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馬淵裡,遠離方子星三人所在的另一處,此時因為兩個絕頂武者的較量,正上演著天崩地裂般的末日景象。
整個地域中的幻境早已被先天真氣粉碎,戰鬥空間中的一切都如同暴風雨中的木船般瘋狂顛簸震動著,足以令人立足不穩,東跌西到,更可怕的是不斷有巨大的岩塊斷木向四周勁爆的飛舞又轟隆隆地砸落,僅僅掀起的狂風就足以令人窒息,更別提那種巨大的重量可以將任何普通人像只螞蟻一樣碾成肉醬。
不過對於身處暴風中心的兩個強絕天下的身形來說,普通的堅硬花崗岩或是百年堅木都像泡沫塑料般輕盈蓬鬆,又像脆餅乾一樣脆弱易碎,偶爾有岩塊斷木飛來,砸向她們身上,她們也是看都不看,甚至沒有隨手一擊,只是護體真氣就將其擊成暴灑開來的細小碎石木屑。
而對於恢復並增強了力量的方子星來說,這種場面也還威脅不了他。那些依靠戰鬥餘威飆射而出,又僅僅依靠自然重力下墜的巨大岩石斷木雖然看起來壓迫感十足,但在他看來也未免速太慢了,完全可以輕易避開。
然而只是外圍,隨著劇烈顛簸震動往裡面看去,那兩道身影的破壞力實在是要命,從中甚至可以清晰看到裡面就像同時刮起十級暴風和震起九級地震一般,無數樹木枝葉碎石被捲著在空中飆飛,匯成一股驚濤駭浪般的黃綠色海嘯。
刮面如刀且攜帶著大量枝葉斷木碎石的颶風簡直讓人無法睜眼,加上不斷震動的地面,要是沒有超人的身手,稍為立足不穩就會被捲入這狂暴的黃綠色海嘯之中,然後被絞成肉泥直接埋入土裡。
脫離了黃綠色海嘯的範圍,從遠處看去,看清楚了周圍環境。
只見此時整個戰鬥空間都化為一個巨大的綠色漩渦,而將大量動植物都無情吞噬,甚至整個地面也在不斷顛簸中迅速下沉。
天空中風雲變色,一陣陣湧動著的黑雲對應著地上的巨大綠色漩渦翻滾盤旋著,一道道劇烈盤旋的螺旋狀黑雲柱帶著劇烈的呼嘯,帶著無窮的壓迫感,從天空錐向了大地渦旋的核心,猶如一條條從異界游戈而出的巨蟒,注入正在交手的兩人體內。
這竟然只是兩人在引動天地之力,純正的先天武者,令人驚畏。
這樣的場面持續了三天三夜,之後戰鬥空間越打越小,兩人漸漸貼身纏鬥,動作愈加快絕,猶如氣旋龍卷,人影莫辨。
激戰所過之處,幻境接連崩碎,樹木枝幹折斷,連根拔起,地面龜裂破碎,化為齋粉,大片密林被夷為平地再打成大坑。
「噹啷」一聲巨響,超強霸絕的最後一次互拼過後,到底鹿死誰手?
煙塵四散中,隱約可見兩條人影,一個挺立,一個跪倒。
屈膝低首的是天劍趙雪恆,身為絕強真龍的女武神的她終究敗了,敗在了實力深不見底,武功高深莫測的極晶夜手上。
趙雪恆持劍支撐,單膝跪地,吐血如柱,原本英姿颯爽的身影此時充滿了狼狽與頹敗。
但她的臉上依舊是看不到任何妥協,疲憊的雙眼中,堅定的光芒執著的閃爍著。
極晶夜此時顯現的是成人的摸樣,看她的身姿屹立挺拔,神情輕鬆,毫無疲態的樣子,似乎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她為中心的十丈方圓內一切事物全然被她釋放出的氣息弄得扭曲變形,如欲傾倒,詭異雄奇,趙雪恆全身如被異物捲住,難以動彈,其實力委實可怖。
「好了,丫頭,吵也吵過了,打也打過了,還不服嗎?」極晶夜冷冷地俯視著一臉不屈的趙雪恆,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雖然很有資質,但小子情況特殊,要教導那個小子,你還不夠格。小子只能跟著我修行,懂嗎?」
「前輩的武功的確很強,簡直強得匪夷所思。」趙雪恆雖然半跪於地,但言語間絲毫不像一個失敗者,反而吐露出誓不彎腰的豪氣,「但只限於自己的武功,而子星要學好武功,不能只用您的修煉方法,他還必須學習很多東西,所以必須跟我回學校。」
「小丫頭,武道一脈,至艱至險,就算是天才,終其一生,也未必能練到至虛至高的境界。要是不專心,還把精力放在其他的地方,是無法把武功練到最高境界的。」極晶夜搖頭歎息,眼中一陣黯然。「小子的母親就是因為重廚藝,所以武功不好,白白浪費了一身龐大的血肉精氣,才會任人宰割,因為小子可以武廚合一,我才允許他兼修兩道。難道你還要他重蹈他母親的覆轍嗎?」
「不是這樣的,前輩,文武兩道本就不分家。您看書聖王羲之寫字入木三分,晚年寫碑,也是這樣。書法大家,以寫碑為最高境界。顏真卿的多寶塔碑,字字都滲入碑底。書法高明的人,力透紙背。書法大師,入木三分。書聖則是筆力可穿金石。這三重境界,和武功的道理其實一樣。一桿筆,就是一條大槍,一條大槍,就是自己的拳。」趙雪恆倔強地據理力爭,似乎想起了什麼,眼裡閃著一絲甜蜜。「所以一法通,萬法通。讓子星學習文化知識不但不會耽誤他的武道進程,還能相輔相成,讓他真正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武道之路。」
接著,趙雪恆深吸了一口氣,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擦了擦嘴邊的血,說道:「前輩,我來給您講個故事……」
………………
「……就這樣,那個女孩子終於打破了桎梏,創出了自己的武道,並且真正踏上了世界強者之林。」
半小時後,趙雪恆說完了故事,還露出燦爛的笑容,笑出一口小白牙,在那獨特的氣質相映之下,更有一種神氣和活力,極有英氣。
極晶夜靜靜地聽完了故事,嘴角動了動,眼中閃爍,彷?在猶豫,似乎在掙扎,但最後還是極為難得地安慰道:「難為你了……」
「您聽出來了?」趙雪恆身子一震,臉上有驚愕神色掠過,但隨即而來的,便是歡喜。
「聽不出來才奇怪……」極晶夜伸出一隻手指搖了搖,說道。
趙雪恆身形微微忸怩,她因傷變得如霜雪一般白皙的臉上肌膚,湧現出淡淡的暈紅,如晶瑩剔透的紅玉,有不盡的溫柔和纏綿的羞澀。
但隨後她很快又收斂起來,話鋒一轉,說道:「前輩,我看得出,您是一位極為嚴厲而**的師父,而子星是一位極為刻苦但卻極具創造力的男人,如果跟著你學習,子星雖然可以很快變強,但卻很可能因為限制了他的創意而扼殺他更長遠的發展,最好的結果也只是達到你那樣的程,無法攀上真正的巔峰。所以只有讓他在更廣闊的天地裡接受更多的資訊,才能讓他的才華最大的發揮。」
極晶夜這次眉毛跳了跳,沒有立即反駁,但也沒有答應。
「請相信我,前輩。也相信子星。我們……」見極晶夜有鬆口的跡象,趙雪恆立刻加把勁,一舉成功說服她。
不料,她還待再說,極晶夜就止住她說道:「丫頭,你很智慧,能從小子的隻言片語裡推斷出我教導的不足。你很勇敢,不惜冒著巨大的實力差距向我挑戰。你很正直,即使不被理解也堅持自己的正確信念。你很仁愛,為自己的學生不顧壓力挺身而出。」
「上古四大聖德,大智,大勇,大正,大仁,你統統具備。龍的化身,君子典範,你也當之無愧。這個物慾橫流的現在社會,還有你這樣的人,又出現在小子的身邊,我真的感到很欣慰。」
聽到極晶夜沒有正面回答自己,反而大大誇獎了自己一番,說的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趙雪恆心裡一陣疑惑,但很快就釋然了。
因為極晶夜接著說道:「所以,看在你這麼優秀,又這麼為小子著想的份上,我也給你講個故事……」
另一處,時隔三天,方子星終於醒了。
第一時間,看到的就是身邊兩位美女的笑容。
經常冷著臉的柳明媛忽然冰融雪解,一下子笑了。
那笑容簡直有如冬雪初晴,大地回春,萬物甦醒,百花盛放一般燦爛,看得最近已經快有審美疲勞的方子星也不禁為之一呆。
這個冰美人平時少語少笑,卻想不到一笑起來,有這般地動人,簡直驚心動魄,讓人神魂也為之牽引。
花顏對著方子星吐吐小粉舌,也綻顏嫣然一笑。
她平時倒是經常會笑,但那些全是假笑,就方子星的印象中這是唯一一次真心的笑容。
所以,這一次她的笑容相比柳明媛也毫不遜色,甚至更有親和力,更加可愛,更讓人寵溺於心。
雖然沒有柳明媛冰融雪解那種極端的變化之美,卻多了一分嬌柔可人。
看著她們美麗的笑容,方子星也笑了,笑得很爽朗,像是滿臉開了花,明亮的眼睛裡呈現出一團溫柔的火焰,就連他全身也似乎都在這奇妙而放膽的快樂中飄動起來。
「還不可以起來哦……」花顏輕輕地按住了正要爬起來的方子星,溫柔的說道:「你的身體才剛剛恢復,還需要調理。」
這卻是杞人憂天了,方子星對自己的身體最是清楚不過,就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打老虎都沒問題。但是花顏是一片好心,方子星也不忍拂逆,便乖乖地躺了回去,反正溫香軟玉為枕,怎麼也不吃虧。
「妖女,走開。」柳明媛有些激火的聲音突然傳來道:「不許暗下禁制!」
方子星一驚,就看見柳明媛再次揮動鋒利的月經輪,花顏敏捷的一歪頭,一道刀氣刷的一聲劈在花顏耳邊地青絲上。
柳明媛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安分,放開方公子!」
花顏一愣,忽地恍然大悟,嫵媚一笑:「我若這樣輕易答應了,那也太沒趣味了,也太便宜你了。你柳仙子不是清高的很,高傲的很麼?你不是還有一副讓人家都嫉妒的身材嗎,今日你便脫光了自己的衣服,把自己的那對聖女峰秀給方公子看看啊,咯咯……」
這話正觸到柳明媛的羞處,她登時又羞又怒道:「妖女,你……你……你的身材難道很差嗎?你也給子星看看你胸口那個美妙的胎記啊!」
花顏也被觸到了羞處,有些惱羞成怒地說道:「你……你不講道義!」
「好了,別吵了……」方子星苦惱得撫了撫額頭。
花顏的確在對自己下禁制,方子星也感覺到了,但其中沒有什麼惡意反而帶著一股善意,他也就無所謂了。
柳明媛發難也是為自己好,但又怕傷到自己,所以才只是揮出刀氣,花顏更是因為自己的頭枕著她的大腿,所以她不敢有太大動作,只是甩甩頭,險些被削掉一隻耳朵。
結果都不敢有大動作的兩人便相互揭對方的短,要在言語上擠兌。
這兩個傢伙,不知道是立場對立太嚴重,還是真的是天生字不合,一停下了就相互看不順眼了。
方子星實在不願這兩個現在真心為自己好的女子總是不和,忽然靈機一動,說道:「只要你們不吵了,我就給你們講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