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澤隨那男子向外而去,那漢人男子很快便已被許多白蠻族武士所包圍,漢人武技雖高,然而他畢竟只是一介凡人,在對方輪番圍攻之下,他很快便已落敗,他所帶解藥自然也被翻了出來,見到這些解藥,那些武士竟是沒命去搶,場面一時間竟是極度混亂,混亂之下,李承法自然也在暗中拿到了幾粒解藥。
正在此時,卻見另一位年紀甚輕的紅衣男子向這邊走來,他先是淡淡望了一眼混亂的場面,其目光之中多有鄙夷之色,不久之後,只聽他開口說道:「你們鬧夠了沒有。」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場之人卻是都可以聽到。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場面驟然安靜下來,無論有沒有搶到解藥,他們都默默的站於一側不再出聲。
紅衣男子環視一眼在場之人,只聽他又以極淡的語氣說道:「若再發生此次之事,那你們次月的解藥便不要再想拿到了。」
所有人均喏喏不敢多言,李承澤見這男子年似二三十歲,模樣也是極為普通,更是看不出他有何特別之處,也不知為何可以讓這白蠻族之人不敢多言。
李承澤自是知道能讓自己感覺普通的,要不就是真得極為普通,要不就是對方修為高於李承澤許多,以至於李承澤根本無法看出,現在的情況明顯應是後者,所以李承澤便非常小心的將自己藏身於花草之中,以待所有人散盡之後,自己可以安全離開此處。
雖然對方沒有明說此解藥可以解除桑榆所中蠱毒,但那族長已說白蠻族對外只用過一種蠱毒,而這種解藥就是針對這種蠱毒的,所以在李承法看來,這解藥應當是無誤的了。
那男子看了看李承澤所在方向,只聽他開口說道:「這位小友,既然來了,為何不向主人打打招呼,若是傳了出去,會讓別人認為我族待客不周的。」說完之後,他便隨手發出一道黑芒,黑芒向李承澤所在之處飛來,李承法見此自是想要離開此處,然而他的飛行速度畢竟比不過對方黑芒,黑芒追上李承澤,卻讓李承澤一陣眩暈噁心,此時他的身體亦是不受控制的向那男子飛去。
鳳蝶身形的李承澤停於那男子面前一尺之處,那男子不屑的望了一眼這個蝶妖,然後開口說道:「你既然不守天音觀有關妖修不得介入人類之事的禁令而進入人類世界,那麼便也怪不得我了。」
李承澤想以自己妖力抗衡,然而對方靈力畢竟太強,李承澤根本無法應付。只見那男子將手向外甩出,李承澤便已被冰封起來,冰球掉落於地,那男子指著被冰封的蝶妖以及擅自闖入的人類道:「將他們關了起來,明日,便要以他們進行獻祭。」說完之後,那男子便向中央最高的一間小樓走去。
「白蠻族祭司果然厲害。」李承澤暗道,對方走入最高的小樓,李承澤自是知曉這些蠻族之中,最大的屋子乃是由族長居住,而最高的屋子則是祭司的住所。族中一般事情都由族長決定,但族中大事以及鬼神之事,族長卻是要問過祭司,再由祭司請示鬼神的。這男子進入了祭司小樓,那他應當便是這白蠻族祭司了。李承澤此時自是驚訝於對方的年輕,相傳大南山之中所有部族的祭司通常都由年長之人擔任的,而這紅衣男子竟然只有二三十歲的樣子。
李顧澤嘗試自己的妖力,妖力雖然運轉流暢,但當他想要突破冰封之時,卻感覺自己似乎用一根小木棍去捅精鋼一般,自己的妖力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當他使用幽冥靈力來嘗試之時,卻發現幽冥靈力與冰封靈力似乎極為相似,而幽冥靈力正好可以腐蝕這冰封,只是李承澤的幽冥靈力畢竟太弱,所以這種腐蝕速度也是極為緩慢。
不過以現下的速度,想必只要一日,李承澤便可突破冰封離去了。
很快,那已被打傷的男子以及被冰封的李承澤均被關入了一間地牢之中。
這座地牢乃是向下掘地數丈而成,四周密不透風,僅有頭頂之上有一個出口,若是平時之時,李承澤自是可以輕易的自出口柵欄飛出,只是此時的他已被人冰封,所以根本就沒有移動的可能。
「這些白蠻人果真是瘋了,竟然連一隻蝴蝶都不會放過。」那受傷的男子道,此時他所說卻是漢語,他的漢語遠比白蠻語流暢。之後他便盤坐起來,然後調息內力已抑制自己所受之傷。
「他可不是普通的蝴蝶,他乃是蝶妖。」另外一個蒼老而虛弱的聲音說道,他所說自然也是漢語,他的漢語雖然流暢,但其中畢竟含有較為濃重的白蠻口音。
只見一個披頭散髮、頭髮花白的男子扶著牆壁坐了起來。他取過冰封之球,只見他手中閃過幾道白光,白光進入冰球之中,那冰球便被白光所融化,李承澤先以妖力將水跡蒸乾,然後才舒展蝶翅,只見一道青芒閃現,一個身著金邊白衣的男子便已出現於原地,這男子自然便是李承澤了。
「果然會有如此神妙之事,天下之大,當真是無奇不有,往日我對鬼神之事總是多有懷疑,此日一見,方知是我見識淺薄。這位姑娘,在下有禮了。」那男子道,此時他已將傷勢暫時壓制,他所受之傷均是一些皮肉之傷而已,並沒有什麼大礙的
「我是男子。」李承澤道,但自己相貌便是如此,對方認錯,李承澤卻也並未將其真正放於心上。只見他轉向對釋放自己的老者疊手一禮,同時開口說道,「在下謝過前輩相救之恩。」對方既然會說漢語,李承澤便也與之使用漢語交談,畢竟在李承澤為人時的記憶之中,他似乎也是使用漢語的。
「無妨,老夫放你出來,本來就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幫忙的。」那老者說道,也不知被關多久,此時他已是極為虛弱憔悴,甚至右腿之處有道傷口都已開始腐爛,其中更有一些蛆蟲啃食,卻是讓為妖的李承澤都感覺到了幾分心悸。
「有何事情前輩請說,若是在下可以辦到,在下定當不會輕易拒絕。」李承澤道,他稱對方為前輩,卻是因為對方頭髮全白,年紀顯然已是不小,但自稱卻是在下而非晚輩,則是因為李承澤為妖,為妖的他修行許久,真實年齡甚至可能會大於對方。只是李承澤不知自己於啟靈期停留多久,所以他為妖的真實年齡也是無法計算的。
那年輕男子雖然似乎有話要說,但見面前二人正在交談,他便閉口靜靜的坐於一側,並沒有再說什麼。
「只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便是請你離去之後,去天音觀告訴觀主,說我白蠻族已被妖人控制,望觀主念在我們鄰居多年的份上出手相助。」那老者道,向妖修求助本是無可奈何之舉,若非已無其他辦法可想,他也不會想到去向與自己幾乎全無交情的妖修求助的。
「好,在下若是可以離去,自是會將此事轉告觀主。」李承澤道,只是轉告而已,他自然是可以答應對方的,至於天音觀觀主相不相助,卻不是李承澤可以左右的了。
「那你便早此離去吧,他們明日便會將你二人作為犧牲,將你們的靈魂獻給魔神。」那男子道,說話同時,他又是咳嗽幾聲,其咳嗽甚為劇烈,似乎便是要耗盡他全部的精力一般。
「這裡究竟發生了何事,不知前輩是……」李承澤問道,對方可以解開自己冰封,李承澤對其身份自是極為好奇。他雖然想要早些離開之裡,但他更是認為自己應當再等上一等,等到寨中之人全部熟睡之後,他才好俏俏離去。
「老夫本是這白蠻族此任祭司,但在數年之前,我白蠻族來了一個奇怪的年輕人,他暗中以蠱毒之術控制我族之人,待得老夫發現之後,老夫自己也中此蠱,翻臉之後,他更將老夫關至此處。」那老者道,想到這些事情,他心中自是一陣懊悔,懊悔自己未能及時發現這些。
「那麼請問,那人究竟是何身份,他為何要這麼做的。」李承澤問道,要知大南山諸族祭司並非易予之輩,他能輕易將一族祭司關了起來,此事絕非簡單之事。
「他本是暗中行事,待我發現之時為時已晚。老夫被關許久,始終都未能參透對方真正身份,不過老夫可以肯定的是,對方應是妖修無誤,他控制本族,要本族每月交出一對少年男女作為犧牲,也是不知要完成何種不可告人的邪惡目的。」那老者道,他的身體本是極度虛弱,這句話是他休息了好幾次才完整說完的。
「那麼請問他們用來控制外人的蠱毒,是否便是以此藥來解的。」那年輕男子插話道,此時他便將自己暗中藏起的幾粒藥丸拿了出來給這老者查看。方纔他一直都是默默不語,此時這才忍不住問了出來。
「不錯,用以控制他人的蠱毒便是以這種解藥來壓制的,此藥每月服用一次,便可壓制這些蠱毒,使其不會發作,如此一來,他便可以控制中蠱之人。不過可悲的是,老夫雖然已經製出可以完全解去蠱毒的解藥,怎奈此時已被關在此處,使得解除方法不能使用。」那老者,說到此處,他便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李承澤,其他卻是並未多說。
李承澤雖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但卻也是未作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