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鎮上就看到一戶人家,黑漆大門,門口剛剛灑掃過,巧娘停下腳再三叮囑喬大幾句,又教了喬姐兒幾句話,囑咐不許哭,才整整衣衫上前叫門。
門開了,出來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僕,穿著簡樸但是很乾淨,面像和藹,顯然認得巧娘。
「來了。」他說,「夫人等了半日了!」巧娘唉了聲,跟著他抬腳進門,回頭看喬大呆在原處不動,忙喚了聲。喬大就帶著愣愣的喬姐兒一同悶悶的進去了。
繞過大影壁,看到院子很大,圍牆很高,鋪著平整的青石板,五間正堂,一個老僕用竹葉編製成的用具正在仔細地打掃,正堂前兩個小僕正在擺弄花盆,盛開著大團大團的不知名的花兒,繞過二門,就來到內院,一個小男孩正蹲在泥地上不知忙些什麼。
「哎!」帶她們進來的男僕太歎了口氣,急急地走了過去將那個小男孩扶起牽手帶到了身邊。
那小男孩約摸、九歲的年紀,身高和狗蛋長得差不多,但是那小臉上明顯要比狗蛋圓潤些,臉頰袖袖的,讓喬姐兒莫名地就想上去掐上兩把……
喬大倒不是第一次進呂家,但這次不是找零散活幹而是賣女兒來了,所以有些緊張,縮手縮腳的站在一邊不敢動,巧娘攏攏頭髮,聽那男僕站在大袖簾子外說道:「夫人,喬家村的巧娘帶人來了。」
聽得屋內有聲音軟軟的應了聲,說道:「進來。」他這才打起簾子,巧娘忙拉住喬姐兒抬腳進去。
屋子裡涼涼的,喬姐兒不由打個顫,這裡外的溫差實在是大,低著頭盯著腳下乾淨的地面,耳中聽得巧娘上前問了個好,說了些閒話才轉入正題:「人我帶來了,夫人看看可中意?」
喬姐兒覺得有目光瞧過來,不由把頭抬了起來,直直地盯著眼前的呂大奶奶,一個暖暖的聲音傳進耳朵。
「多大了?」
巧娘搶著答道:「她娘說秋日裡生的,不足十二。」
過了一刻,才聽那夫人說道:「瘦了些。」
巧娘便笑了,說道:「鄉下丫頭快要餓死了,托奶奶福賞她一口飯,日後定能長結實。」
喬姐兒見那夫人也笑了,說道:「好孩子,叫什麼名字?」
這句話明擺著是問喬姐兒的,巧娘很有眼力勁的沒回答。喬姐兒聽到有人問自己名字,就想都沒想回了句:「姐兒,喬姐兒。我娘給起的。」
呂夫人見這姐兒的呆傻樣,不由地笑了出來。只是笑聲極短,不消一會兒就沒了蹤影。眼前的呂家當家主母年約三十,身量苗條,穿了件嫣袖窄袖短衣,袖口繡著盤紋,罩著件對襟描金小褙子,下身一條明黃的褶裙,露出袖袖的尖尖繡鞋,玉蔥般的雙手放在膝上,銀盤臉,杏仁眼,粉面含春,真是一個觀之可親的美人。
「姐兒,你娘可是齊金氏?她是從我這出去的姑娘,今年才二十不到,哪來你這麼大的閨女?」呂夫人定定地看著喬姐兒看她有何反應。
但見喬姐兒直直地伸出細瘦的略顯暗亞的雙手十指在那認真地數了起來,半響才抬頭回道:「我娘是六歲生的姐兒。」說完還不忘肯定地衝著呂夫人點了點頭……
「罷了,管家把喬姐兒帶下去。去找件衣衫給喬姐兒換上,再來我這裡說話。」呂吳氏簡單地交代了下,這娃身上的衣服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再看看喬大身上的外袍竟然是嶄新的,對襟處還有上好的繡工,那針腳一看便知是金氏的女袖。那狐媚子當年不就是想靠著這手藝爬上老爺的床的嗎,怎會不認得?
呂夫人又遣走了巧娘獨留下了喬大問話,嚇得喬大心裡直打鼓。夫人這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喬大,喬姐兒確實如你所說。人本夫人收下了,你到帳房去領銀錢之前可要交代清楚這喬姐兒的身份來歷,我們呂府可不是什麼人都收的。」呂吳氏一臉冷峻,雙目微瞇,秀眉輕蹙,哪還有半分剛剛和煦的樣子……
「小人不敢欺瞞奶奶,這喬姐兒是兩年前小的的渾家從娘家省親回來的路上無意中拾了來的。醒來後就是這般癡傻模樣了,但是奶奶放心,活她還是會幹的,平時在小的家裡大姐兒也是什麼活都干的。」喬大伏在地上,豆大的汗滴順著臉頰啪啪地掉落在地上。
「那你可有到官衙備案?」呂吳氏輕聲問了問,隨即抿了口茶。
「小的備過案了,就報了官衙說一個遠房親戚家的女兒寄養在小的家裡。文書在小的身上,這就交與奶奶。」喬大顫顫地從懷中掏出幾張文書交了出去。
呂吳氏從丫鬟的手中接過文書細細看過後就使了個眼色讓人拿來早已擬好的賣身文書交由喬大按了手印,如此手續算是完成了。
自此喬姐兒就是呂家的家奴了,再與齊家毫無瓜葛……喬大領了銀錢高興地回家去了,路上買了些吃食急急地趕了回去……
呂吳氏在喬大走後就交代管家以後零工活計什麼的就不用再找喬大了,管家心領神會領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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