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顫抖,顯然真元量已超過了元神的控制,已不是花顏現在的境界可以控制的了。雖然自己身體多少都容得下,但不能控制的真元就像不定時的炸彈,極易造成自毀,不必自找麻煩,所以花顏停止了修煉。
不過她即使沒有一鼓作氣結成金丹,此時修煉出了大量的「氤氳紫氣」,修為也已是提升了一大境界,邁入了金丹前期的釀丹期了。
可是,花顏停止吸收天地靈氣後,並沒有收功降落,而是檀口一張,呼著一道長長的多彩光帶,纖長無比的玉臂將之纏繞成一個古怪的印結,使各色光芒相繼凝成花狀,同時綻開,猶如百花齊放。
「百花結。」花顏一聲嬌喝,再用十隻玲瓏玉指,輕點其上,讓那上面佈滿一層又一層的氤氳紫氣,一層層的擴大,細數之下,足有十二層之多。卻見那各色花開狀光芒組成的百花結,與十二層氤氳紫氣對應,漸漸合為十二種色彩。
隨後,花顏座下的多瓣茉莉花的二十一片花瓣中的十二朵猛然暴發出與百花結相同的十二種色彩光芒,接著光芒閃在一起,最後砰然消失,只留下圍繞花顏旋轉的十二朵形態各異,爭奇鬥艷的鮮花。
梅,蘭,葵,菊,草,堇,應有盡有,其中方子星非常熟悉的天香百合,劍蘭和細葉榕花赫然位列其中。
正是花顏現有的十二朵花靈。
十二朵花靈一出現,每朵花靈就都被一層氤氳紫氣包裹,花顏手勢連變,十指輕纏,如千手觀音般,在一剎那揮著千百隻手臂,在結著不同的玄妙手印,或拈蓮,或持蘭,或托葵,或拂草,或點梅,或環堇,分別印在不同的花靈上。
花顏一瞬間氣質連變,或深沉,或高貴,或純潔,或熱情,或妖媚,或冰冷,或憂鬱。
氣質發揮極為自然,好像一連換了數個靈魂一樣。
每一次變化用於施展一種手印,對應一種花靈的花語。
隨著手印的施展,氤氳紫氣被賦予各種意念,完美地融入各自相應花語的花靈內。
最終十二朵花靈和各自的氤氳紫氣完全合為一體後,變得更加真實了。隨後,又迅速化為兩道彩光,流入花顏體內和那朵巨大的多瓣茉莉花花瓣裡。而花顏也恢復了最初那股如夢似幻般的氣質。
「這就是萬靈盟的功法,《萬靈寶典》」極晶夜輕輕地說道:「是一種強行剝奪萬物本靈,融入自身元神,以增強自己靈魂修為,並以萬物本靈為媒介施展道術的功法。有點類似於你們那邊有本小說裡的那個好像叫做《吸星**》的武功。不過那《吸星**》是吸收別人內力的世俗武功,《萬靈寶典》是吸收別人靈魂修真功法,不是一個體系。」
方子星聽了眉頭一皺,說道:「別人靈魂也能吸收?不可能。」
的確,靈魂是人的具體意念結合本源烙印組成的,吸收別人靈魂不是等於引人奪舍自己麼。就算一時壓制也無法使用它來強自己靈魂修為,只能趕出去。而且靈魂不是內力可以煉化後留在體內,自己的本源烙印是無法凝結別人的具體意念的。所以靈魂一旦煉化,本源烙印一消失,具體意念就消散了,根本無法留住。
「哼,所以我說你小子在在藐視修煉界。竟然如此以你的局限去理解那廣闊的大千世界。」極晶夜冷哼一聲,輕蔑地說道:「小子,以後不懂就問我,不要隨意賣弄你的無知。記住,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凡事要有探究之心,不可妄下結論。尤其什麼不可能之類的話不應出現在修煉者的口中。」
「可我一問就要遭殃,我實在有些不敢問了……」方子星腹議道,嘴上當然不敢說。
可是極晶夜看了他一眼說道:「不是你一問就要遭殃,而是我要懲罰你的無知,讓你記憶深刻。」
靠!這麼強,心聲都聽得到!
方子星嚇得全身一哆嗦,連忙轉移話題,一臉慚愧地說道:「師父教訓的是,徒兒聽從師父教誨。」
「作為讓你記憶深刻的懲罰,以後的對練我多出一分力。」極晶夜先丟出了一句令人膽戰心驚的話,才緩緩說道:「《萬靈寶典》吸收別人靈魂的具體方法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好像是使用了遠古洪荒時,巫族的第一殺陣,十二都天神煞大陣中的部分奧義。煉化靈魂時可以完全消除靈魂的神志和記憶,只剩下的最精純的力量以供吸收。花丫頭剛才用的手法也不是吸收外來靈魂方法,而是修煉外來靈魂的方法。」
方子星聽了,看著仍在修煉的花顏,眉頭皺成了一個川。但他很快搖搖頭,堅定地說道:「花顏不會做這種事。」
「想不到你才認識她一個多月,也沒交流幾次,就這麼瞭解她了。比起我看了她這麼多年也不遑多讓。這不是緣分是什麼。」說著極晶夜又笑了,這次卻笑得有些無奈。「沒錯,花丫頭從修煉《萬靈寶典》以來就沒有強行剝奪過一個萬物本靈,反而救下了很多……」
方子星聽了剛要說話,卻看到極晶夜彷彿進入了什麼回憶之中,便知趣地閉嘴。
過了一會兒,極晶夜歎了口氣說道:「小子,關於這丫頭,有些事我不能告訴你。如果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探尋。」
接下來,極晶用夜夢囈般的語氣說道:「當年,我在大千世界遊歷時,遇到了她們母女倆,那時她還是一朵小花骨朵,只是初具靈識。當時她們正因為先天靈種的事,被一群野心家和衛道士圍剿。我實在看不過去就幫了她們幾次,於是就算是認識了。可我當時也有事,最後就留給她母親一些東西,本來應是足夠應付那些人。但是……唉。也許真的是天道不容。」
極晶夜又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她母親雖然死了,但臨死之際用最後的力量為她創造了一線生機,但是她當時也已經身受重傷,就這樣來到了蜀山。」
「可是雖然已經被母親築基,可以神魂出竅。但是她卻死活不願奪舍轉世,只憑著一口精純的先天乙木靈氣修復本體。等我找到她時,她已是先天乙木靈氣消耗殆盡,本體幾近崩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剛死了初生嬰兒的人家,也就是現在的萬靈盟盟主的家,跟他們商量妥當後。就把她引了過去,藉著那還有一絲生氣的嬰兒轉世,才總算救了回來。」極晶夜的語氣有些黯然,似乎對花顏母親的事頗為傷感。
極晶夜雖然刻意省略,但方子星還是可以結合師父的實力和自己在花顏心靈中看到的畫面,從那三言兩語推測出當時的情況是多麼可怕。
不說別的,光看花顏當時受的連先天乙木靈氣都只能續命不能痊癒的傷,當時場面的可怕程可見一斑。
只不過方子星還覺得師父與萬靈盟盟主的商量,應該改成威逼利誘才對。
「後來我時常會去看她,主要是怕她經歷了那些慘事會滿腔怨恨,急於復仇,結果急功近利,妄自送了性命。或是為仇恨侵蝕,真的變成天地不容的魔頭。」極晶夜繼續悠悠地說道。
「但是,她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堅強。她當然不會放棄復仇,但並沒有失去善良的本性。最好的例子,就是她修煉《萬靈寶典》是將快枯萎的花卉最後的一點本靈融入自己本體的花瓣,以自己的先天乙木靈氣供養,通過本體的花瓣與自己的靈魂相連來獲得那些花靈成長釋放的靈魂之力。所以我說她從沒有強行剝奪過一個萬物本靈,反而救下了很多。」
聽到這裡,方子星看著花顏美麗的面龐,不禁肅然起敬,當下脫口而出:「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極晶夜點點頭:「是啊……,她的本體是很美。」
方子星忽然咧嘴一笑,說道:「我說的是人。」
「你好肉麻啊,小子。」極晶夜一愣,也笑了,說道:「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們這裡說話她可是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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