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子星面色有些陰沉,他現在可不是戰鬥狀態。
當然,只是這種程的危機,他是不會退卻的。
「真的不用我幫忙嗎?」趙雪恆笑嘻嘻地看著他,方子星更不會退卻了。「啊嗯,您就在一旁看好戲。」
「行啊,反正我是不會讓你死的,否則我沒法向阿玉交待。」
聽了這句話,方子星深深地看著她,似乎想從中看出什麼。
待趙雪恆被他看得有些奇怪,他才收回目光,低低地說道:「放心,我不入地獄,誰愛入誰入……」
趙雪恆不由自主地心中一緊,也許是女人的直覺,她感覺到似乎自己心裡的什麼秘密被方子星發現了。
但是,方子星已經沒有心思理會她了。
「哎呀哎呀,我還道那殺了我們一半人的是哪路高手呢。」一個一身灰色衣服,渾身陰深深的道士打扮的人說話了:「原來是你這個名為方子星的小野種兼可憐蟲啊。」
他提著煥彩閃爍的寶劍,其劍通體墨綠又清如秋水,亮不刺目,隱隱有綠光附於其上,劍身上隱約可見「墨翠」二字,看樣式應該是修真者的飛劍。
而且,其上隱含的乙木精氣和鋒銳意志和當初方子星第一個接觸的修真者江秋所用的碧綠色飛劍「碧翠」非常相似。但不同的是,這一把飛劍與「碧翠」相比,好像其上的乙木精氣極扭曲,使飛劍更顯陰毒氣息。
兩相對照,它和「碧翠」好似一對雌雄雙劍。
他看來就是這次行動帶隊的領頭人。
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走出個人,同樣是一聲灰衣,但卻是個手持各種兵器的武者,他則是慢條斯理的走在前面,聲音尖銳之中帶著戲謔,聽在人的耳朵裡面,就好像是一隻貓看著自己爪子下的老鼠。
沒有錯,方子星聽見這個修真者說話的語氣,感覺就是貓對老鼠玩弄的腔調,好像自己根本不能逃出手掌心一樣。
方子星在憤怒之餘又感到疑惑:這個人的語氣,為什麼好像和自己很熟呢?
定睛一看,方子星還真有一種很面善的感覺,仔細一想,形象漸漸清晰,明白了。
啊!他不就是那個曾經讓自己恨之入骨,現在又有些看開的花花公子嗎!
那個讓自己拜金虛榮的前女友蔡玉卿拋棄自己,拜倒在他虛榮攻勢下的花花公子!
沒錯!就是他!
他竟然是一位修真者!
他叫……他叫……叫……???
等等,他叫什麼名字啊?!
自己怎麼會想不起來了!
這種應該在自己骨頭裡狠狠刻下的名字自己怎麼會忘記?!
自己的記性就算再怎麼差勁也不會差到這個地步!
再等等,自己和蔡玉卿分手後,好像就一直都想不起那個花花公子的名字,雖然自己一直不讓自己去想那件事,但一想起來,自己的記憶似乎都很自然的用「花花公子」這個代稱他的名字。
這本是很詭異的事情,但自己的潛意識似乎覺得一切理所當然,所以自己一直沒有在意。
今天,要不是這傢伙再出現,自己只怕連他的相貌都要忘乾淨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小野種,好久不見了。很好!」那修者真見方子星面露震驚之色,以為他是為自己的真實身份而震驚,不由面露幾分得色,「不用驚訝,我江冬當然就是偉大的修真者,跟你這個凡人是不一樣的。」
原來他叫江冬啊,可是,聽到這個名字,為什麼自己完全沒有那種,記不起來時被人提起後恍然大悟的感覺呢?
好像,根本就是在聽一個陌生人作自我介紹一樣。
等等,江冬?
江冬……江秋……江冬……江秋……
類似的名字,匹配的兵器,難道,他們是同門師兄弟?
方子星正這樣猜想著。突然,那江冬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雖然的確是一副比方子星英俊得多的容貌,在加上修真者特有的仙風道骨,讓他的形象相當不錯,當現代社會被貴婦包養的小白臉完全不測問題。但現在他的眼睛赫然凶光畢露,以一種令熱毛骨悚然的眼光瞪著方子星。
似乎噬人的毒蛇,陰狠萬分。
「以前都沒有發覺,你居然偷偷修煉內功和廚藝,肯定是你那個死鬼賤人婊子娘偷偷的傳給你的,好好,好一個仙廚,你們娘倆也可以算是大奸之徒,修煉內功和廚藝連小卿卿都沒有看出來。真是胸有城府之深,心有山川之險,要是早偷偷的除掉你,哪裡還有今天。」
「仙廚,誰是仙廚?」方子星原本聽到他侮辱自己母親,就有想殺人的感覺,但聽見從江冬嘴裡說出這個名字,心沒由來的一緊,只得強制按下怒火問道。
「哈哈哈哈……堂堂冠絕三界六道的大千第一廚,當年的叱吒風雲號稱最有希望晉級食神領域的仙廚連己的名號都不敢告訴己的兒子,可算是窩囊到家了。」江冬看見方子星這麼一問,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好像是找了發洩怨毒之氣的渠道。
「仙廚,是我母親的名號麼?」方子星聽見這個話,當然就明白了。
同時,「三界六道,大千第一廚…………母親原來名號叫仙廚,是最有希望晉級食神領域的廚師麼?」方子星心中一陣激盪,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兩個月前,方子星剛剛滿十七歲的時候,母親死了。
死的那麼突兀,那麼著急,那麼毫無徵兆。
回憶之中的母親,雖然方子星覺得異常的美麗,但絕對不是常年病病怏怏的「病西施」樣子,而是非常健康,時刻充滿了活力,全身散發著生命的光彩的美麗,絕不可能死的……那麼突兀。
方子星一直一來都在懷疑母親的死因,當知道了廚藝的真諦和母親的造詣後,他已經可以百分百肯定:
母親死亡的背後,肯定有隱情。
但是……記憶中,母親總是瞞著自己很多事似的。
既沒有告訴自己她的來歷,也沒有告訴自己的廚藝的真諦,就連母親的名號都是現在這個王蛋告訴自己的,自己連母親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
細想下來,方子星突然發現,對於那個被自己稱為母親的女人,自己這個兒子竟然只知道她的真名叫秦曉萱而已……
對於那些關於母親的,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方子星也不是沒有問過母親,相反他問過很多次。但母親卻從來不告訴己,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再要堅持問下去,母親就翹起了嘴角,自己就不敢問了。
母親雖然從來不打罵自己,但她又無數的方法可以讓自己死去活來,所以一直以來的嚴厲讓自己很少有調皮的時候。
雖然只是翹起嘴角,但母親這個動作,卻是方子星小時候印象最深刻的東西,那如黑貓一般讓人渾身發寒的獰笑,浮現在臉上的時候,就意味著他的麻煩大了。
所以,方子星的提問總是不了了之,沒有任何結果。
「三界六道,大千第一廚還有仙廚什麼的……,這些和我母親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方子星突然之間,向前踏了一步,眼睛死死的盯著江冬,握在戟桿上的手指一動一動,就好像是隨時要把方天畫戟揮起來斬殺一樣。
因為,他想起自己在搶救花顏時,感應到花顏心靈裡的幾幅畫面。
那時自己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炸開了,出現了許多自己原本的記憶裡不存在的畫面那裡面,蔡玉卿和那個江冬赫然出現其中。
最重要的,是一副由母親滿臉淚痕的慘笑和無比不捨無比慈愛的眼神組成的畫面。
蔡玉卿的事情,是自己有眼無珠,可以就當是一種教訓。
但是!如果!
這對狗男女和自己母親的死有關係的話……
「你想知道麼?嘿嘿,回去問你媽的墳墓!想從我口裡掏出東西來?做夢!小野種!」江冬嘿嘿陰笑,「怎麼說呢?你今天真是運氣不好,遇到了我,要是遇到小卿,或許還能知道一星半點兒。遇到了我,嘿嘿……我答應了小卿不殺你,但我還可以逮住你,用我碧屏山翠霞閣的數十種酷刑逼得你自己自殺。」
「不過……嘿嘿,你求我啊,你跪下來求我,我就告訴你,其實你母親並不是病死的,是被我們帶走,然後用吸髓抽精大陣,活生生吸得全身精血乾枯,在劇烈疼痛中化為乾屍,然後灰飛煙滅的。」
「嘿嘿,你知道吸髓抽精大陣麼?那種陣法,可以徹底地吸取一個人全身的肉身精華,但是要足足疼痛數十天,那十天,嘖嘖,全身筋骨內臟被撕裂一般的痛,直到最後氣血徹底乾枯,帶著最後一絲意識看著自己灰飛煙滅!」
「哈哈,不知道為什麼上面一時手軟,卻沒有將你一起殺掉!要不然,哪裡輪得到你還活到現在!」
「什麼!」方子星聽到這裡,身體猛的僵直了起來,眼睛之中已經是一片血紅。
他心裡不禁想像起來了:
一個血腥的陣法裡,母親被吸取精華的那些天,在聲嘶力竭的慘叫,自己熟悉而美麗的面龐,因為極的痛苦而扭曲,兩隻手抓著自己的身體,都撕破了好多塊血肉。
而周圍一些未知的陌生面孔,在無聲或有聲的奸笑,奪取這屬於母親的身體精華。
又想起母親對自己的提問總是只顧搖頭,一句話都不肯說的樣子。
最後,畫面再次定格為那副由母親滿臉淚痕的慘笑和無比不捨無比慈愛的眼神組成的畫面。
一股滔天的怒火,從方子星的心裡升騰而起!
「害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報,枉為人子!」
方子星一手狠狠的抓著戟桿,捏得咯吱咯吱做響,另外一手捏緊拳頭,指甲陷入肉裡,鮮血噴湧了出來,渾然不覺。
偏偏這時候,回憶在不斷湧現。
一想起母親的模樣……
一想起自己在母親受苦時還在為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傷心……
一想起……
他的心現在無比得疼痛,好像一根根的針刺在心裡,疼得一滴滴的血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