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在天音觀一地,觀主宏逸上人坐於三清殿三清神像之前,她冷冷的看著自己下首之人,場面一時間寂靜的可怕。
「雉姜修為雖然極是逆天,但李承澤只是一個不受待見的弟子而已,就連桑榆都不知雉姜修真法門的奧秘,李承澤又豈會知曉。此事,還是隨他而去吧。」寵逸上人道,見這前來稟報的弟子已然退下,她才又冷冷說道:「當初死氣與生氣已不再原位,但依然在血陣之中,你便說只要細心尋找,定是可以找到並將其復原,可是現在呢,現在你不但沒有找到,而且還讓二者逃離了血陣所在,你說,我應當如何懲罰於你才好。」
「師父恕罪,並非是燁磊不盡力查找,只是二者一經離開血池,我們便再也無法追蹤其蹤跡。」站於下首的男子道,感受到眼前之人的壓力,自是讓他冷汗淋漓。此人便是天音觀弟子燁磊,也便是苑傑師父燁華的師弟。這燁磊又想了一想,然後才又說道,「所以,此事極有可能是有人刻意與我們作對的。」
「你是說白靈或是雉姜嘛?」那寵逸上人道,她冷冷的望著眼前弟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聽她冷哼道,「哼!他們二人已被血池所困,尤其是那個白靈,她的靈力已被我們當作法陣給養生生抽離,此時或許已是彌留,哪裡還有可能再與我們作對,至於雉姜,她雖然好上一些,但想要離開那裡,卻也是絕無可能之事。」
此時這宏逸上人目光陰冷,臉上飽含煞氣,哪裡還有幾分得到高人應有的樣子。
「莫不是因為那陷入陣中的二人逃離了封印囚牢。」那燁磊道,宏逸上人給他的壓力極大,以至於此時他都有幾分語無倫次起來。
「雖說趁我等將所有力量都調集去剿滅道門時,他們幾人將我天音觀所負責的法陣部分破壞,但陷入陣中的二人不是早前便已被水靈消滅嘛。」那寵逸上人道,回想過去種種,她這才又開口說道,「莫不是水靈對我們有所隱瞞。」
「師父,他雖是聽我們號令,但畢竟是玄冥宮之物,所以此事還是……」那燁華道,既有機會,他自是要將自己的失誤一一撇清。
但他此話還未說完,便已被人生生打斷。
「苑傑,你不經通報便匆匆趕來,可是有何要事。」宏逸上人道,見到有人直接進來,她臉上卻是閃過一絲冷意,但不過多久,她的表情便又變得如往常一樣淡然安詳。這一切苑傑自是沒有發現。
「弟子不經通報便已趕來,還請師尊恕罪。弟子苑傑見過師尊,見過師叔。」苑傑道,他先是對二人一禮,然後才又說道,「弟子與李承澤交手,發現他出手古怪,而且修為更是極高,似乎已突破至妖丹期,弟子感覺此事頗為古怪,這才前來稟報。」
此時,他便將自己遇到李承澤的事,以及自己在對方手下一招都沒走過的事情說了出來。
「好了,此事我已知曉,你這便下去吧。」宏逸上人道,她對苑傑揮揮手,示意他先離開此處。
「弟子告退。」此時他行禮之後,便已倒退而出。
「師父,莫不是那李承澤有問題,為何他出現的時間,正好是我們失去死氣與生氣的時間。」燁磊道,此時宏逸上人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他這才想要尋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轉移師父的怒氣。而此時出現的李承澤,正好是一個絕佳的借口。
「好吧,你便前去看看,看看那李承澤究竟有何本事,竟然可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便已突破至妖丹期,要知與他資質相仿的桑榆此時也只是留在聚合中期而已。」宏逸上人道,但說完之後,她便又開始思考究竟是誰帶走了法陣中的生氣與死氣。法陣是天音觀與玄冥宮合作完成,又豈是那般容易便被突破。
只是他們畢竟還是小看了雉姜與柳羽長共同的師父,他二人的師父雖已仙遊,但所傳下之物又豈是等閒。
天音觀之事李承澤並不知曉,他並不知曉自己一時好心,卻給自己帶來了極大的危險。此時他正化為蝶形向靈海血池而去,並不知曉危險已然臨近。
進入靈海血池,望著此處熟悉的一切,李承澤心下自是一陣黯然。在較長的時間內,他將再也不能來到此處,此時李承澤心中自是一陣悵然。自己不能再來此處,也便不能再修煉幽冥靈力,不過李承澤心下卻也不會擔心,因為被他封印的亡魂元力其實與幽冥靈力相差不多,只是其是怨念與戾氣更多而,其中更是多了一些殘缺的意識而已,此時自己已然可以較為容易的處理這些。
況且這些亡魂元力被封印於自己體內,終歸是一個不安定的因素,不能將其解決,李承澤心中自是感覺多有不安。
「姑姑並不在此處,看來,我只能給下一些字了。」李承澤道,他看了看四周,見四周石壁光潔,他也不好在此刻字留語,於是便又回到洞外,他削了一段樹木,然後在其上刻上自己想告訴南宮履霜的話,將樹木放於血池附近,之後這才轉身離開此處。
「我這是怎麼了,是病了嘛,可是妖修又豈會得病呢。」李承澤道,原來還未走到一半,他便感覺自己心口劇烈一痛,那痛苦之烈,彷彿自己的心被生生剜出一般,李承澤感覺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氣都被生生抽離,而自己的身形甚至都有了幾分飄忽。
他壓著心口蹲於地上,過了好一會兒,這種痛苦便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彷彿一切都不曾存在過一般。
「不對,我的人身本就只是幻像,又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感覺,難道,這也感覺只是幻覺?又或者,這種效果是作用於靈魂之上的?!」李承澤暗道,然而想了許久,他依然是什麼都沒有想清,也便不再去想這個問題。
離開血池古洞,李承澤便又化蝶而飛,直接向楚山方向飛去,方纔那陣劇烈疼痛給他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而這大南山一地又是讓他感覺非常的壓抑,此時自是不想再繼續留在這裡了。
然而,當想到自己要前去江南,李承澤心下卻又是頗為彷徨,畢竟自己是一個一直處在大南山中的蝶妖,那江南那花花世界,他卻是從來沒有去過的。
當然,自己那些殘缺記憶中的細小片段是不能算在其中的。
此時,李承澤便又刻意放緩了飛行速度。然而還未飛出多遠,便見有一人向自己而來。
「天音觀弟子,敢問閣下擋下小妖去路,究竟是為何意?!」李承澤道,此人李承澤有幾分面熟,他乃是天音弟子,但畢竟交往不多,所以李承澤也不知他的姓名與稱謂。
「你便是李承澤,李承澤,你背叛我大南山妖修界,勾結九華劍派意圖殺滅我大南山妖修,李承澤,你可知罪!」這個男子道,他便是先前與宏逸上人交談的天音觀弟子燁磊。
當然此事李承澤自是不會知曉。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李承澤道,見到這此人,李承澤自是暗自皺眉,此人修為自己完全看不出來,更別說是與之為敵。
「多說無益處,出手吧。」燁磊道,他嘴上說讓李承澤先行出招,但最先出手的卻是他自己,只見他取出一柄折扇,然後向李承澤揮來。
「你天音觀,果真不錯。」李承澤道,見對方折扇揮出,便有一道旋風向李承澤飛來,旋風中光華閃爍,明顯不可小闕,李承澤取出烏龜殼將其祭起,烏龜殼形成一道光幕迎了上去,李承法本想閃避,但他也知道自己的速度一定不會比對方旋風更快,所以便準備強架對方此招。
旋風與光幕相遇,二者一時間便有一種相持的意思,見此,那燁磊才又說道,「放心,這只是一道簡單的開味餐而已,正餐還在後邊。」話一說完,他便又揮出兩道旋風,旋風自左右兩側向李承澤擊來,其速度更是迅速。
對方的修為本就高於李承澤許多,先前僅一道旋風便已讓李承澤極難應付,更何況此時對方又發出兩道旋風,無奈之下,李承澤只得後退以期可以避開這些。
「該死,怎麼可以此時出現!」李承澤暗道,原來當他靈力運轉至心口之時,心口那古怪至讓人難以忍受的巨痛再次傳來,此時李承澤想要繼續運轉靈力,然而這種做法帶全他的,卻是更為劇烈的痛楚。
高手相爭,僅是一瞬間的失誤便已足以讓人陷入死地,況且李承澤的修為本就要比對方低上許多,是以僅僅這一瞬間,燁華三道旋風便已擊在了李承澤身上。李承澤倒飛而去,其臉色也是極為扭曲。
其實,李承澤臉色之所以扭曲,其主要原因卻是自身心口巨痛,對方的攻擊雖然也給李承澤以極大的痛楚,但相比於心口巨痛,卻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我還以為你有多麼的歷害,此時看來卻也不過如此。連我一招都接不下來,苑傑當真是大驚小怪。」那燁磊道,他來到李承澤身前,然後將折扇架於李承澤脖頸之中。
「是苑傑告訴你的。」李承澤道,此時他心口巨痛已然消失,對方旋風雖然沒有給李承澤過重的傷害,但對方折扇架於自己脖頸之中,李承澤已是沒有了反抗的可能。
他知道自己應當會輸,但卻沒有想到自己竟會輸得如此莫名其妙。
「一切事情,等你隨我回天音觀再說吧。」那燁華冷笑道,他隨手幾下便已將李承澤妖元力封住,沒有了妖元力的支持,李在澤便已變回了蝶形,他將李承澤藏於衣袖之中,然後向天音觀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