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於是她便回首望了李承澤一眼,然後才又上前疊手一禮,同時開口說道,「明瑜師兄,怎麼會是你的。」
年輕男子也對靈茱疊手一禮,只聽他說道:「怎麼,不可以是我嘛。」
「不是,我還以為這裡不會有其他人呢。」靈茱道,一路之上,靈茱帶李承澤均找偏僻的道路前行,所以行了許久,此時已至九華劍派之外,二人均是沒有見到其他九華劍派弟子。
「怎麼,你不是應當還在接受處罰嘛,怎麼又到這裡來了。」被稱為明瑜的男子道,他看了看靈茱身邊不遠處的李承澤,然後瞇眼看了對方一會兒,之後便又開口道,「這位師弟好面生,為何我卻是從未見過。」
「他……」靈茱道,但她一時卻是不知如何才能解釋李承澤的身份。
「不對,有妖氣。」那明瑜將手抬至胸前,但不久之後,他便又將手輕輕放下,轉而對李承澤疊手一禮,只聽他開口說道,「這位仁兄,難道便是幾日前助我們擊退了盜琴之人的李承澤。」
「在下便是李承澤,有禮。」李承澤道,此時他亦是還了對方一禮。對方方才抬手時,明顯是想要對李承澤出手,是以此時李承澤對他也抱有極大的戒心,縱然不知對方為何想要對自己出手,縱然明知自己不是對方對手,但李承澤還是要努力一搏不是。
「對了林師妹,你此時不是應當還在接受懲罰嘛,怎麼會有時間四處遊走,哦不,是給李兄弟當作嚮導的。」明瑜道,此時他便對李承澤點了點頭,然後三人一同緩緩前行。
「我。」靈茱微微搖頭,然後又以極輕的語調說道,「我在何處又會有什麼區別,我不在禁閉之所,又有誰會再意,又有誰會理會。」
「師妹,話又怎能如此來說,就算師長不過問於你,你又怎能如此自棄,而且還……」明瑜道,他望了李承澤一眼,最後的話雖然未說,但其意卻已是極為明顯。
「師兄,事情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般,他可不是什麼奇怪的人,他可是奏響了本派數百年來無人可以奏響的太古遺音,而且還使用太古遺音擊退了盜琴之人的。」靈茱道,此時她突然想起當時自己也曾試過太古遺音,當時那太古遺音雖然並未出現如李承澤彈奏時出現的那些奇妙幻境,但卻也是響起了清脆的樂音,想到此處,靈茱卻又是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溫馨之感,於是她便淡淡的笑了一笑。
見到靈茱的笑顏,明瑜便望了一眼李承澤,然後又對靈茱鄭重的說道,「師妹,雖然凡事均應任其自然而行,但是某些事情,你還是要好自為知的。」
靈茱正在回想太古遺音之事,聽到師兄之話,她便開口問道:「嗯,師兄,你說什麼?」
「我,自然是沒有其他意思的。」明瑜道,望向李承澤,只聽他改口說道,「你只知師妹帶你來此,可你卻是想過沒有,因為失琴之事,師妹本是被禁足三年的,而此時,她竟然不顧門中禁令,反而將你帶出……」
「此事當真。」李承澤轉頭向靈茱問道,對於這個靈茱,李承澤卻是多有幾分好感的。
「這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師長也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了,他們也不會理會於我的。」靈茱輕道,此時她便低頭緩步向前,其他卻是什麼都沒有多說。
「你師父長輩待你真好,哪像我的師父。」李承澤道,想到自己師父不肯教授自己,李承澤心中自是一片黯然。
對於此事,靈茱並不想多說什麼。明瑜聽到李承澤此話,他便對李承澤冷笑道:「對她極好,若真是如此,她哪裡還會有時間陪你閒逛。」說完之後,明瑜便拂袖離去,留下一陣訝然的李承澤,還有緩緩前行的靈茱。
此時靈茱依然低頭前行,似乎完全沒有顧及到明瑜的離去,李承澤望了望她微顯纖瘦的背景,然後又想起了那日晚間去到禁地之時,靈茱所說的「我一個人,自然是只能來到這些沒有人會來的地方了」這句話來,於是李承澤便開口說道:「林姑娘,此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
見靈茱依然淡淡前行,李承澤便又以較大的聲音問了一句,靈茱先是啊了一聲,然後才又回身向李承澤問道,「嗯,對不起,有些走神了,不知李公子可是有何問題。」
「沒什麼,只是想問問林姑娘,剛才令師兄所說之事,不知是怎麼一回事的。」李承澤搖頭道,見靈茱似乎有幾分不願意說起,李承澤便又改口道,「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林姑娘若是不願多說,便當在下沒有說過好了。」
「也沒有什麼,只是一件小事而已。」靈茱道,她本不願將這些事情講出,但見李承澤失望的眼神,靈茱卻突然感到有些難以拒絕起來,於是她便又開口說道,「此事涉及本門一件不願向外人提起的事情,所以門中長輩均不願理會於我。」
「對不起,我本不應多問的。」李承澤道,見場面多有幾分尷尬,李承澤便轉而問道,「對了,在下還想向林姑娘請教一下,不知林姑娘知不知曉玄一道之事。」
「玄一道?!」靈茱想了一想,這才緩聲答道,「玄一道位於周南山仰天池四周,這周南山千峰疊翠,深谷幽雅,景色極為幽美,素有『仙都』之稱,而仰天池四周高峰環列,池面碧波蕩漾,山光水影,風景十分優美,乃是人間少有的仙境。」
靈茱緩步前行,她的語速亦是極慢,二人就要走上大道,於是她便駐足不前。此時陽光漸烈,靈茱便在一側樹蔭之下坐了下來,陣陣清風吹過,正是帶來了些許清涼。
「世間竟然還有如此美景,若是有空,自是應當前去觀賞。」李承澤道,其實他所在意的並不是這些,但鑒於對方說了許多,他自是要稱讚一番的,見靈茱坐下同時還示意自己一同坐下,李承澤便在靈茱對首正坐下來,然後聽他對靈茱說道,「玄一道座落於如此仙境之中,想必是有著極為悠久的歷史了。」
「玄一道歷史悠久卻是真的,但這玄一道起初一直都只是一個不見聞名的弱小門派,只是在數百年前遷入周南山仰天池附近,這才漸漸壯大起來,時至今日,她在修真界已是可以排至前十左右。」靈茱道,望著李承澤俊秀以至妖艷的臉龐,靈茱竟是生出幾分慚愧起來,若自己臉上無傷,她應當可以與對方比上一比,但此時,此時的靈茱卻是只能在心中暗自一歎了。
若是李承澤知道對方一個女兒家與自己相比容貌,也不知他是當哭還是當笑。
「玄一道發展如此之快,怪不得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李承澤搖頭一歎,此時他便望向北方,似乎是在看那發展極快的玄一道一般,此時他目光中隱隱閃出幾分冷意。
「什麼事情。」靈茱開口問道,此時她便與李承澤一同向北望去,是以並未注意到李承澤的眼神。
「事情是這樣的。」李承澤道,他回想一下有關妹妹李承琪的事情,然後才定了定心神,這才以極慢的語速說道,「我聽過一件事情,聽說玄一道發現了一個資質極好的女孩,只是那女孩乃是一個世家子弟,盛世之中,世家自是不願讓門下子弟出家修行,於是玄一道便暗中殺害了女孩全家,然後收女孩為弟子。」
「會有此事,李公子又是自何處聽說的,玄一道根基雖然不會太深,但至少也是道門正派,又怎會做出如此之事的。」靈茱道,聽到此話,她自是極為驚訝。此時李承澤語氣極淡,淡到似乎是在談論四周風景一般,是以靈茱自是不會想到此事是與李承澤有關的。
「此事也許只是他人誤傳而已。」李承澤道,想到對方乃是道門正統,而自己只是妖修,李承澤便淡淡而笑,不過他的嘴角微微一撇,卻又給人一種莫名的冷意。
「也許,此事可能會是真的,道門修行雖說是要順其自然而行,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靈茱道,回想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歷,靈茱也覺此事並非完全沒可能的。
「難道林姑娘也認為此事可能是真的!」李承澤道,此時他望向這九華劍派弟子靈茱,靈茱臉龐秀麗,她左臉上的絲巾更是為她增添了幾分異樣的美感。此時,李承澤最為在意的,卻是她對這種想法的贊同,在妖修之外,在道門之中,有人會有這樣的想法,李承澤心中自是感覺到驚訝,又是感覺幾分親切。
「若是操作得當,若是不讓這位弟子知道此事,這件事情還是有可能發生的。」靈茱道,此時輕風吹過,吹起了她遮於臉上的絲巾,露出她臉上那道無法癒合的傷痕,只見她輕抬素手將巾帕壓住,然後低頭望著自己的雙膝,又是不知想些什麼。
「這樣說來,他們所說極有可能是真的了。」李承澤小聲道,此時乃是他無意而說,靈茱自是沒有聽清,是以只聽靈茱開口問道,「怎麼了,公子方才說了一些什麼。」
「嗯,沒有什麼的。」李承澤道,不願再談這個問題,於是他便改口說道,「對了林姑娘,既然九華劍派乃是成立於數百年之前,僅用數百年的時間,貴派便已成為修真界大派,這其中定有許多值得讚賞之事,不如林姑娘便向我介紹一下吧。」
這個問題李承澤方才便已問過,只是對方方才並未說完,是以李承澤便又再次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