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那黃裳女子亦是微微一愣,一小會兒之後,才又聽她輕輕笑道,「不曾想,你竟然也是師父的弟子。
「李承澤見過大師姐。」李承澤道,此時他便疊手一禮,師父有一個名為欣然的記名弟子,李承澤自然也是知道的。不過如桑榆一樣,這大師姐的面,他也是從未見過的。
「怎麼,你們見過。」桑榆道,見到二人現下的樣子,她自是感到極為驚訝。
「師弟於此謝過師姐相救之恩。」李承澤道,此時,他便將自己與這位師姐相遇之事又大約說了一遍,原來這位師姐正是幾日前李承澤受狼狽妖修攻擊之時出手救了李承澤的黃裳女子。
「小事而已,不過師弟以後可是要多多修習一些攻防之術才好的,不是每次都是那般巧合有人相助的,大南山雖然相對安定,但妖修界畢竟還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欣然道,她望了望院中的屋子,然後又對桑榆道,「師父呢?」
「師父外出雲遊尚未歸來。」桑榆道,將對方引至桌前,她便取壺為這位從未見過的師姐倒了一杯清茶權當見面之禮。
「哦,怪不得,看來我來的確實不是時候。」欣然道,只見她自衣袖之中取出兩塊玉珮,她先將一塊交到桑榆手中道,「初次見面,便以這個小法寶當作見面禮吧。」
「謝謝師姐。」桑榆道,她將玉珮接過,只見這玉珮通體紅色,其中還有陣陣靈氣溢出,卻是一件不錯的靈器。
「謝謝師姐。」李承澤將送於自己的玉珮接過,然後便又對欣然說道,「對了師姐,聽聞師姐常在人間行走,不知人間現在是怎樣的呢。」
「人間。」欣然回首望了望這個師弟,然後又搖頭輕道,「人間並不是一個多好的地方,而且此時又是啟了戰事。所以師弟最好莫要多想人間之事才好,有這些時間,還是應當多多修煉才是,莫要辜負了師長對你的期望。」
「師姐所言甚是。」李承澤道,聽到此話,他卻是唯有苦笑了,對方所說明顯是指李承澤不擅攻防之術,但李承澤不擅攻防之術,似乎卻也不能怪他自己的。
正在此時,只見遠處又有一白衣男子向這邊而去,見此,桑榆便是迎上去開口說道:「苑傑師兄,你來了。」
「嗯,師妹,不知王師姐來此沒有,觀主尋她有事。」苑傑道,欣然雖然就在院中,但院外有禁制存在,他卻是無法見到院內景象的。他所說王師姐正是欣然,而王乃是欣然的姓。妖修通常不稱其姓氏不假,但這姓氏若是自父母處傳下,那便又是另當別論了。欣然的姓,正是自他父親那裡傳下的。
「觀主有事,我便先去了,待師父歸來之後,你們便說我來過了,他日,我再回來拜見師父。」欣然道,說完她便向外而去,此時她心中自是非常奇怪,自己明明才從天音觀回來,觀主為何又來尋找自己。
望著苑傑帶欣然離去,李承澤二人亦是一陣奇怪。
此時雖然已是秋季,但大南山之中依然是悶熱潮濕。自南而來的暑熱之氣被楚山所阻而無法繼續北上,只得滯留於大南山之間久久不散,而自北方而來的涼爽之氣也被楚山所阻,因此不能給此處帶來些許涼意,種種因素疊加,便讓這大南山在此時依然是濕熱異常。
然而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卻是讓大南山變成為了昆蟲鳥獸的天堂,此處人跡罕見。如此,大南山便成為了妖修的匯聚之地,於是在江南中原等地的修真者眼中,這大南山便是妖界了,雖然這些妖類還是與一些人類共存的。
大南山人跡雖然罕見,但這並不代表此處無人居住。
且說一處山崗之上,這山崗雖然不高,但陣陣涼風吹過,卻正是可以微微驅散此間濕熱的暑氣。只是讓人奇怪的是,這山崗之上竟是全無鳥獸蟲鳴之聲,這在大南山之中,卻是極為詭異的。
正在這山崗之上,卻有兩個女子婷婷而立,著黃衣的女子年似二十來歲,這女子丰姿綽約、眉目如畫,若是李承澤與桑榆見到,定是可以認出,她正是二人的大師姐欣然。欣然的前面,則是一個年似十六七歲的少女,這少女嬌小玲瓏、柔美飄逸,只是她眉目間無法隱去的冷意,卻是微微擾亂了她嫻靜的氣質。此時二人便靜靜的望向遠方,也不知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才聽這少女開口說道:「欣然,玄冥宮之事,你現在可是已經將其報告給了天音觀,他們可是有所懷疑。」
「稟令主,此事屬下已經辦妥,絕不會有任何疏漏的。」欣然道,說完同時,她便疊手向身前背對著自己的少女一禮,原來,欣然竟是這少女的下屬。
「不錯,待得此事完結之後,我定會向尊上為你請功。」那少女道,她語氣極淡,似乎完全不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中一般。
「謝謝令主栽培。」欣然道,此時她目光淡然,微角微偏,似乎是存有什麼心事。
「嗯,餘下之事我自會處理,你只要做好內應便可,記得,莫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少女道,說完之後,她便獨自向山下步行而去,她步履雖是輕盈,但在外人看來,她似乎只是一個會些輕巧武功的普通女孩而已,完全看不出她有何能奈可以讓欣然成為她的手下。
「是,屬下不敢或忘。」欣然道,此時她便目送這少女緩緩離去,待得這少女遠離之後,她的眼中才透露出些許憤懣之意,然而這種憤懣未能維持多久便已變成了絕望與無奈。
這日晚間,李承澤再次來到靈海血池修煉這幽冥靈力,當他修煉完成之後,卻見初時不在此處的南宮履霜又出現於靈海之中,於是他便先行開口說道:「姑姑,兵器之事,你可否再想上一想。」
聽到此話,南宮履霜便輕聲問道:「怎麼,有關兵器之事,你認為有何不妥嘛。」
「確是有幾分不妥,試想一下,哪裡有人打架時使用牙齒的,使用牙齒的,似乎只有虎豹等野獸吧。」李承澤道,想了許久,他都無法接受讓自己以牙齒指甲當作武器的事實。
「說來也是。」南宮履霜道,那日她只是有感而發,其他卻是沒有多想,此時李承法提起,她便也覺此事有欠妥當,無論是何妖修,要知其修到最後大多都是以人形存在的,此時再用牙齒攻擊,那卻是非常古怪的。
「就是就是。」李承澤接口道,聽到對方已有動搖之意,他自是要加一把力的。
「我所擅長的多是劍術,不如這樣好了,便由我來教你劍術,你看如何。」南宮履霜道,說話同時,她便取出一柄劍來,只見這柄劍劍長不過成人小臂,劍寬不過二指,劍身平凡無奇,似乎便如兒童玩具一般,哪像修真之人所用法器。
「姑姑,這柄劍……」李承澤道,這柄劍給他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但究竟怪在何處,李承澤一時卻又說不上來。
「雖然只是贗品,但它依舊不是凡物。本來,我應當將此劍送於你的,但此劍對我而言卻是有著特殊的意義,所以,你自己的劍,卻還是需要你自己制做的,製作方法,便與我前日說與你的方法一般無二,均是以《離火淬聖術》緩慢浸養。」南宮履霜道,輕撫劍身,回想此劍過往,南宮履霜心下卻又是一陣哀傷。
「可是,我要用什麼材料煉劍比較好呢。」李承澤道,雖然他對南宮履霜的過往也有幾分好奇,但此時他卻是不會再次問出的。
「既然你不再使用自己的牙齒,那便用牙齒作為主原料,以《離火淬聖術》來慢慢滋養好了。」南宮履霜道,她抬首望向李承澤,然後做好拔李承澤牙齒的準備。
「可是,我本蝶妖,人形只是幻像而已,又哪裡會有真的牙齒存在。」李承澤道,上次之事後,李承澤便已想到了這個問題,此時他自是問了出來。
「人乃萬物之靈,所有修真者最後形態都是向人形緩緩靠攏的,你自然也不例外。你的身體,自然也是在修行中越來越接近人形的。所以,你只要慢慢以自身靈力精血來溫養它們,它們自然也會與你的身體一般漸漸趨向於真實的。」南宮履霜道,只見她素手揮過,李承澤兩顆犬齒便已被她隨手拔下。
「原來如此。」李承澤道,他將自己的犬齒接過,此時犬齒離體,它們便已經開始有了虛化的跡象。此時李承澤靈力轉過牙床,他口中很快又有兩顆犬齒幻化出來。
「快些使用幽冥靈力將其定形,否則它們便會回歸於虛無了。」南宮履霜道,見李承澤還拿著兩顆牙齒發呆,她便開口提醒。
「哦。」李承澤一手執一隻犬齒,然後將它們伸入血池之中,依《離火淬聖術》之法借血池中的幽冥靈力來穩固它,同時以自己體內的靈力來轉化它們的形狀,血池中的幽冥靈力雖然不會再向李承澤體內傳來,但卻瘋狂的進入了新成寶劍之內,直到將寶劍填滿之後,這一切才又穩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