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在極晶夜阿姨回來之前,我們就來一場久違的三人座談會。」許靜雲也不看依舊是一臉怒容的林婉和滿臉冷峻的阿利亞,只是對著一臉無奈的苦笑地兩個兄弟說道。
座談會,一種圓桌討論會議,通常是由6-10個人聚到一起在一個主持人的引導下對某一主題進行深入討論。
通常以茶會的方式進行,氣氛輕鬆,也備有茶水點心招待。主要就是希望受訪與會者能在愉悅輕鬆的環境下,針對會議提出的主題,暢所欲言,提供寶貴的意見給組織者,讓組織者能規劃出關於會議主題更理想的方案與結論。
而方子星,玉,許靜雲三人的座談會則是他們這個小圈子裡經常進行的小小集會,讓眾人互訴煩惱,然後集三人之力,討論出解決各種煩惱的方法。
一直以來,都是以方子星的真誠心志直指問題重點,然後由許靜雲的高超智謀想出最有效的解決辦法,最後再由圓滑親善的玉製定具體解決方案,保證一切妥善解決。三人合謀,幾乎無往而不利,沒什麼事能難倒他們。
「好的,我來泡茶。」玉一臉微笑,並不是他平常的貴族式微笑,而是那彷彿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一樣,讓人無比舒心的陽光笑臉,讓人看著心裡一陣舒服。
「嗯,我來準備點心。」方子星似乎也對剛才的衝突絲毫不以為意,轉身過去幫忙,只留下許靜雲繼續無視林婉和阿利亞的怒視在一張紙上畫著什麼。
過了一會,方子星端著一大盤點心就上桌了,說道:「現在還是早上,算是早茶,茶點適宜精緻美味,所以我做了廣式蝦餃,趁熱嘗嘗。」
蝦餃,始創於20世紀初廣州市郊伍村五鳳鄉的一間家庭式小茶樓。相傳當時的伍村很繁榮,地方幽美,一河兩岸,河面經常有漁艇叫賣魚蝦。這家酒樓老闆為了招徠顧客,便別出心裁,收購當地出產的鮮蝦,加上豬肉、筍等作餡料製成蝦餃。
當時蝦餃皮厚不光亮,但因新奇,味道又鮮美,贏得了食客的喜歡,不久便名餳廣州,各大酒樓爭相制售,並經點心師的改革,將原料用麵粉改成「澄粉」,效果特佳,更加吸引客人。
蝦餃端上,香氣襲人,彷彿從毛孔中鑽入,將人心頭的火氣撲滅,林婉和阿利亞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身為大小姐的林婉和精於高檔享受的阿利亞當然知道吃點心,最緊要的是態--點心並沒有精細到高貴,食客也不疲於奔命的忙碌,只用最閒適的心情品嚐著滿足。
既然已經決定的事情,再生氣也無補於事,倒不如先擱置一邊,享用眼前的點心。
蝦餃原本並沒有原只蝦仁,好的蝦餃,蝦仁足夠大,被稱作蝦餃皇。一籠三個的蝦餃皇,皮軟韌透薄,蝦鮮餡多汁適中,自然滋味無比,因形狀宛如彎梳,故又有「彎梳餃」之名。
方子星的蝦餃以澄面作皮,皮軟而色白半透,半月形、蜘蛛肚共有十二褶,可隱約看到內裡的鮮蝦。
一隻蝦,一點豬肉,一點冬筍,加上一層水晶燕皮,正是最純粹的蝦餃皇。
兩女各自拿起筷子夾了一個放進嘴裡,頓時只覺得鮮而多汁,爽口彈牙,美味無比,一股新鮮爽滑的感覺,配著早晨蓬勃的朝氣,讓人只覺得已與想像的幸福零距離。
兩女心頭的火氣登時就去了一大半,而身體的各種不適也在迅速的消失。
尤其是阿利亞,更是感覺像從甜美的睡夢中醒來,迎著清晨的朝陽,一身的精氣神無限蓬勃向上。
「真厲害,子星的廚藝……」阿利亞一臉幸福的說道:「好像連我元神震盪透支的傷害都恢復了,比單純的藥效要醇和溫暖多了。」
林婉瞪著停下筆,將一個蝦餃塞進嘴裡的許靜雲,賭氣似的又吃了一個,卻又忍不住流露出快活的微笑。
「來,喝杯茶,消消氣。」玉端著一個托盤過來了。
紅茶與綠茶的在功效上大致相當,只是由於紅茶在加工中多了一道發酵工藝,因而兩種茶葉形成了不同的品質特色。
但林婉和阿利亞都愛喝紅茶,不是因為紅茶的抗氧化劑比綠茶複雜得多,尤其是對心臟更是有益,抗衰老效果強於大蒜頭、西蘭花和胡蘿蔔。而是因為紅茶經過發酵,其鞣質被凝固而不溶於水,所以不如綠茶苦澀,比較適口中意。
而且其中的咖啡鹼藉由刺激大腦皮質來興奮神經中樞,促成提神、思考力集中,進而使思維反應更形敏銳,記憶力增強,對元神的修煉極為有利。
所以玉選用紫砂壺,用下投法置下緊細纖秀的祁門紅茶,用巡迴法依次加入兩女杯中,請其清飲。
方子星愛喝綠茶,除了喜歡綠茶葉內的芳香油大部分沒有揮發掉了,口味雖然苦澀,卻又充滿清香之外,主要是綠茶中的維生素c是紅茶的3倍,維生素c又叫「抗壞血酸」,是構成人體內氧化還原體系的重要成分,有提高機體抗病能力和廣泛的解毒作用。從防病健身的角看,還是喝綠茶比較好。
所以玉直接使用玻璃杯泡茶,一些銀針狀的茶葉,沖泡後芽尖衝向水面,懸空直立,然後徐徐下沉,如春筍出土似金槍林立。
「嘿!三起三落,美妙之極,是上好的君山銀針啊。大小姐真會享受。」方子星端起杯子淺嘗一口,「啊……,清新恬淡,好茶,好茶。阿玉的茶藝也長進了。」
「沒錯,這泡茶水溫十分講究。泡茶燒水,要大火急沸,不要文火慢煮。以剛煮沸起泡為宜,用這樣的水泡茶,茶湯香味皆佳。如水沸騰過久,即古人所稱的『水老』。泡茶鮮爽味便大為遜色。阿玉在這方面的掌握已是具有相當深厚的火候。」林婉笑著附和道。她顯然也很喜歡。
「還是托大小姐這裡條件好的福。」玉謙虛地笑道:「不但茶葉好,茶具好,連水質也很好,富含充分空氣,能引發紅茶內蘊的香氣,襯托出紅茶獨特的優美。」
「好了,不要捧我了。」林婉恨恨地掐了玉腰間的軟肉一下,說道:「真是的……又是茶水,又是點心,還儘是些讓人開心的東西,對著你們兩個,真是想生氣都氣不起來了。」
「好,看在你們這麼維護他的份上,我就等他的解釋。」林婉淡淡地看了許靜雲一眼,又吃了一個蝦餃,品了口茶,說道:「你們現在想談什麼就先談。不過,在許靜雲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之前,我不想參與你們的談話。」
方子星微笑了,玉苦笑了,許靜雲也笑了,帶點戲謔,不知道什麼意思。
方子星三人各自找了個蒲團坐下,圍成一個正三角形,而林婉和阿利亞各自找了一把太師椅坐下,悠悠地看向三個男人,點心和茶水都在那邊。
方子星:「靜雲,這次座談會的內容是什麼?」
玉:「嗯,我大概可以猜道了,靜雲之前就又提到過的說。」
「對,就是關於那件事的。」許靜雲將之前畫好的那張紙撲在三人中間,說道:「就是關於這個修煉界,也就是大千世界的概況,換言之,就是所謂的三界六道!」
方子星和玉還沒什麼反應,但林婉和阿利亞卻是一起霍地站了起來!
「不可以,你們現在還沒到接觸這些的時候,我早就說過至少要等到你們在騰龍學院畢業以後。」林婉厲聲喝道:「我已經告訴你們大概,讓你們不至於為此驚慌失措,還不夠滿足你們的好奇心嗎?」
「大小姐你只告訴我們這個世界不只一界,和世界上真有修真和武功這些東西。但當我們問到更加詳細的事情的時候,你總是顧左右而言他,還一臉擔心的樣子,一字一句都小心斟酌。但是當我自己提出『三界六道』這一概念的時候,你卻沒有任何擔憂,反而很是高興。」
許靜雲淡淡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們那邊的世界有怎樣的限制,但由此可以肯定,這個限制只限於不能由『那邊世界』的人直接述說,否則你早就告訴阿玉讓他好防範於未然了。對嗎?」
林婉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說道:「這麼說,你要自己收集資料將具體情況推論出來啦?如果你真的可以做到我倒是也省了不少功夫。就讓我來聽聽。」
「好的。」許靜雲點點頭,對方子星說道:「那麼星哥,你應該也在極晶夜阿姨那裡聽了一些信息,我們首先將它們匯總一下。」
一向爽朗的方子星卻是遲疑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最後問道:「真的有那種限制嗎?我看師父跟我說的很清楚呢,都不用匯總了,你們要想知道我都可以直接告訴你們。」
「什麼?」許靜雲皺了皺眉。
「她怎麼能這樣,她難道不知道這樣會給你們雙方都造成巨大的傷害嗎?」林婉剛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來。
阿利亞也雙眉緊鎖,道:「真的,極師父這樣太激進了,後患無窮,實屬不智,實屬不智啊。」
聽到師父被貶,方子星臉色不太好看,說道:「大小姐,請你們收回剛才的話,我相信師父不會害我,而且就像你不會害阿玉一樣。」
林婉對方子星相當尊敬,頓時道歉,阿利亞也表示自己一時失言。
只有許靜雲思索著問道:「她告訴了你多少?」
方子星想了想,答道:「比較具體,基本上全說了。而且我知道師父一定還知道更多,只是她始終認為有些事情我自己去發現才更有價值,否則就是沒有意義的。」
玉罕有地皺起了眉頭,說道:「這樣好嗎?自己明明知道的事情,又可以明說的事情,偏偏讓別人自己去探索,這不是純粹就是故意把人投入未知的危險中嗎。」
方子星頓了一下,眼中露出無限崇敬的樣子,說道:「這是師父當時對我說的話『人不向前邁進的話,就可以過著沒有任何危險和苦難的生活,即使不過這種生活,弱小的普通人也是活個幾十年就死了。所以……小子啊,你要向前邁進,就踏出腳步,去承受苦難。』」
「『向前邁進,自然就是比原地踏步要承擔更多的風險。但那又算什麼呢?至少比只知道在安全的地方貪圖懶惰,而且只會自我**的活死人要好……值得收穫的東西,總會藏在風險的彼端啊……』」
眾人聽完,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個個低頭不語,但臉色陰晴不定,似乎各有各的心思。
半晌後,許靜雲輕歎一聲。他一直古井無波又暗流湧動的漆黑瞳孔,竟然燃起若有若無的一絲微光。
「那麼,座談會改為一問一答的面訪制。我就來推斷一下大千世界真正的基本面貌。如果我說的對,星哥就點頭,如果我說的不對,星哥就搖頭,可以嗎?」許靜雲如此說道。
座談會研究是定性的,指導性的。如果要獲取定量的信息,通常在座談會之後結合大樣本調查:通過座談會找到一個問題的相關影響因素,而通過大樣本調查找到一個影響因素定量的影響程。
所以座談會不同於一問一答式的面訪。因為是多人討論,在有經驗的主持人的主持下,受訪者互相之間有一個互動作用,一個人的反應會成為對其他人的刺激,這種互動作用會產生比同樣數量的人做單獨陳述時所能提供的更多的信息。
而現在既然有了信息來源,但不能通過正常方式獲取,那自然就只有改變原有方案了。
方子星眉毛一挑,不解地問道:「有必要嗎?我完全可以直接告訴你們啊。」
「不,子星,他做得對。」阿利亞抬手止住仍舊張口欲言說道方子星。
「姑且不管極師父是出於什麼動機告訴你這些事,但星哥你既然已經知道了,也就表示你也是我們『那邊世界』的人了,以防萬一,當然不能直接述說。」林婉點頭贊同,隨即又淡淡地說道:「而且,我也想見識一下阿玉和星哥都讚口不絕,鼎力推薦的許靜雲,智慧究竟有多麼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