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騎了一會兒,才看了一下近在咫尺的方子星,忽然歡喜地一笑,嬌顏盡現,柔弱地道:「你又救了花顏……花顏真的……太感動了……,你總是那麼真誠,還讓花顏也感覺到了那份意境呢,花顏的境界提高了好多,只要練出足夠的真元,修為就可以一飛沖天那。」
「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方子星本來想對花顏說說關於她母親的事,但轉念一想,不知道花顏自己對此事的態,自己一個外人突兀提出,總是不妥,又把那個秘密壓下,轉而微笑道:「恭喜你,花顏小姐,修為再突破,假以時日,定然可以結成金丹,成為真正的修真者!」
修煉界雖然統一將這一修煉系統的修煉者稱為修真者,但在修真界,只有金丹期的修真者才被視為修真者。
因為只有到了金丹期,才能真正將道術修成真實,不復虛影,才能真正修煉出自己的法寶,化為實實在在的事物。
就像花顏,她的花朵只是花靈造成的幻覺,將真元附於其上才有實在的能力,只有真元供給的那麼一瞬間才會實體化。
但當花顏修成金丹之後,就可以運用金丹的穩固和圓滑使真元在花靈上按特定的規律自己流動並自主吸收天地靈氣補充,不用花顏刻意控制和補充,等於完全實體化。
而法寶就是運用各種材料煉出將自己的意志承載,以求實體化的東西,例如江秋的飛劍「碧翠」就是鑄造者以蘊含乙木精氣的材料為主,結合其他的材料製成的,上面承載了鑄造者將乙木化劍,極柔轉極剛,劃破萬物的鋒銳意志,並由飛劍蘊含的乙木精氣將其實體化。
至於那枚擁有極強靈性,可以自己行動的「擎天神樹令」,已不是金丹期的法寶了,而是元嬰期的寶器,其上帶有元嬰的一股靈性,可以在無人指揮的情況下自己行動,練到高處甚至還有一定思維。比起金丹期的實體化,更多了一層真實的妙境。
由此可以看出江秋的身價實在是高,才那樣的修為就被師門配上了這些東西,若不是修為實在差花顏太多,早就把花顏打得落荒而逃了,說不定還可以讓她含恨手下。
反觀花顏,就差太多了,什麼都沒有,戰鬥全憑自己修為。
可見花顏在她的門派裡只是明面上的地位很高,實際上是個虛架子,沒有任何實際效益。估計背地裡的日子不好過。
「呵呵,那就承你吉言了,另外別用那種彆扭的稱呼叫我了。」花顏嫣然一笑,直把洞裡的所有光芒全都掩蓋了,就像太陽出來,星月盡隱一樣。
看到這一幕,方子星若有所悟,星月太極拳的殺招似乎在腦海裡清晰起來。
花顏看到方子星呆呆地看著自己,心裡一陣雀躍,卻有聽見方子星自言自語地說:「原來如此,星之極,月之反。妙啊,妙啊……」雖不明其意,但顯然不是在欣賞自己的絕世天顏。
花顏的小小得意給他徹底打消,氣得嘟起嘴唇,方子星看她突然不吱聲,道:「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你把我留在這應該不是為了向我炫耀的,有什麼事就說,看我高不高興答應。」
可花顏聽了這話卻是臉色黯然,彷彿教訓一樣,輕輕抬起上身,然後重重地坐了下去。
突遭重壓,方子星只是「呃」了一聲,他的身體可剛可柔,自是不懼這點壓迫。
在花顏感覺中,好像一個充氣的氣墊。方子星的肚皮一顛,花顏地身體就像騎漂浮在水面上的橡皮筏上,隨波飄蕩上下顛簸,不禁舒服的嬌吟一聲,道:「真是舒服……」
隨後又歎息一聲,道:「為什麼你們人類總要以自己的心去忖別人呢?總以為別人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語,都包含著許許多多的陰謀陽謀,利益好處。難道,真的就不能有一點純潔乾淨的言行,一些簡簡單單的想法。連總是這麼真誠的你,都不能免俗。」
方子星聽了微感驚愕,似乎不可置信這些話會從一個修真者的嘴裡說出來,偏偏還帶著幾分純真。
片刻後,方子星也歎息了一聲,道:「不是我硬要懷疑什麼,而是你們修真者的一貫所作所為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懷疑。再說,你之前的行為不是也沒有免俗麼。」
花顏聽了嬌軀猛震,啊的一聲驚叫,直愣愣地望著洞頂,神情癡呆,便似是失去了魂魄般。
方子星見花顏神情癡呆,望著那洞頂不發一言,竟似連自己都忘了,想到之前的談話,也是有些惆悵。
一時間,兩人都失去了談話的興趣,竟然保持著曖昧的姿勢,卻各自陷入了自己的心思裡。
半晌後,花顏回過神來,神色間有些淒婉,望他一眼,輕輕道:「是啊,不知什麼時候起,我也習慣把一切當做利益的交換了,是嗎……這就是現在的我面對的桎梏嗎?對不起……我誤解了你的真誠。」
「沒有什麼好道歉的,人心本身就是複雜多變的。」方子星頓了一下,又說道:「人之初是否性本善,我不知道,但是你既然已經感受到了我的母親那份真誠的意境,你就至少要相信自己的心,和那些誠以待己的人。在修行之路上,即使受到了許多挫折,就算遭到了無情打擊,也依舊保持本性,真如不動。」
「現在人家明白了,謝謝你。真的,再一次謝謝了。」花顏最後輕輕地問道:「對了,你看到我母親了。那她最後有沒有……說什麼……」
方子星聞言一愣,以為花顏已經知道了她母親跨時空向自己傳話的事,正要開口解釋。卻又聽見花顏悲涼中帶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媽媽把我丟得太急,我飛的太快了,什麼也沒看見,連媽媽最後的樣子也……」
方子星這才明白,花顏並不知道,只是有一種希望。方子星當下點點頭,在花顏一臉希冀中把她母親讓他傳的話說了一遍,但是省略了她母親與自己的談話。
因為他敏銳地感覺到這件事牽扯太大,遠不是現在他們可以理解的。
花顏開心地笑了,笑得那麼真,那麼純那麼美。
方子星也笑了,笑得那麼……古怪?
花顏發現了方子星奇怪的表情,有些納悶地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啊。」
方子星搖搖頭說道:「不是你臉上有花,而是你本身就是花,那朵被你母親淚水澆灌,全力送出險境的小花。」
花顏聽了嬌軀又是猛震,然後死死地盯著方子星,看他表情沒什麼變化,才輕輕點頭,說道:「沒錯,我就是當初那朵小花,我是一位轉世花妖」
花顏說話間聲音有些顫抖。屍解轉世的妖仙在修真界是極不受歡迎的角色,因為他們在轉世時要將元神投入一個胎兒體內,與其靈魂融合併改造身體,其行為等於變相殺人奪舍,損人利己。
本來花顏身份特殊,並不在乎這些,而且她事出有因,自己也問心無愧。但不知為何,她很怕方子星為此對她生出歹意,對她失去那種真誠。
不料,方子星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開朗和欣慰。然後肚皮一挺,顛了花顏一下,說道:「好,我總算沒信錯你。」
這次輪到花顏愣住了,問道:「你……你不覺得我……啊!」
方子星伸手一拍花顏修長的**,止住她的自嘲,說道:「你本心純淨,本色自然,現在我已有些瞭解。也許你做過許多違心的事,可那已經過去了。而你可以自己告訴我,就證明我可以相信你。」
花顏聽了,沉吟半響,低下螓首,長睫顫動,星眸半開,那小檀口吹氣如蘭道:「人家沒你說的那麼好,不但過去做過許多違心的事,以後也要做許多違心的事。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傷天害理的事,我不會做。」
「怎樣都好,只要你不觸及我的底線,我們可以成為朋友。」方子星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忽然,他又看見花顏臉色如火,紅的快要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