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被攆回森羅殿,氣得舉起雙臂狂怒咆哮:「啊—一!」
頓時,森羅殿上,飛沙走石,灰土紛揚,判官用衣袖掩住臉,喊道:「大王,咱們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閻王發洩完,忿忿:「本王明白了,王母偏袒三個臭皮匠,四大金剛也跟他們沆瀣一氣,那玉帝記著前仇,楊戩也不是好東西!」
判官:「對對對,都是垃圾!」,
閻王奶奶忍住笑:「那九天仙女呢?不都成一群垃圾丫頭了?」
帥勾和靚勾忍俊不住,笑了起來。帥勾:「織補破裙子,撿拾爛桃子,當然是垃圾丫頭啦!」
閻王一拍案桌:「你說撿什麼?!」
帥勾一愣:「我說撿什麼啦?撿撿…」
閻王奶奶笑道:「天上掉,地上撿,撿到便宜笑開顏--這是大王的口頭禪!帥勾,你可不能隨便說這個『撿』字呵!」
閻王忽然又笑逐顏開:「嘿嘿,怎麼不能說?說,大家都說!抓住三個臭皮匠,不就等於撿到王母的三件寶物?哈哈,便宜在後頭呢!」
閻王奶奶拉起靚勾:「那你就好好撿吧!我們走--」
閻王笑道:「三個臭皮匠會朝靈盒一步步走來,將三件寶物雙手奉上的!哈哈,他們就快沒心沒肺啦!…」
諸葛亮透過靈盒,久久注視著他。
山野裡,三個臭皮匠又饑又渴,在崎嶇的山嶺上攀登著。馬臘翻看著一處碎石坑:「水,都到哪兒去了?怎麼一點水都沒有?渴死我了!」
陳促一屁股坐下來:「馬臘,怎麼不想砸口冷嗖嗖、甜絲絲的噴泉出來?」
馬臘望望五香:「五香,你讓砸嗎?」
五香:「用神錘砸,還不如用神剪剪呢!」
陳促搖搖頭:「用神剪剪,還不如用神針戳呢,一戳一個大窟窿,泉水咕嚕咕嚕往外湧!」
五香笑道:「說得我口水都要湧出來啦!起來,翻過這山頭,定有泉水!」
陳促搖晃著站起來:「沒有泉水,也該有閻王為我們準備的心獄,裡邊一應俱全,走!」
馬臘苦笑道:「什麼一應俱全?只要有一股噴泉,就皆大歡喜!」
他們登上高坡,朝山谷望去,隱隱約約,那兒又有些亭台樓閣。馬臘:「瞧,有點兒眼熟,像百味樓,又像玲瓏閣,陳促說對了,閻王在那兒等著咱們呢!」
那些亭台樓閣忽然色彩變幻,發出一道道異光。
陳促瞄了五香一眼,忽然傻里傻氣笑起來:「等你我幹什麼?人家是癡漢等婆娘,等的是五香!」
五香忽然也變得茫然起來:「傻小子,誰在等我?」
馬臘也傻乎乎的:「你在找誰,誰就在等你。我不找誰,他也在等我。嘿嘿,冥冥之中,誰不在等咱們?!」
五香:「嘿嘿,走,別讓他們等久了!」
走近了,只見那處樓閣前有塊大匾,標名「忘憂台」。忘憂台前,有根青竹管伸出來,管口滴著忘憂水,閻王一身農夫打扮,坐著給眾人遞送一碗碗忘憂水,唸唸有詞:「忘憂水忘憂水,喝上一碗,消渴消腫,沒心沒肺,快來快來一一」
三多臭皮匠來到台前,五香笑道:「哇,忘憂水!喝得消渴消腫,沒心沒肺,喝不喝?」
閻王望望他們,笑道:「憂心忡忡!你們三人道道地地的憂心忡忡!再不喝,連指甲都要臃腫!」
五香笑著露出牙齒:「先生說得真好笑,若指甲臃腫,那牙齒豈不也要臃腫?」
閻王也露出滿口牙齒:「那當然!若滿口牙齒都臃腫了,姑娘豈不像只大老虎?啊嗚!--」他雙手張開,做出老虎撲食的樣子。
五香誇張地朝後退:「哇哇,好可怕!先生真風趣!」
判官也是平民打扮,笑著對五香:「這位姑娘,忘憂水未喝,已經無憂無慮,可喜可賀!來,我給你拿一碗。」說著伸手取過一碗,要遞給她。
馬臘湊過來,盯著判官:「嘿嘿,你這鬍子,是怎麼梳的?真酷!」沒等他回答,就一下拿過碗,一飲而盡。
判官呆呆地望著他,馬臘抬起頭來,兩眼突然閃出電光,吱吱吱射向判官,判官眼中也射出電來,吱吱吱反射過來,擊得馬臘手舞足蹈!
五香:「他的鬍子有什麼酷?你瞧那分發忘憂水的,他的鬍子,簡直酷得有點霸氣!」
閻王遞給五香一碗水:「姑娘說我嗎?」
五香點點頭,接過碗,才喝了一口,閻王拋個媚眼,電光通過碗中水,反射到五香眼裡,激得她搖搖晃晃。五香定了定神,見到碗中映出的閻王倒影,眼中忽然也射出電光,通過水面,反射得閻王左右搖晃,叫道:「哎哎哎,來電,真受不了!受不了了!」
閻王奶奶一身村婦打扮,過來扶住閻王:「什麼受不了受得了?」她放眼過去,與馬臘打了個照面,見他手舞足蹈的樣子,不覺噗哧一笑。
馬臘:「哇,哇,我等的人到了!」說著竟雙臂亂舞,朝這邊撲過來。閻王奶奶嚇得躲開,誰知馬臘直撲到判官身上,抱住他肩膀:「他的鬍子一股霸氣,我不喜歡,你的鬍子,嘿嘿,溫良恭儉讓,風度好極啦!」
判官困惑地:「哪裡哪裡,我這鬍子,既沒梳也沒理,嘿嘿,還曾給人剃掉半邊,說出來真有點慚愧!」
馬臘瞪起眼:「誰?誰剃掉你的鬍子?我馬臘替你去算帳!嘿嘿,你溫良恭儉讓,我可是又麻又辣,夠麻夠辣!」
閻王奶奶端起一碗水:「他這是怎麼啦?我從沒看見男人這麼喜歡男人!」
陳促正在她身旁,接過水一飲而盡,喊道:「好水,好水!再來一碗!」
閻王奶奶又不經意遞給他一碗:「忘憂水,忘憂水,怎麼變成忘情水了?」
陳促取過碗:「什麼忘憂忘情,解渴就喝!」說完又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閻王奶奶不覺回過頭來看他一眼,卻驚得掩住了嘴。原來,陳促那肥碩的身軀,一點點在縮小,最後竟縮得跟原來一模一樣。陳促朝她笑道:「你望著我幹什麼?是不是我臉上長麻子了?」說著,柔柔地撫摸起自己的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