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承澤與玄一道此時已有明顯敵意,明瑜便接口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為何不向華劍派尋求幫忙的,本派有許多外門弟子,他們對大南山諸族語言都是頗有研究的。」
明瑜自是不願見到玄一道二人與李承澤起了爭持,畢竟在他看來,道門修士在大南山行事還是需要萬分低調才好的。
「此事卻是我們考慮欠妥了。」那女弟子朱昊英道,能被派至此處,她自然不會是愚蠢之輩,雖然對妖修抱有極大敵意,但她此時也已知道,此處乃是大南山,可不是道門所掌控的北國與江南。
此時,她已將自己心真實的想法壓了下去。
「對了李兄,你既然常年處在這大南山之,也不知有沒有聽說過大南山諸族有孩童失蹤之事的。」王昊遠說道,他此話乃是對李承澤說的。初到這裡之時,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找妖修來詢問此事,但妖修對道門多有敵意,所以此事便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此事明瑜兄瞭解的也是頗為詳細,不如由明瑜兄來說吧。」李承澤道,此時他便伸手示意由明瑜來說此事,雖說要刻意隱藏自己心之事,但並不代表李承澤可以像心全無芥蒂一般待他二人,畢竟滅族之仇,畢竟為妖之恨,又豈能如此輕易的被抹去。
李承澤與明瑜雖然均是姓李,但此時對方所稱李兄,二人卻還是可以明顯的區分出來的。
「說來慚愧,調查許久,我們亦是未能得到多少可用的消息。」明瑜道,此時,他便將自己所知之事大約的說了一說。現在他雖然是在調查有關雉姜前輩的事情,但其入手點,卻還是與玄冥宮有關,這與那些孩童失蹤之事的入手點都是一樣的。
這明瑜所說之事與自己所知並無多少差別。李承澤雖說是在聽著他幾人的交談,但其心意卻一直都在注意著這玄一道二人。
「這麼說來,這一切均有可能是玄冥宮所為了。」王昊遠道,雖說這玄冥宮之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但此時至少已經有了一些線索。
「正是如此,不過可惜的是,對方過於狡猾,我們得到的所有線索此時已經全部都斷掉了。」明瑜道,說到這裡,他的臉上還是多有幾分尷尬之意的,
「承澤,走吧,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呢,哪裡有時間在這裡浪費。」欣然道,說話同時,她便就要向遠處而去。
「抱歉,告辭。」李承澤道,他此話雖未明說,但明顯是對明瑜說的,說完之後,他便一直望向玄一道二人,但此時卻是什麼話都沒有多說。
刀只有尚在鞘,才是最具有威懾力的,若是常常拿刀揮舞,這樣除出了容易暴露自己的目標及底細之外,卻是再無其他用處。而李承澤的復仇之心正如鞘刀劍一般,只有將其隱藏好了,才能在擊出之時給對方致命一擊。
然而李承澤二人還未走出多遠,便又聽到欣然輕口說道:「我現在還有一處線索,你們幾人若有興趣,倒是不妨與我同去看看,或許會有幾分收穫。」她說話聲音雖輕,但還是可以讓幾個道門弟子聽得清清楚楚的。
李承澤回首望了明瑜三人一眼,只見他三人對望一眼,最後還是跟了上來。
李承澤以及其他三人隨著欣然向前行去,只是不知為何,此時這欣然乃是徒步而行,她的行進速度亦是極為緩慢,幾人心雖是多有疑問,但想到方纔這欣然所表現出來的冷淡與沉默,幾人也便沒有人多說什麼。
走了許久之後,幾人終於來到一座山丘之前,只見欣然伸手示意幾人停下,同時開口對幾人說道:「到了,便是這裡。」
幾人對望一眼,心均是一陣詫異。原來這裡只是一座普通的山丘而已,幾人根本看不出有何不妥之處,更別說是他們方纔所說諸如幻陣血池之類的存在了。
「耳聽未必為真,眼見未必為實。」欣然說道,幾人的神情她自是看在眼,只見她淡淡一笑,然後來到一處空地之前,她隨手取出幾面小旗,這小旗上寫有「甲」、「乙」、「丙」、「丁」等天干之數,欣然略略的測測了距離方位,然後將這十面小旗以特定的規律插入泥土之。
乃後,那些看似極為普通的小旗便已散出了五色光華,這五色光華明顯便是青木、赤火、白金、黑水、黃土五色,這些光華隱隱,似乎組成了另外一個法陣,光華流轉之下,法陣央的視線亦有幾分扭曲,不久之後,只見有一口古井出現於幾人面前。
這口古井以青石堆砌而成,樣子雖然極為古拙,但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特別之處,幾人無論是李承澤還是道門三人,都是無法看出方才眼前這口古井究竟是如何隱去的。
要知道,幾人只覺欣然所插旗子組成了一個法陣,而之前此地根本就連一點法陣的痕跡都不曾存在的。
「秘密便在這古井之,下去看看吧,」欣然道,她見道門三人你望我我望你,臉上頗有幾分為難之意,她便又對李承澤點點頭輕聲說道,「你呢,你的想法是否也如他們一樣的。」
李承澤望了望這口古井,此時並未多想,他便已縱身跳入了這古井之。
望向跳入古井的李承澤,欣然臉上卻是多有幾分失落的意味,她輕輕搖搖頭,然後又對其他三人說道:「你們若想下去,自可下來便是,若是不想下去,就請自便吧。不過,今日之事還請各位不要亂說,否則,這裡的線索也許會與之前發現的線索一樣,都會被他們輕易抹去。」
欣然話剛說來,便聽明瑜對玄一道二人說道:「如若這位姑娘對我幾人存有惡意,以她的修為水準,直接向我們出手便是,又何必行此複雜之事。」說完之後,他便對欣然點了點頭,然後也縱身跳入了這古井之。
那玄一道二人見此,便又望了望眼前這位看不清修為的女子,最後還是一前一後的跳入了這古井之。
望向這口古井,欣然心卻又是無由來的一陣失神。
「難道,你現下已經開始後悔了嘛,你若是後悔,為何又不向我言明的,畢竟我魔姝也不是不講道理不之輩,不是嘛。」一個女聲傳來,這女聲輕淡柔和,彷彿乃是輕輕耳語一般。
聽到這個聲音,欣然心下卻是微微一驚,之後她便轉身對身後之人道:「令主此言何意,屬下又豈能會有如此想法。」
「你有沒有這個想法,我並不想去知道的,不過,你最好莫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這少女說道,她一襲青衣華美,其容貌亦是極為秀麗,若是李承澤見到這位少女,定是可以認出她便是稱自己為哥哥的雲苓。
不過也是,雲苓本就是自稱為魔姝的。
「屬下的身份,屬下又豈敢有一刻遺忘。」欣然道,此時她便低頭不去看眼前少女,她想了一想,然後才又說道,「只是不知令主今日所為,可是要放棄玄冥宮的。」
「放棄卻也談之不上,只是對於有些不聽話的人,自然要經常敲打敲打的,不是嘛。」這雲苓淡淡一笑,此時她便笑意顏顏的望向欣然,其心思自是極為明顯。不過她很快便又望向井,其目光深邃,卻也不知想了一些什麼。
「令主高見。」欣然道,見對方背對著自己,她便抬首望向眼前這位少女,其目光閃爍,似乎有什麼猶豫不決之事一般。
「若是有話,便請現在說出吧,莫要等到日後違逆我等命令。」雲苓道,雖然不看身後之人,但對方的臉色,她卻還是十分清楚的。有些事情,並不需要自己親眼去看的。
「屬下又豈敢會有二心。」欣然道,此時她將雙手交疊一禮,藉以掩飾自己心真正的想法。
「你是不是想要問我,我有沒有你師父雉姜的消息。」雲苓道,說話同時,她便轉過身來望著對方的眼睛,其神色冷淡,但嘴角卻似有幾分微顯古怪的笑意。
欣然微微一愣,但未過多久,便只聽她開口說道:「若是令主知曉此事,還請告訴屬下。」但之後她便又覺得此話多有幾分不妥,於是便又接口說道,「她的修為極高,若是不在掌控之,卻是多有變數的。」
「你究竟是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對此,我卻是並無興趣,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們雖然沒有多少可用消息,但可以肯定的是,你那個師父,此時應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她只是有她自己認為自己應做之事而已。」雲苓道,此時她便望向這口古井,枯井一片黑暗,她僅憑雙眼,自是什麼也無法看見的。
「令主此時既要算計玄冥宮,又要算計天音觀,還要算計華劍派,此時就連玄一道也被牽扯進來。此時,如若不在監視之,是不是會有太多的變數。」欣然道,此時欣然所說之人,自然是指自己的師父雉姜了。
「此事你便放心好了,她已經翻不出任何大浪了。」雲苓,感覺到身後之人的情緒波動,她便輕輕搖搖頭,然後又開口說道,「不過你放心好了,你的那個師父,她應當不會有事的。」
「屬下的生命已然獻給了令主,此時早已與往日劃清了界限。」欣然道,來到井邊,望向井那一片黑暗,這井正如欣然的心情一樣,看不到哪怕是一絲絲的光明。
「時間不多了,你這便同去吧。若是有查到你師父的消息,我自會告訴你知曉的。」雲苓道,說完之後,她便又淡淡望了這欣然一眼,然後便轉身離開了此處。
走出較遠之後,這雲苓便是冷冷一笑,其他卻是並未多說。
原來,這欣然今日所做之事,竟然都是受他人所指使的,只是指使他如此行事之人又是有何企圖,卻是也許連欣然都不甚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