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滿是灌木的叢林環境裡,兩道剛猛的身影像兩輛坦克一樣,猛烈碰撞在一起。
「光」的一聲爆響,兩人的兵器劇烈碰撞,兩根鋼鐵桿子頂著大刀和畫戟的撞擊,爆發出巨大的火星飛濺,好像絢麗的煙花。
兩人週身兩三尺所有的空氣同時爆發震盪,空氣被打得連珠炮似的炸響。一拼之下,兩人身子俱是一震,各自後退。
但不同的是,使春秋大刀的那個在飛退洩力的過程中不斷地吐納運氣,嘴邊白氣不斷,讓他漲紅的臉色逐漸恢復。
然而那個使方天戟的那個卻在不停地抖腳震地,全身肌肉不斷顫動,腳下的土也被一抖一擰的踩勁震向外翻捲起來。
一連踏出三個足以陷腳的土坑後,那人在最後一次退步時趁勢擺了個抱丹坐胯的姿勢,方天戟一端,戟把按在腰眼中,含而不露。
正是方子星。
方子星突然狂吼一聲,聲如猛獸咆哮,全身骨骼「呼呼」作響,好像猛獸急促的呼吸。
然後趁著對方還在後退,他猛然拔步前進,一起一落間,就好像是一頭沉重的大象踩在水面上,卻偏偏如蜻蜓微點,只留下一圈波紋,又像蜻蜓落在地面,卻發出大象重腿落地的悶響,這種輕重對比到極點的錯覺另人有一種頭暈眼花難過得吐血的感覺。
在舉重若輕的意境中讓自己身輕如燕,急速殺至敵人身前,然後以舉輕若重的意境,在戟身微彎之間,帶著刺耳的破空音爆尖嘯,凶狠劈下。
龍象並舉,推動形意鷹形,「蒼鷹擊地」!
對方人在後退,氣息不勻,似乎料不到對手如此快速的回氣,只得猛體一口氣,舉刀相迎。
忽見對方不知用什麼身法,眨眼間殺到自己身前,隨後他就彷彿看到一隻九天蒼鷹,直直地俯衝而下,瞬間穿越了千百米的距離,帶著巨大的下墜之力,要狠狠的撲擊到了自己的的身上。
「感意如見形?武道拳意!先天武者?不對,還沒有!」
驚異間,對方狠招殺到,氣自己又氣勢被奪,死亡感覺撲面,使大刀武者孤注一擲,強行運氣,雙手持刀,向上一舉。
「咦,春秋刀術之中的『關公舉刀』。」
方子星雖然認出了刀法,但當然還是照劈無誤。
「刷,光」接連兩聲巨響,一道冷光硬劈到了使大刀武者集中全部內力舉起的一刀之上,鋼鐵碰撞,大量火星爆射而出,絢麗的煙花再次綻放,兩人鼻子裡面已經同時聞到了鋼鐵燃燒地腥味。
刀戟相接,方子星身形一頓,他感到自己的力量除了撞上一堵鋼牆外,似乎還打在了一層海綿上,自己的力量在受阻後還被不斷消磨。
而使大刀武者雖然身形猛地一沉,地面坍塌三寸,雙腳下陷半尺,臉色赤紅似是新鮮豬肝,面部腫脹如發水麵包,鮮血自七竅噴射而出,幾乎就要被壓垮,但終究挺住了自己這一擊。
「好深厚的內力,但是結束了。」
方子星豪不停留,雙手一抖,戟頭一轉,月牙一平,然後戟尖發力一貫,方天畫戟瞬間穿透了他的胸膛,而且還在飛速旋轉下絞出了一個不容心臟存在的巨大血洞。
而方子星刺出的這個過程中,使大刀武者竟毫無反應,直到自己的胸部被殘忍的手法貫穿,才面帶討饒之色的發出一聲力不從心的慘叫。
顯然是因為沒有拳意相抗,被方子星的拳意震懾,出現了短暫的失神現象,但是生死相搏,失神萬分之一秒也足夠讓你去見你所信奉的某神了。
「呼」,又長出了一口氣,方子星就地打了好幾個滾,幸好他一直就只穿一件平角褲,否則還真是無法洗掉他一身血污散發出的血腥味。
照舊拖著畫戟,以趕月步飛也似的離開了現場後,往下一個地方奔去。
「可惡,竟然有些力竭的感覺,我現在果然無法持久運用龍象並舉嗎。真是越來越難辦了。」方子星邊跑邊在心裡計較:「不過也是,加上這一個都已經被殺了七個,雜魚差不多也撈乾淨了。接下來,就是正餐了……」
已經一整天過去了,方子星從昨天早上殺到今天早上,已經殺了七個,其暗殺技術是越來越熟練,不但行動越來越隱蔽,還給三個在光圈前擔憂地看著他的女人上了一堂終生難忘的暗殺戰術課。
各種各種藏匿,隱蔽之法以及各式機關,陷阱的配合對著目標而言就像鬼的影子一般,幾乎無法躲過,那怕是看上去做得最簡陋最笨拙的陷阱,比如一根斜懸在樹上的尖木,也是一個致命的東西。
不是它本身對目標的危險性,而是如果躲避開這一個簡陋又笨拙的陷阱,那麼會有更多在它邊上一些極隱蔽根本不知埋設在什麼地方的陷阱炸裂在目標身邊。
而真正要命的是,方子星總是把握住最好的暗殺時機,不知不覺地來,然後又無影無蹤地走。
已經殺死的七個中前六個都是被他偷襲殺掉的,五個武者,一個修真者。
殺了那個修真者後他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仔細搜查了一下,但找來找去,找到了一堆東西,就是找不到可以稱為通訊工具的東西。
這六個人,有的是直接一招得手,有的是因為稍微被發現而多費了一些功夫,反正最多不超過三招,讓他相當得意地嘀咕道:「靜雲的暗殺術雖然不只是從那裡知道的,但還真是好用。」
尤其是他之前在泥土中將自己埋了兩個鐘頭,又布下了數個連環陷阱,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衝出地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擊殺了一個全身給人陰陽流轉意境,分明是貫通任督陰陽二脈的偽先天武者後,他更是得意非常,竟然沒有立刻打滾就走。
而是留在原地擺了個poss,轉步直腰,抬頭挺胸,橫戟跨立,單指向天道:「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留下一個活口。」
現代社會裡,有這麼一句流行語:
莫裝b,裝b遭雷劈。
莫裝**,裝**被狗咬。
果然,方子星稍一顯擺,報應馬上就來了。
在偷襲第七個人時,佈置的陷阱竟被一隻剛好路過的小鼠觸發,小鼠當然是被砸下的碎石砸地粉身碎骨了,但這也等於變相告訴了對方的自己的處境。
更不順的是這個目標本就極為警覺,這一下更是直接掄起大刀狂舞,看那勢頭竟是要將周圍夷為平地。
眼看那春秋大刀就要砍至身前,方子星只得找了個不算太好的時機,飛身刺出一戟,結果當然是失敗了,最後只好轉為正面衝突。
好在方子星及時調整心態,憑藉著龍象巨力和先天罡氣,在加上剛剛凝結的獸性拳意,以雷霆萬鈞之勢速戰速決。
但,他可以在極晶夜印在他腦海裡的戰略地圖清晰地看到他剛才的位置正在被圖上的標示漸漸包圍,顯然已經被徹底發覺了。
不過,這次倒霉的情況也有好處,對方的人全都把自己當做首要殲滅目標,那麼那兩女的處境就更安全了。
那樣自己就算真的變成了肉盾也覺得好受些。
同時,他還有些意外收穫。
方子星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在極晶夜那股先天真氣的輔助下飛速增長,更在戰鬥時的一擊一頓間發揮出了真正先天真氣的一半威力,這幾乎就是相當於先天真氣初成時的威力了。
難怪極晶夜說讓他熟悉一下先天內家拳的真正威力。
這一發現,不禁讓他對接下來的戰鬥又多了幾分興奮。
方子星很快來到下一個最近的目標附近開始佈置陷阱和機關。
不過,這次情況十分棘手,已經是注定不可能成功殺了就走了。
因為,這次是四個人聚在一起。
什麼?你問為什麼不去找其他單獨行動的人。
原因很簡單,就是這已經是人數最少又離得最近的目標了。
由於方子星的行動讓他們感到威脅越來越大,所以他們全都開始聚在一起,從戰略地圖上看總共只有兩幫人,遠處九個,還沒聚攏,這邊五個,已經聚攏了四個,還有一個距離稍遠,正在趕來。
這邊的五個雖然已經聚攏了四個,但是離得近,只要方子星盡快幹掉這四個,基本上就等於殺掉了這邊的五個。
而那邊九個雖然還一個都沒有聚合,但離得遠,而且還在向這邊靠攏,等自己到了那邊,他們自然已經聚集完畢,再加上這邊的五個,自己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險境。
所以思量之下,方子星當然找這邊的麻煩了。
這邊已經聚攏的四個,竟然有三個都是手持雁翎刀的灰衣大漢以三才陣站在一起,保護著中間的一個道士摸樣的英俊青年。
那個道士摸樣的英俊青年盤膝而坐,一手緊握法訣,另一手似乎虛握著什麼,嘴巴還對著什麼唸唸有詞。
「修真者嗎?是正在聯絡同伴。」方子星看著四人這副陣勢很快明白了,「果然,還是要先幹掉那個修真者才行。」
「對,我是江啟。對,我們已經集合了四個人,是毛氏三雄,那個先天境界的女劍客還沒到。」那個叫作江啟的修真者對著手中的東西說道。
突然,只聽數身脆響,似有幾處樹枝斷裂。「呼啦」無數碎石,尖木從一面如暴雨傾盆飛射而至。
那江啟一驚,毛氏三雄迅速移到那一面站成一排,手中的雁翎刀急速揮舞,內力所至,化為一片刀光,將漫天刀影舞的滴水不漏。
可是,刀光與碎石擦出的火花似乎點燃了什麼,空中一下子發出陣陣爆炸,火光隨著碎屑飛濺,也點燃了一些乾燥的尖木,一起化為火雨殺來。
不過,這些安排雖然巧妙,但依舊難不倒毛氏三雄。
三人加強內力猛地一揮刀,霎時三道刀氣劃破空氣,帶著一陣劇烈的爆音將激射火雨全部打散。
但,就在四人的視覺俱被火光吸引,聽覺全被爆音干擾,觸覺都被勁風遮蔽的時候。
一根細長的尖木悄無聲息的從背後殺至,直取那個失去神念,全無防備的江啟。
突然,一道急速的人影從側後方出現。
「終於忍不住了嗎?」
四人急忙一起轉身,卻看到令他們極為激怒又後怕的一幕。
那道人影竟然不是來偷襲的,而是以極快的身法閃到江啟身後,手中長戟一挑,挑飛了那道致命的尖木。
四人都是出了一身冷汗。
毛氏三雄剛鬆了口氣,江啟卻一臉戒備地說:「你是誰,我沒見過你。」
那人垂下戟頭,以表示自己並無惡意,一臉率直地說道:「別擔心,我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