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香笑咪咪地:「我被勾了魂,陳促被勾了魂,你們該知道了吧,世上最勾魂的是誰?就是咱們的地仙之王,閻羅大王!」
眾牛鬼蛇神山呼:「大王最勾魂!大王最勾魂!」
閻王得意地摟摟判官肩膀,笑著說:「聽到了嗎?當心你那大脖子夫人也讓本王勾了魂!」
判官顫抖了下:「大王說正經的,別開這種玩笑!」
此時,五香的臉沉了下來,慢條斯理地說:「其實,馬臘也是被勾了魂的,他此行有個不可告人也不可告鬼的卑鄙目的,那就是尋找他在陽間遇上的大情人!這大情人,老情人,她是誰?我不說,你們也一定知道!」
眾牛鬼蛇神山呼:「知道知道都知道!」
五香笑道:「知道就好。大家再一起山呼:大王最勾魂!大王最勾魂!」
眾山呼:「大王最勾魂!大王最勾魂!…」
閻王笑著揮手:「本王略施小技,略施小技,嘿嘿嘿嘿…」
銀鏡迷宮中,馬臘目瞪口呆:「什麼?我懷有不可告人也不可告鬼的卑鄙目的?大情人,老情人,她是誰?」
突然,他一激靈:「啊?!五香信口雌黃,胡說八道!三個臭皮匠曾對天發誓,對地賭咒,不救回丞相決不罷休的啊!你們一個貪圖榮華富貴,一個貪圖絕色佳人,變節變卦,還潑我馬臘一頭污水,真真正正無恥透頂!哼,我單槍匹馬也要幹到底!來啊,你們倆先來受死吧!」
他對著銀鏡狂喊起來。
森羅殿上,閻王奶奶呼地站起來,閻王尷尬地:「奶奶息怒,這都是為馬臘設下的陷阱,千萬別當真…」
閻王奶奶:「哼,真真正正無恥透頂!老閻,馬臘心裡沒鬼,你心裡一窩鬼!你指派我是他的大情人、老情人,好,我馬上去救這個真情人、小情人!」
說完拂袖而去,判官迎面而來,搭訕:「奶奶,春風滿面的,上哪兒去?」
閻王奶奶:「哼,剛看完大脖子夫人的好戲,怎麼不春風滿面?」
判官碰了一鼻子灰,急急走上幾步:「大王,怎麼惹奶奶生氣了?」
閻王沒好氣地:「本王怎麼惹她生氣了?我還惹你大脖子夫人生氣呢!」
判官一下了愣住了,只聽得水晶靈盒中傳來諸葛亮的笑聲:「哈哈哈哈,扳起石頭壓自己的腳,故弄玄虛,必被玄虛作弄。閻羅,疑心生暗鬼,這鬼你還管不住它呢!」
閻王臉上的陰雲忽然一下又全掃光,笑道:「哈哈,人人都會疑心生暗鬼,但所謂虱多不癢,債多不愁,本王心裡是鬼多不怕,哈哈哈哈!判官,你心裡鬼不多,就怕了,對不對?」
判官點點頭:「大王,卑職被你剛才說的話弄得怕怕的…什麼事惹大脖子夫人生氣啦?」
閻王一揮手:「沒事沒事,跟諸葛亮和奶奶說說戲文,添油加醋,胡攪蠻纏,有了上文沒下文的事,你也當真?」
判官:「但奶奶一臉怒容跑出去,卑職敷衍她說滿臉春風,她馬上說看了大脖子夫人的好戲…」
閻王揮揮手:「你就信她這句話?她這是疑心生暗鬼,誰撞上她誰倒霉!」
判官半信半疑:「哦,那她出去必定會碰到帥勾、靚勾,他們也沒好果子吃?」
閻王笑道:「這句才是聰明話!諸葛亮,我這暗鬼還真靈,一箭雙鵰算得了什麼?本王先將三個臭皮匠用濃霧遮住,請你揣測一下,一箭五雕有沒有可能…」
諸葛亮微微笑道:「好個一箭五雕!閻羅,你以為傷人越多,越顯出你的高明?否也!傷人者必自傷,一箭五雕,到頭來,必是一敗塗地!」
閻王冷笑道:「哼,諸葛亮,你嘴比雕嘴還硬!本王雖無法讓你親眼目睹,但暗鬼必生明爭,本王自有漁翁之利可收,哈哈哈哈…」
諸葛亮輕搖羽扇:「一夜夫妻百夜恩,百夜夫妻江海深。將自己老妻比作鷸蚌,可悲啊…」
閻王一時愣在那兒。
銀鏡迷宮中濃霧瀰漫,五香聲嘶力竭地喊著:「陳促,馬臘,待我出了迷宮,定將你們兩張臭嘴對縫在一起!丞相,都統夫人,千萬別信他們的胡言亂語啊!」
……
迷宮的另一處,陳促坐在地上,神情陰冷,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五香,馬臘,快來騙我的神剪呀!哼哼,不等你們開口,我就拱手奉上,但你們休想再見那閻羅王和勾魂官了!」
……
迷宮的又一霧濃處,馬臘雙拳捶著銀鏡喊道:「五香,陳促,快和你們的鬼情人一起滾來,看我馬臘怎麼一錘扁了你們!」
地府御花園裡,帥勾在一片空地上練著他的雙勾刀,他忽兒拔地而起,忽兒俯衝砍殺,臉上忽怒忽笑,變幻無常。
靚勾尋覓而來,見他正騰空在上,呼地甩出一條白練,將他綁縛得嚴嚴實實,一下拉得跌倒在地。
帥勾驚叫道:「靚勾,你吃錯藥了?我正在練你教我的多情勾魂刀呢!」
靚勾厲聲:「練多情勾魂刀的要訣是什麼?」
帥勾掙扎道:「你解開束縛,我再回答!」
靚勾冷笑道:「解開束縛,豈不讓你逃之夭夭?就這麼回答吧!」
帥勾無奈地搖搖頭:「靚勾,你必是吃錯藥了!好吧,你聽著,多情勾魂刀:多情反被無情惱,無情卻將多情拋,多情無情兩渺渺,無情多情一刀了!」
靚勾冷笑道:「對,一點不錯!刀拿來一一」
帥勾翻過身去:「你要幹什麼?」
靚勾上前奪過一把刀,朝他連連砍去:「無情多情一刀了!我讓你了、了、了、了!」
帥勾翻滾著躲閃:「靚勾,你瘋了嗎?真會傷著我的呀!快住手,住手!」
靚勾連連進招:「傷你傷你,傷你這兩面三刀、暗中搗鬼的無恥之徒!」
帥勾翻滾、騰躍,連連躲閃,無奈白練一頭抓在靚勾手裡,險情迭生,大叫道:「靚勾,今日我必死無疑!但你要讓我死得明明白白,別做無冤可伸的鬼中鬼!」
靚勾收起刀,猛抽白練,逼得帥勾踉蹌跌倒,才恨恨地:「剛才,我在靈盒的水晶上看到,大王一會兒將我和馬臘演繹成一對,一會兒又將我與陳促演繹成一對,你卻旁若無人,不關痛癢,等著吃我和馬臘或陳促的喜酒,豈非咄咄怪事?」
帥勾苦笑著:「靚勾,你說的,我怎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冷靜想一想,你自己也會好笑吧?這眨眼工夫,你拜了兩次堂,成了兩次親?」
靚勾一愣,眨巴了下眼:「不,我說的是大王演繹的幻境。但幻從心出,他怎麼偏偏把我跟陳促他們演繹在一起,而不是跟你編排在一起?」
帥勾:「你問我,我問誰?又不是從我心幻出,大王他想怎麼演繹,我能作得了他的主?」
靚勾:「但他必是知道了些什麼,才演繹得這樣驚心動魄,使人不寒而慄…」
帥勾冷笑道:「原來如此!驚心動魄,必有動魄驚心的原由,不寒而慄,必有寒慄的因果,都怪罪到我頭上,怎不捫心自問?你喜歡上誰,你多情於誰,除了在我面前,你沒在別人面前流露過?」
靚勾一愣,但馬上將白練一緊:「哼,除了你面前,那只有在奶奶面前,我才無遮無攔盡情流露,但她怎麼也不會出賣我!」
帥勾:「那你認定我出賣你了?你我搭檔以來,我出賣過你幾次?我得了什麼好處?陞官晉爵,還是賞賜美女如雲?你今天不說出個一來,我就一頭撞在你刀上!」
靚勾下意識地將刀藏到身後:「以前真沒發生過此等事…但自從與三個臭皮匠打了交道,一切都亂了套,勾魂的反被人勾去魂,我如此,你不也如此?」
帥勾:「既然同病相憐,怎麼反疑心我出賣你?」
靚勾忽又變色:「誰保證你不借此治自己的心病呢?」
帥勾笑道:「嘿嘿,你的意思是,我想借洩露你和陳促的隱情,換取大王對我和五香的同情?」
靚勾驚愕地:「哎哎哎,我這樣說了嗎?」
帥勾笑道:「你若這麼說了,你就不是靚勾了。你思緒已亂,恐怕是受演繹的影響。如你還信任我帥勾,快放開束縛,我陪你靜坐調息,自會心如鏡平…」
靚勾猶豫了下,點點頭朝掌心吹口氣,那白練即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