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哥兒親眼看著母親被官兵搬出了庫房,他看到母親的左額頭處還殘留著已經凝固的血跡,而被官兵拉拽著的左手腕上還有一道深深的傷口……
喬姐兒看著眼前的呂吳氏滿臉蒼白,可那嘴唇已經蒼白中透著黑,整個人毫無生氣就像木偶般任人擺弄,剛剛還是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轉眼間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毫無預兆地消逝了……
喬姐兒把已經傷心欲絕的賢哥兒拉到懷裡,一手捂著賢哥的小嘴生怕他萬一一個沒忍住就哭喊出來。他們現在可是藏在庫房邊上的一個狗窩後面偷偷地看著,萬一被官兵發現了,照著這情形來看估計也會被抓進牢裡的……
官兵抬著呂吳氏的屍身來到了前廳,當吳母和吳翰林看清那具屍體的時候,瞬間感覺天旋地轉,吳母頓時就暈過去了,而吳翰林也腳底下踉蹌了幾步最後靠著背後的高椅背才勉強站穩了……
「妹妹你怎麼就想不開呢?你這樣一走了之,你可有替年邁的父母想過?你讓他們怎麼能承受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難道你連自己的兒子也不要了嗎?你放任他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留在這世上,你可安心?」
吳翰林走到呂吳氏的屍身邊低首喃喃地說道,說著邊用袖子擦試著呂吳氏額頭上上血跡,他想把妹妹此刻的樣子牢牢地刻在腦海中……
「大人,此女屍就是在庫房裡找到的,找著的時候就已經斷氣了。」一名小捕快回復道。
「吳小秀才,這可是你家妹妹,呂吳氏?」捕快頭頭讓吳翰林認屍,如若坐實了此女屍就是呂吳氏,那這差也好交了。
「正是家妹,還望官爺能寬限點時間讓小的幫舍妹整理下遺容,讓她走的最後一程能體面些。」吳翰林又塞了幾個銀錢到那捕快大人手裡。
「好說好說,不過吳小秀才你可要抓緊點,可不能耽誤本官回衙門覆命去。」說完就離開了房間,留他們一家人在房內……
「妹妹……妹妹……你真是太傻了!」吳翰林彷彿在瞬間就蒼老了許多,:「來人,端水來!」
門開了,一個小侍端著一盆清水舉過頭頂進了門來,直到那個小侍在屍身邊撲通一聲跪下時,吳翰林才看清這小侍就是自己的內侄賢哥兒……
「賢兒,你幫你母親清理下遺容,我們要讓你母親走的最後一程美美的,對不對?」吳翰林也不知自己這癡傻的侄兒能否能夠聽懂他的話,只是他希望妹妹的最後一程能由自己的兒子親自陪伴……
賢哥彷彿沒有聽到吳翰林的話,只是小心翼翼地用沾了清水的絹布輕輕地擦拭著呂吳氏的臉龐,顫抖的肩膀顯示著肩膀的主人此時正隱忍著強烈的悲憤,雙眼被無聲的淚水模糊了,恍惚著一幕幕溫馨的回憶……
賢哥將早已被血漬染袖的白色絹布整整齊齊地折疊好放進衣內貼身放好後,就朝著呂吳氏的屍身叩了三個響頭,然後就決絕地離開了房間……
在此期間賢哥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也沒有哭出任何聲音,只是留下了一封信箋給吳翰林……
吳翰林認得那信箋上的字跡,居然是妹妹在昨夜所寫下的,難道是妹妹早已經預料到今日的一切?
看著信箋上的字跡慢慢變得模糊,吳翰林早已不能自已地痛哭起來……
「吾今以此書與汝等永別矣!吾作此書,淚珠和筆墨齊下,不能竟書而欲擱筆!吾至愛賢兒,即此愛兒一念,使吾勇於就死也。吾自得賢兒以來,常願吾兒事事如意、勤奮讀書,將來一日能登榜永沐皇恩,光耀門楣;然如今之事已然破敗,當今之計唯有以吾之身換吾兒賢哥的名聲前途,換父母兄長能抬首於人前。望兄能體恤ど妹之請,助吾兒於困苦,若兄長理解小妹此心,於啼泣之餘,亦以父母高堂為念,自當珍重其身,懇求兄長替吾身侍奉父母於身後,妹在此叩首謝過,來世定當結草啣環報答。此為吾之劫數,吾之事還望父母兄長其勿悲……」
「吳小秀才節哀,時辰不早了,本官也該動身了……另外,本官需提醒吳小秀才,吳府一切人等近期都不得外出離開本鎮,知縣大人不日定要問詢於廝等的,還望吳小秀才別讓本官難辦才好。」
「好、好,小人定當遵守。」吳翰林看到捕快進的門來,趕忙將信箋藏了起來……
而賢哥此時早已跪在一處揮淚別母了,身旁一同跪著的還有喬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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