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力過猛,頓時令方子星身形劇震,雙腮泛白。
但是,並沒有傷上加傷,反而因為冒險借磁極的陰陽之力入侵體內的自殘式的刺激。加上發招以活動氣血,方子星的狀況已經由原本的三成恢復到五成左右。
「啊哈。方小友啊,我進來的時候很小心,應該沒有驚擾到你的地方啊……」孤虛真人打著哈哈,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你怎麼發現我的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就是知道那邊有個讓我很不爽的存在。」方子星冷冷地說道:「那麼,孤虛道長親自到訪,有何指教呢?」
方子星的確是不知道是自己的靈犀指對孤虛真人產生了反應,畢竟孤虛真人的氣息隱藏地再好,突變的因果還是存在。
原本只有一個人的房間多出一個人來,這樣會引起明顯的因果變化的存在,在靈犀指的感應中就像雪地裡燒紅的木炭一樣醒目。
「小友啊,別這樣。」孤虛真人忽然聲聲歎息,道:「貧道明白你的不滿,你怪我保不住媛媛,這我理解……但我也是無能為力啊。」
歎息間,一股莫名的精神波動隨之開始擴散開來,帶著洞察人心的睿智與滄桑,又帶著包容一切的寬容與博大,雖然淵深如海雄渾無匹,卻不帶絲毫的攻擊性,令人生不出敵意來……
「好強大的精神力量啊……」面對這遠遠凌駕於自己之上的力量,方子星感歎了一句。
如果說武道拳意的特性是「剛陽鋒銳」,如同快刀利劍劈斬亂麻一樣擊垮敵人的精神。那麼這股精神力量的特性就是平和與包容,雖然或許會導致攻擊力不強,但其寬廣博大之處卻無人能及。
「為什麼這麼說?」感受著那股寬和的精神,方子星面色稍緩,問道:「到底是什麼讓你這個崑崙之主也要退避三舍,連自己的愛徒也只能忍痛割捨,還是……你根本就是沒有將她當過自己的徒弟!」
孤虛真人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悲痛,說道:「小友啊,首先,請你務必相信,對於媛媛,貧道和你一樣珍惜她,愛護她,不願她受到任何傷害。另外也請你相信媛媛,不要就這樣放棄她。她對你絕非無情。她只是不想連累你,以你現在地力量,還不足以保護她。唉!即使是貧道,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走就走了,或許,這對你們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
方子星心中又急又怒,「孤虛道長,您能不能說的清楚一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孤虛真人道:「你這孩子,怎麼說也已經接近先天境界的武者了,算是半個強者,還這麼不冷靜,以你已經達到如此的境界心卻這麼亂,這可對修煉不好。」
方子星苦笑道:「看來,你也是什麼都不會告訴我的啦……」
孤虛真人深深地看了方子星一眼,走到窗邊,看著遠處的天際,眼眸看上去更顯深邃,那是一雙雍容、睿智,卻又帶著隱隱的滄桑與悲憫的眼神。
忽然,他又微微一笑,說道:「看樣子,你這個傻小子也是個癡情種了。好,我就告訴你一些事情好了。不過,你必須要記住。在你地實力還不夠之前,一定不能去自找麻煩,否則,不但媛媛的幸福無望,連你也要陷入其中。」
其實,不用孤虛真人提醒,經過這麼多事,方子星早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也並不是個笨人。
當下,深吸口氣,勉強將自己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向孤虛真人點了點頭,說道「孤虛道長。您就告訴我,我向我媽媽的菜刀發誓,絕對,一定,肯定不衝動的。」
「唉……。」孤虛真人又歎了口氣,說道:「你現在已經能走路了,跟我來……」
說完轉身離去,方子星登時一躍而起,快步跟上。
剛剛走出門,方子星就覺的一陣天旋地轉,轉眼間,眼前的景物就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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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山巔東方百多里,一條深深的峽谷之中,一老一少突然憑空出現,驚起一群鳥獸魚蟲。
「小友啊,你這一身氣血,簡直強大的不正常。我才帶你一個人瞬移百多里,就感覺到一絲疲憊,簡直就像是帶著上千人瞬移了幾萬里似的。」孤虛真人抱怨道。
「是嗎?那還真是辛苦你了。」方子星撓撓頭,有些沒心沒肺地說道:「回去的時候也請加油。」
「唉……我們走。」孤虛真人哀歎一聲,向一處山崖走去。
孤虛真人行動之間,一舉一動都與周圍的環境甚為和諧。身體已經完全放鬆,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神經都以最自然的狀態存在。似乎一陣風吹過,身軀就可以飄起。精神也完全放鬆,寧靜而和諧,如同輕柔起伏的海浪,在動與靜之間,達到完美的切入點。
周圍的動物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存在,彷彿他已經成為它們中的一部分。
但是方子星卻是不行,儘管他收斂了全身的精氣,但相比起孤虛真人,它的存在就好像和諧的畫面上,冒然多出了什麼東西,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原本即使如此,方子星全身精氣內斂,也不會惹得周圍的所有動物行注目禮,可這裡的動物似乎也是靈性十足,全都倏地竄向遠處,同時尖叫起來。
同時,虎豹豺狼等等一群猛獸圍了上來,但是它們的眼睛裡流露出的氣息卻不是食慾或是殘忍,而是畏懼於警惕,好像是什麼可怕的凶獸闖入了它們的領地一樣。
方子星不耐煩地對著天空發出了幾聲咆哮,然後一掌狠狠的按在了一塊山石上,「啪啦」一聲,一塊巨大的臥牛石整個的變成了粉碎。
一眾猛獸頓時渾身哆嗦著,畏懼的朝著方子星趴下了身體。
「唉,有點……那個,風,對,風,好不好。」孤虛真人抱怨道:「你把它們嚇成這樣,它們以後不來這裡安家,我這崑崙豈不是生氣全無了。」
只見他走到一處山壁之前,也不知使了什麼法訣和手印,山壁突然消失,一個寬大的地底通道突然出現,前方黑黝黝的深不見盡頭,隱隱有一股陰森之氣透露出來。
那個通道左右則寬約五到六米,地面和兩側都是由大塊的青灰色岩石鋪就;頂部最高處達四至五米。是半圓狀的券頂結構,看它的材質,竟然也是用同一種岩石砌成,只是每一塊的尺寸要小一些。儘管如此,這也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建築。
孤虛真人低身走了進去,方子星低聲哼哼了幾句,也不管那一群猛獸了,低頭猛竄,電一般的跟著孤虛真人衝進了那黑黝黝的地道中,而地上的十幾頭猛獸看到方子星走了,立刻跳了起來,老鼠一樣的四處逃散了。
方子星一進入地道,一身鼎盛的氣血立刻使得地道的陰森之氣蕩然無存,而當他環視周圍,立刻就被眼前的美景給驚呆了。
只見眼前豁然一片燈光璀璨,在偌大一座山中洞穴裡,佈滿了燈火透明,數以萬計的大粒寶石。這些寶石大的足足有鵝卵大小,小的也有小手指頭一般,尤其難得的是個個純淨無比,質地算是極品寶石,層層疊疊觀之不盡,映得整個山洞似乎是金磚碧瓦格外輝煌。
他低聲嘀咕著:「……天啊,好多寶石啊……這裡是怎麼搞的?簡直就是寶庫一個啊,媽的,這裡不會就是崑崙的秘密寶庫!這要是撬走能賣多少錢啊,留在這裡裝飾牆壁當燈用,真的太浪費了啊。」
「唉……小友啊。這裡以前應該是一個火山口,地下岩漿衝上來冷卻後,結果形成了這樣數以萬計的大粒寶石。我崑崙道統的修真之人,可不為此臭銅所惑。」孤虛真人聽了方子星的嘀咕之後,臉色似乎滿是黑線地說道:「吶……,我也知道這些東西在世俗界很值錢,你要是看得上的話,就拿一些走。」
「我可不跟你客氣。」說完,他就伸出大手,賣命的挖著在山洞四壁上鑲嵌著的大顆大顆的寶石。
他的動作飛快,力大無窮,加上現在用力技巧也是極為高明,一下一下,猶如仙鶴尋?,挖鑿了不過幾分鐘,那上萬的寶石就幾乎全部被收入了他的儲物戒指裡。
隨著兩人越走越深,方子星也不知收集了多少寶石,少說也有三四立方米了,但是越往後,寶石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這個洞穴裡開始到處都垂著大根大根的石鐘乳。
一滴滴散發著絲絲寒氣的乳白色液體從石鐘乳的末端低落,一滴滴的融進了洞穴地面上的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水潭之中,全部都是這些極難得的萬年石鐘乳所化。
孤虛真人掏出了幾十個玉瓶,玄功引動,那潭水頓時升起了幾十道銀亮的水柱,準準的投入了幾十個玉瓶之中。
孤虛真人笑起來,把幾十個玉瓶封好口子後吩咐到:「小友,方小友,哎哎,不要挖那些石頭了……這裡的萬年石鐘乳才更寶貝,是天地精氣凝聚而成,一滴石鐘乳可以頂得過普通人煉氣十年的功夫。就算是我們修真之人服食了,也可以當得三個月修煉真元的苦功。我已經用不著了,媛媛也不在了,就全給你了。」
說完,他就要將所有的玉瓶全部丟給了方子星。
方子星看著地上已經滴水全無的地面,突然止住他問道:「這樣好嗎?你把所有的石鐘乳全部掏乾淨了,只怕是過個幾百年,才會有一小潭子的石鐘乳在這裡出現哦。」
「你怎麼突然客氣起來了。」孤虛真人笑著說道:「我也希望小友能快點變強啊,畢竟媛媛以後的幸福,恐怕還要靠你呢……」
方子星面色微變,冷然道:「但願她還會有願意主動接受我的一天。」
但是,晃手之間,幾十個玉瓶就消失在了他的戒指裡面。
又走了一段路,終於走到了路的盡頭,一面牆壁擋住了去路。
「小友啊,按照媛媛的意思,我不能告訴你全部。但是,我無法留住媛媛的原因,就在這面牆的後面。你要看嗎?」孤虛真人緩緩說道。
「當然!」方子星斬釘截鐵地說道。
孤虛真人忽然笑了,笑得很是欣慰,很是滿足。
「注意了,定住心神!」說完,轉身打出一道道法訣。
牆壁漸漸消失了,一道道青光從牆的那一面射出,沒有地動山搖、山崩海嘯的場景,也沒有任何的光影發出。
但是,方子星卻在青光中看到了不斷變幻的景物。
時而雲霧飄渺,靈光璀璨金樓閣飛簷氣勢恢宏,似乎是天宮仙景;時而佛光閃耀,金蓮層疊,梵唱陣陣,莊嚴肅穆,似到了極樂世界;時而又變得出片窮山惡水,陰霧濛濛,魔影重重,鬼哭淒淒,詭秘離奇,似乎到了幽冥鬼城;時而又呈現屍山血海,千軍萬馬,刀兵殺戮,又像是修羅殺場;時而又熱鬧喧嘩,燈火闌珊,紅男綠女,世間百態,似乎是人間景象。
一瞬間,好像是整個大千世界,三界六道,盡數收於眼底,如真如幻。
方子星的意識一時間也是出現陣陣迷離,但憑著堅定的意志和透亮的本心,很快恢復了清明。
牆壁完全消失,呈現在方子星眼前的,是一張完全展開,懸掛在半空之中的大型畫軸。
那畫軸的周圍,正快速地產生著各種怪異的變化,扭曲的光線扶扶而動,有時塌陷,有時凸出,有時扭轉變形,有時又化為吸人心神如入黑洞,似乎空間都被某種詭異力量不斷扭曲著。
方子星凝神靜氣,功聚雙目,放眼看去,只見紙面之上竟似乎有無限延伸的時空,讓人放眼望去轟竟不知身在何處,今夕何年。
那裡面,四處雲霧繚繞,彩霞氤氳,遠外有山巒重疊,亭台樓閣時隱時現。雲海飄渺之中,隱約可見一片古色古香雕欄刻花的宮殿,古樸高雅,遠處山峰高低不平,時而有身圍五彩祥雲的仙鶴、丹鳳出聲聲清嘯,似仙樂齊鳴。
目光所及之處,光華閃耀,菠蘿花開,金珍寶蓮,馨香四逸,其中的一切都是高貴的金是潔淨的,沒有任何污垢,幾乎沒有任何難看或是難聽,給人帶來不快的存在。
再往裡看,方子星竟然看到了一座由外至內,不知道有多少層,其中歌舞蕭蕭,編鐘玉鼓聲聲悠揚的巨大宮殿,而其中的一些人影,即使是隱隱的感覺,依舊是氣威勢十足,那是一種帶領過千軍萬馬的將領才能擁有的威風煞氣。
再往細了看去,繚繞的雲霧中出現了一座高聳石門轟白玉、為粱之直入雲中,看著宏大無比,氣勢壓人,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那橫匾之上竟然大書「南天門」之三個金光大字!
「荒唐!」
方子星猛然一驚,一聲帶著剛陽氣血和浩大拳意的怒吼沖天而起,音波震耳欲聾,然後一片殉麗的扭曲一下子將那大半的仙家勝境吞噬淹沒其中。
怒吼之後,方子星眼中清明盡復,但卻不得不轉過頭去,避免目光與那畫軸的紙面接觸。
「這是什麼?」方子星抹了抹一頭的冷汗,帶著驚魂未定的顫音問道。
孤虛真人此時也是和藹盡去,一臉嚴肅,鄭重地,一字一頓,帶著無上的畏懼和崇敬回答道:「封,神,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