』，也就是她的父母，萬靈盟的盟主和盟主夫人！只要能爭取到他們，基本上就贏了一半了。」
說著，也不等兩人發問，就舀出一個小盒子，一按開關，裡面頓時傳來那麼一段錄音。
「楊伯，我們為什麼要走啊？他的幻術已消，我們完全可以直接擰下他的腦袋啊！」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但是其中的怨毒完全抹殺了青春的朝氣。
「這就是那個什麼千手門赤日烈陽掌宗師梁元林的愛子梁少雲。」許靜雲解釋道。
「不行了……」又一個惡狠狠的女聲說道：「那裡既然已經經過了他的佈置，就說不准還有什麼後招。此人幻術了得，絕不是我們可以在悄無聲息間解決的對手，硬要殺死他勢必引起注意。此時真是緊要關頭，過早暴露對我們不利。」
「這是那位花蕊小姐……」許靜雲繼續解釋道。
「好，就讓他先猖狂幾天……」之前那個怨毒的聲音又低吟道：「到時候，本少爺一定用最殘虐的方式讓他死的淒慘無比……」
「當然，我萬靈盟可從來就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賤骨頭。」
忽然一個沉穩森然的聲音傳來，即使是錄音機的電子音，依舊在輕言細語間流露出的侵入骨髓的寒意。
「這是那位楊老」許靜雲再次解釋道。
「不過，由於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當時在場的人也怕是有那嘴長的，所以你繼續作為千手門的秘密使者已經不合適了。所以……」
「不行！我不走！」
「老夫還沒說完呢……少雲何須答得這般肯定。」
「我知道您要說什麼，我不會離開的，也沒人比我更適合這個任務！我一定要親手宰了那個賤民！我……！」
怪叫聲忽然戛然而止，錄音機裡只剩下「咯咯」的怪聲。
「所以……請你去死吧。」
「那個方子星，恐怕就是花顏的人。想不到我們行動這麼隱秘，還是被她抓到了尾巴。」
「沒錯，既然我們招來這些人的行為已經暴露，那就乾脆將計就計，引來更多人。可惜我們醒悟的太慢，否則根本不會被發現。」
「沒關係，我們醒悟還算及時，並沒有留下關鍵的鐵證。」
「這次將這蠢貨的死嫁禍給花顏，她又沒有證據指證我們的行為，可謂偷雞不成蝕把米，到時候千手門高手群至的場面一定讓她哭都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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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許靜雲淡淡地說道：「不同於我嫁禍於那個鐵劍門的少主之死，對方是真的死於狼吻，而且追根揭底也不算嫁禍，因此不易被拆穿，而她們的嫁禍於人則是純屬子虛烏有，你們的不在場證明也很充分，那許多人都可以作證，所以她們注定失敗。如果做得好，千手門的勢我們也可以借到手。」
「真夠狠得……」方子星搖頭歎息道：「可這和爭取花顏父母的支持有什麼關係呢？」
「不，我明白了……」玉唏噓著說道：「我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花顏的父母會放任一個長老這樣對付自己的女兒，但是得知這位花蕊小姐的存在，我有點明白了。」
「為什麼？」方子星還是不明白。
「花顏……花蕊……花顏……花蕊……」玉念著這兩個名字，最後問道：「星哥，這兩個名字，加上花顏父母的態度，你就沒什麼聯想嗎？順帶一提，我還聽說十七天之後就是萬靈盟正式決定少盟主的日子，而她們兩個的呼聲也是最高的哦！那所謂的非常時期應該就是這段準備時間了。」
「啊！你是說……」方子星驚得渾身一震。
「姐妹相爭，骨肉相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