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對方不擊中自己,李承澤此時也會鬆口,畢竟他所要做的只是將毒素注入對方體內而已,而不是真的想要以牙齒來擊傷對方。畢竟,李承澤乃是鳳蝶蝶妖,而非虎豹妖修,蝶妖本是沒有牙齒的,李承澤此時的牙齒其實也只是幻化而成而已,是以在極大程度上,李承澤的牙齒本就只是幻像,能刺破對方皮膚已是極限,又豈能憑此真正傷到對方。
被擊飛之後,李承澤撞斷一棵大樹這才停了下來,他想以自己的力量來修復受傷的雙臂,然而亡魂元力根本就不具備這樣的能力。此時李承澤便一直凝目望著對方,現下他心中所想,自然是今日之事應當如何處理。
別說是克敵致勝,此時就算是逃離此處,似乎都已成為一件極為困難之事。
將李承澤擊飛之後,鶴炎卻是並未立刻追擊,此時他的劍芒雖然還在,但執劍右手卻是已有幾分戰慄,李承澤的毒素對他畢竟還是造成了一些傷害,此時他對李承澤怒目而視,彷彿乃是李承澤對不起他一般,他將妖劍赤炎交到左手,只見他右手垂下,鮮血滴出,血中已有幾分黑意,明顯便是中毒之故。
鶴炎將妖元力注入劍中,劍上當即爆出炙熱劍芒,他將赤炎緩緩舉起,然後向明顯已無反擊之力的李承澤擊去。
鶴炎本來以為自己的修為高於對方許多,此時對方又是有傷之身,自己應當可以隨手將其殺滅才是,不曾想自己不但未能將其一擊殺滅,反而還讓自己受到了一定的傷害,這自是讓鶴炎感覺到有些難以接受。
既已動手,鶴炎自是不能留下活口,否則,師父南宮履霜那裡便是無法交待。不知何故,此時的師父竟是越來越不喜歡殺戮與死亡。也許,師父真的老了,老至跟不上世事的變幻,老至看不清力量才是這世界的永恆主題。
且說李承澤此時左手尚且不能活動,而右手又被對方劍氣灼傷,現下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傷害,但見對方妖劍帶著煌煌劍芒劈下,李承澤不得不極為勉強的以右手取出大師姐欣然送於自己的寶玉,他將亡魂元力注入這寶玉之中,然後向鶴炎妖劍扔去,而自己則是向右側閃避。
雖然李承澤的右手受到了極重的灼傷,但右臂卻是幾乎並未受到傷害,雖然腹部受到對方一擊,但還未至讓李承澤失去行動能力的地步。
李承澤只知大師姐欣然送於自己的寶玉本是一件防禦法器,但這寶玉究竟如何使用,李承澤卻是不知。當時時間匆忙,欣然並未將其講清。
且說鶴炎的妖劍赤炎帶著煌煌劍芒擊在了寶玉之上,卻是直接將寶玉劈成了兩半,然而與此同時,寶玉上自行發出的光華卻也將對方的劍芒就些化去,如此,對方妖劍的去勢便是一頓,寶主碎裂,散出的光華卻是讓他二人幾乎無法正常視物。
修真者過招,速度自是極快,也許只是短短一瞬失神,便足以讓情勢扭轉。
正如現在。
「正是此時。」李承澤暗道,對方妖劍一頓,李承澤自是趁機向對方近身逼去,李承澤是為蝶妖,雖然受傷,但其速度依然極快,很快便已趁著如此機會逼到對方近身,此時,他便將受傷的右手向對方胸口插去,此時他的手上並未附著任何靈力。
欣然若是知道自己贈於李承澤的寶玉被李承澤如此使用,也不知會不會氣到吐血。這寶玉本名靈琉玄玉,雖然不是什麼重寶,但卻也是欣然無意間得到的一件中品靈器,若是使用得到,以李承澤現在的修為,憑借這靈琉玄玉接下對方如此一擊自是不在話下。
此時李承澤雖然也使用這靈琉玄玉接下了對方一擊,只是代價卻是這靈琉玄玉的完全損毀。
且說鶴炎見自己妖劍去勢不但被對方生生阻住,妖劍上的光芒甚至也被對方擊散,光華被如此擊散,他自然也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而寶玉被毀,又發生了不小的爆炸,爆炸向鶴炎衝去,卻是讓他的身形為之一滯。
然而正是這微微一滯,已足以讓李承澤逼至近身,此時李承澤手上並未附著有妖元靈力,是以鶴炎在失神之下並未察覺,如此種種,竟是讓李承澤的手插入了鶴炎身體半寸有餘,疼痛傳來,鶴炎自驚訝中驚醒,在無法視物之時,他便憑借感覺抽劍向身前之人刺去,與此同時,他又將妖元力調至自己胸前,然後將對方的手自體內逼出。
當李承澤右手刺入對方體內之時,他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便是瘋狂調動自己的亡魂元力,然後將自己的血液向對方體內逼去。要知李承澤是為蝶妖,他的血液雖是透明,但其中卻是含有劇烈的毒素。
方才僅僅是咬了對方一口,便已讓對方右手到現在還不能完全活動,自此便可以看出其毒素之劇烈。
光華阻擋了鶴炎視線,自然也阻擋了修為更淺的李承澤視線,李承澤雖然可以憑借先前的估算來傷到對方,但卻無法預見對方此後對自己發起的攻擊,是以鶴炎一劍直接刺入了李承澤腹部,讓李承澤受到了極重的傷害。
好在對方隨手一刺,並未在劍上加持妖元力,否則李承澤此時焉有命在。然而,此時的李承澤身受重傷,而鶴炎明顯還有餘力,事情的結果似乎已是極為明顯。
「你竟敢冒充我師弟並重傷於我,今日,我便讓你死得好看。」那鶴炎道,說話同時,他便一腳將李承澤踢開,順勢將妖劍撥出,之後妖劍光華大盛,他便將妖劍赤炎直接向李承澤頭頂劈下。
此時靈琉玄玉的光華早已散去,二人的視線自是不再受到影響。本來就算視力受到影響,鶴炎還可以使用自己的神識,只是靈琉玄玉爆炸之時,同時也對鶴炎的妖元力造成了一定的衝擊,這才將他拉至與李承澤一個層面,二者瞬時都不能用神識探物。
聽到對方此話,李承澤心下卻是微微一愣,但他此時卻是並未多想,雖然已是全無反抗之力,但他還是恨恨的望向對方劈下的寶劍。此時,他的右手則是向上抬起,正是準備要在對方擊中自己之時,同時也將自己的右手插入對方腹部。
李承澤有七成把握,可以讓對方與自己同歸於盡。
在對方妖劍就要擊中李承澤,李承澤的臉幾乎可以感覺到妖劍赤炎的炙熱之時,卻是聽到「彭」的一聲傳來,妖劍赤炎的光華突然散去,而妖劍赤炎也脫手而飛,直接插入了遠處岩石之中,真至沒柄。至於李承澤的手自然也是受到一股力量所阻,一時無法刺下。
「師父,他冒充師弟,你又何必阻止我將他殺滅。」鶴炎道,妖劍被擊飛,他便以左手扶著中毒的右臂對來人一禮。
此時,一塊冰晶掉落於李承澤臉上,冰晶很快化為水滴,順著李承澤的臉龐流下,擊散對方炙熱劍芒,同時將其妖劍擊飛的,竟然便是這看似極為普通的冰晶。
「姑姑!」李承澤道,他抬首望向來人,只見來人緩步向這邊走來,她步履安詳,神色淡然,直如那月中姮娥,瑤宮仙子。一股極為親切的感覺傳來,卻是讓李承澤突然有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感覺,長久以來,李承澤卻是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原來擊飛鶴炎妖劍的人,正是是鶴炎的師父,也便是李承澤所認的姑姑南宮履霜。
「跪下,對於此事,你還有何話要說。」南宮履霜淡淡說道,她此話自是說給鶴炎的,鶴炎要擊殺李承澤,她自是看得清清楚楚,此時她心中卻是感覺到極度的失望。
若是不算李承澤,這鶴炎本是她南宮履霜的唯一弟子,多年以來,南宮履霜在鶴炎身上下的功夫著實不少,若不是因為鶴炎心智不夠堅定,無法承受幽冥靈力影響,南宮履霜定是會將自己所學全部教授於他。
但此時,南宮履霜對鶴炎的期望卻是完全崩塌。
「師父,請聽弟子解釋,事情本是這樣的,因為他所使用的力量與以往明顯不同,弟子這才會以為他是外人冒充妄圖欺騙師父的,弟子這才會出手的,還請師父明查。」鶴炎道,此時他不但未能將李承澤擊殺,反而還被師父發現了此事。是以他此時所要做的,自然是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理由,讓師父相信自己只是因為判斷錯誤,所以才會對李承澤下此狠手。
原來,在最後一擊之時,他便已發現師父已然來此,今日之事已是無法完成,他這才會說出方纔的那些話。
「事情果真是這樣嘛。」南宮履霜問道,她此話自是問向李承澤的,此時她來到李承澤身邊,然後將李承澤扶了起來,此時李承澤卻是感覺到她的身體極度冰涼,似乎她根本就是玄冰一般。
「不……」李承澤道,他本想將此事真像說出,但見到南宮履霜的臉色,李承澤便又改口說道,「若非姑姑趕到,承澤也許便要喪命於這個誤會之下了。」
「不要多說了,你受傷過重,此時自是應當要好好休息的。」南宮履霜道,聽到李承澤此話,她便微微對李承澤點點頭,之後便又對鶴炎說道,「雖然只是一場誤會,但你也算是李承澤的師兄,此時竟然犯下如此錯誤,差點讓他命歸黃泉,你說,為師又當如何懲罰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