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界,中國北方,極密之地。
許靜雲和玉被蒙上了雙眼,堵住了雙耳,渾身被包裹地嚴嚴實實的,在四個一身野戰軍裝,渾身殺氣騰騰,而且每一個人,身上都至少掛上了至少一枝突擊步槍,一枝衝鋒鎗,一枝手槍,十二枚手雷,武裝到牙齒,但行動卻絲毫不顯遲緩的特種尖兵的押送下,走進了一個長長的地下通道,進入一個類似於普通地下防空洞的設施內。
雖然看不見也聽不到,但是兩人各有自己的方法探知周圍的動靜。
玉暗暗轉動梵穴輪,透過行走間這個地方的人體留下的放射光,可以感到他現在進入了一個距離地表超過三十米,而且還在不斷下降的地下通道,大約有十點米高,四百米長,十米寬,可以想像後面的主體絕對只能用廣闊來形容的空間。
而許靜雲默默運轉《洗髓經》,無孔不入的精神探索,可以探查到,整個通道通體都是用厚高達一百六十公分的鋼筋混凝土構制,內部還填加了具有隔熱和吸收聲波功能的石棉瓦,就算是動用美國攻打伊拉克時,使用過的重量高達九百公斤的「戰斧」式巡航炸彈,也需要反覆轟炸,才可能突破這個地下基地的防禦。
這裡絕對是一個巨大的軍事基地。
兩人聽不到電動馬達的轉鳴聲中,但是可以感到一道五十多厘米厚,可以直接抵擋反坦克火箭筒近距離轟擊的鋼匣正在兩人面前,緩緩擎起。
兩人進入了被幾千盞安裝在牆壁上的頂燈,把整個地下照得亮如白晝的基地主體,繼續被押解著行進。
雙重感應的配合之下,可以發現這座地下軍事基地的內部結構異常複雜,簡直就是一座迷宮。
外側是一條條環狀的深溝,如同城市的環形大道。幾條環形大道之內,則是一條條縱橫交織的淺壑,如同城市的街巷。兩者之寬大約都有四五厘米。溝壑的底部和側面非常平滑。溝壑之間四通達,猶如千街萬巷相連。
這是一個不知投入了多少物力和人力,究竟投入了多少時間,才能在距離地面大約六十米的地下,硬是用自己的雙手,開拓出的一片巨大的宛如蜂巢的空間。
現在兩人有些明白問什麼請假會是這麼不容易的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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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就是不肯說明原因,卻非要通過a級測試,好在剛開學就請兩個月的長假的新學員?」一座高台之上,一位滿臉虯髯,兩眼精光四射的漢子譏笑著,向正看著兩人步入另一個通道之內的趙雪恆說道。
「糾正一下,是三個。」趙雪恆淡淡地回應道:「其中一個在之前就已經通過了我的考驗,我已經批准了他的請假資格,不必重複測試。」
「嘿嘿,但願那個人能夠證明你這位年輕的校長這次獨斷專權並沒有錯,而這兩個小鬼也能證明你這次為他們上下奔忙是有價值的,否則你這個校長的位置,怕是也做不下去嘍……」那個大漢冷笑著說道。
趙雪恆哼了一下,似乎瞪了他一眼。
那大漢突然臉色一變,一揮手,不知用什麼兵器格擋了一下。
只聽「叮」一聲,那看不清摸樣的兵器讓趙雪恆瞪射出的氣勁射到鋼筋混凝土強壁頂上插著,久久,尤震顫握晃不止。
「好久不見。」趙雪恆淡如輕風地問道:「高督,好像你的膽子變大了好多,你要挑戰我嗎?」
「哼,別得意,下次,高某人定會把你從世界第一高手之位給拉下來……」高督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更帶一絲恨意,甚至還帶有一絲懼意,轉身漸遠,似乎在黑暗中極速遠去,一點兒也不停留。
「廢物。連他們兩個在暗中耍手段探查基地都沒發現。」趙雪恆搖了搖頭,淡然道:「真是個廢物,就一張嘴,不死也沒用。還是你們這兩個傻頭傻腦自以為很聰明的小子好玩些,最少,你們還有發出挑戰的膽量,和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執著。低級的行政效率花了整整半個月才獲得許可,也算有點好處,這段時間極晶夜前輩都教了你些什麼東西?讓我看看中不中用。」
隨即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無奈一歎,繼續自言自語道:「以為在蜀山仙境呆了一段時間就可以回來逞威風,你們也太小看世俗界的修煉力量了,這次也算是個教訓。不過,失敗了可要爽快承認,不要太難看啊,我可沒有留給自己再次獨斷專權的餘地的習慣……」
說完,也是在一瞬間消失在原地。
下面,許靜雲和玉又通過了一扇鋼門。
再也沒有什麼現代化的科技設備,沒有了微機控制的內部監視系統,也沒有了大功率中央空調,在長長的走廊上,那些通體用鋼筋混凝土製成的牆壁,就連最基本的白灰都沒有塗,直接把低沉的灰色,直接暴騰在空氣中。
雖然每隔二十米,天花板上就會有一盞燈,但是那些厚實的密封式燈罩,大概已經用了相當長時間,裡面已經醺得有了一層薄薄的黑色,白熾燈泡散發出來的光芒,從裡面透出來,怎麼看,也無法把足夠的光明傾灑到整個長廊中。
然後,到達一個丁字路口的時候,兩人被分開了,各自走到道路的盡頭,被帶進一間封閉的密室。
許靜雲進入密室之後,終於被卸下了一聲的信息阻礙。
剛剛進入這間密室的時候,還沒恢復了光明的許靜雲救發現密室裡面有古怪,那是九道怪異的能量,以一種奇怪的形式將自己的上下左右完全籠罩。
現在,他一眼掃過,已經看清楚大殿裡的情況,裡面站著九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家,四男五女,站的方位很奇特。
許靜雲略一思索,立即明白這是一種模仿圍棋的棋局所構建的簡單的攻擊陣,相比起他在峨眉見過的修真陣法,這一陣法實在是非常簡單,對自己完全不構成威脅。
許靜雲滿不在乎地走進大殿。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請教各位老人家,要如何考驗?」
他倒是很難得的保持了禮貌。因為這九個老人家在這個地方的地位似乎非常崇高,只要看那些特種兵離開時對她們恭敬的態就知道了。
為首的老先生說道:「小伙子,別緊張,我們是沒有惡意的,只是按照校方的佈置,對你進行很簡單的考驗,不需要打打殺殺的。」
他微微一點頭,九人將許靜雲圍在中間。
許靜雲心中冷笑:「誰緊張啦?開玩笑,這都要緊張,那我不早就緊張死了。」
但是他搞不明白她們到底是要幹什麼,只好靜靜地站著。
九個老人家低頭念叨起來。
許靜雲略感奇怪,她們這是玩什麼把戲?
漸漸地聲浪高起來,他突然明白了,這是在唸咒語。
許靜雲心裡忽然感到一陣迷糊,感覺有點昏沉沉的,他腦子一動,很快反應過來,是精神攻擊!
當下急忙振作精神,快速運轉《洗髓經》,憑藉著達到第三篇「聖凡同歸」的修為,他的神志立即清醒過來。
許靜雲有點猶豫,他看出這些老人家的身體並不強大,而且現在他距離他們很近,他現在可以有上百種方法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
可是若是他直接動手,這些老人家固然是根本就不可能抵擋,但是這樣簡單顯然不是這次考驗的目的,隨便殺人對於以後在學校的生活卻是一個隱患,自己是無所謂,但是想到另外的兩人,他感到為難了。
這簡直就是只許別人揍他,卻不讓他還手嗎,這一點都不和他的性格。
討厭,竟然碰到了這麼倒楣的事情……
他有些無奈地問道:「各位老人家,還要多久才算完?」
聲浪突然低沉下來,每個老人家手上都捏著一串充滿了檀香的佛門念珠,迷霧漸漸從珠子裡飄散開來,許靜雲立刻感到壓力增大的一點,但他只要保持現狀,依舊可以無視。
許靜雲也有一身的魔術道具,騰龍學院為了讓考生可以發揮最佳實力,所以進來時並沒有被收走。
當然,許靜雲也有自信即使被搜身,他們也別想搜到任何一樣他有心藏掖起來的機括,他一樣可以全副武裝地進入這裡就是了。
但是他雖然是有一身的魔術道具,卻一樣都不敢用,他只要隨便拿出一件來,這些老人家一個都活不了,可老是這樣耗著,他也覺得不耐煩。
他歎氣道:「拜託各位老人家,快點好嗎?還有什麼東西就全使出來。」
他倒是還不知道,九個老人家心裡震驚到了極點,他們已經竭盡全力了,看著許靜雲那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們簡直無法相信。
其實,這種迷心攝魂的咒語對許靜雲這樣的心思深沉之極的人是沒有用的,因為迷心咒語是一種旁門秘術,是用來測心的,這從本質上來說,只是一種類似催眠的精神暗示,只是以強大的精神力來推動,力量極為強大而已。
一個人的心思越是單純,對某種事物的信仰也是堅定,就越容易接受心理暗示,所以很多因為信仰堅定而心志堅定的人,例如對國家,民族,宗教,指導思想的信仰而心志堅定的人在這套攻勢之下,很快就吐露出了心底的秘密。
所以之前許多的國際頂尖殺手,僱傭兵,高級諜報人員都栽在這上面。
可是,許靜雲他是個心思極為深沉,幾乎對任何事情都存有疑問,沒有任何信仰的人,根本不會接受任何外來的心理暗示,這種類似催眠的精神暗示的旁門秘術根本對付不了他。
若不是他對自己的夥伴還有著不可斬斷的羈絆,他根本就連一絲的反應也不會做出。
如果來測試的是方子星,那可就不會有這麼輕鬆了。
許靜雲百無聊賴,只覺得這樣真是浪費生命,心裡「損」勁一起,便決定給他們一點教訓。
於是,許靜雲開始分出心神細細聽取這些稀奇古怪的咒語,慢慢地,他出一些頭緒。
這種咒語是佛門密宗的某種經文,但是它的念法卻結合了某些適宜催眠的音律,兩者相得益彰之下,會給人一種是慈悲的佛祖在向自己教誨講經,引導自己的心神通達,放下束縛的感覺。
許靜雲在峨眉,為了幫助玉的修行,同時能夠更好的用密宗功法來遮掩麒麟的力量,曾經對密宗的經典做過不少研究,而他本人出於各種需要,對音律的變化也算是頗有研究了,所以既然理解了原理,那麼對許靜雲來說自然不難掌握。
他當即悄悄用心念來模仿咒語,而九個老人家將咒語一遍一遍的念著,全然不知許靜雲在偷學。
很快許靜雲就將這些咒語記熟,他心中冷笑,直接順著九位老人家咒語聲浪起伏的兩段之間念起咒語,登時顯得極鋒突出,乘風破浪。
與他們的咒語不同的是,許靜雲不但是用《洗髓經》將精神力灌注在咒語裡,同時加入了密宗真言的部分玄妙發音。
灌注了兩股強大的佛門禪意的咒語,是極具穿透力,九個老人家大驚失色,幸虧她們對咒語爛熟於心,否則一定會反被許靜雲所迷惑。
但是這還沒完,許靜雲突然連動幾步,似乎想要打亂九位老人的陣勢,九位老人立即做出反應,迅速變換方位,保持住了對許靜雲的最強攻勢。
但是,連續的幾次變化之後,他們突然發現,許靜雲的連續變化方位竟然包含著遠勝她們陣法的玄妙,使得他的唸咒聲音竟然在身形的變幻之間彷彿從四面方對他們九人形成了反包圍,讓他們就像身處巨大聲浪的核心!
突然,佛門的禪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彷彿千萬年來集注在修羅場與地獄圈的血腥氣息,伴隨那無數怨靈亡魂一起憤怒嘶吼的滔天戾氣洶湧而出,直讓九位老人立刻汗毛倒豎,險些魂飛魄散。
為首的老先生惶恐地叫道:「停下來,停!」
許靜雲保持著陰沉森然的笑容,嬉笑道:「唉,終於結束啦,我通過了嗎?」
老先生驚疑不定地盯著許靜雲,半晌,她問道:「小伙子,你怎麼會這段咒語?」
許靜雲冷笑道:「這麼簡單的咒語,你們又念了這麼多遍,聽也聽熟了,呵呵。」
這話實在有點嚇人,九個老人家相互對視,滿臉俱是震驚的神情。
為首的老先生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可能的,這……這……難以像……」
他們從七歲就開始向密宗高僧學習咒語,直到四十來歲才掌握了咒語的奧妙,而眼前這個小伙子竟然在短短的時間裡就學會了,他們感到不可思議。
「那……那你剛才的陣法……」為首的老先生又問道。
「更簡單……」許靜雲譏笑道:「你們以棋局佈陣,幹嘛只取一些九個棋子圍殺的小陣,難道就不知道只要速適當,方位準確,一個人也能佈置大陣嗎。」
「記住,這一棋局叫做『九龍共舞』。你們也知道『龍』在圍棋裡指的是沒有明確眼位,也就是沒有確定活的的大塊棋。而雙方在這盤棋裡殺得非常激烈,一共有九塊「龍」互相糾纏扭殺,九塊棋都不活,就是『九龍共舞』。」
隨即,許靜雲忽然收起一臉寒霜,非常有禮貌地再次問道:「老人家,我通過考驗了嗎?」
九個老人家無言以對,他們徹底失敗了。
在為首老先生的示意下,他們帶著深深的沮喪,悄然退出密室。
他們走後,許靜雲苦笑著道:「呵呵,好像玩過頭了。」
周圍一片寂靜,他站在密室裡,心裡想到:「就這水平,考驗?笑話!但是趙校長不可能會故意包庇我們,那即是說他們太弱了,還是說正好屬性相剋呢?對了,阿玉那邊不知道這麼樣了,希望他別太興奮漏了太多底才好。」
他側耳傾聽,從密室外面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出現十個全副武裝的特種兵,立正敬禮後,請許靜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