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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二一回 慰問 文 / 西莫其

    而且西方國家的政府都是老百姓選出來的,必須保護每一個老百姓,而士兵也是從老百姓中間來的,如果政府敢不管這些被俘的士兵,第二天就得被老百姓趕下台。」

    「官府是老百姓選出來的?」「被老百姓趕下台?」田瑜、呂卿候和莊繼華覺得自己的腦容量不夠用了,這些聞所未聞的奇談怪論讓三人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至於那些土著士兵,大多都不知道李首長說的是什麼。

    看著三人一副驚異的表情,李維斯也覺得自己講得太多了,「minzhu」、「共和」這些東西對十九世紀的中國人來說無異於天方夜譚,他們根本理解不了,而且光復軍以後實行什麼樣的政體還沒有最後定論,現在也不宜在老百姓,尤其是讀書人中間傳播這些思想。於是他也不再多說什麼了,看了看手錶,對莊老闆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鄉下的吧!」

    田瑜也站起身,向李維斯拱手作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日聽了大人一番話,也讓學生受益良多。大人既然還有公務在身,學生便不多加打擾了,就此告辭。學生一先對西洋事物多有興趣,大人也是見多識廣之人,日後有機會學生還想向大人多多請教!」

    田舉人想與李維斯,或者說倖存者多做交流,李所長當然十分歡迎,便邀請前者以後有空的時候來區政府做客,到時候雙方再就感興趣的話題進行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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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不要說一月二兩的軍餉,人死了還幫忙贍養老人撫養幼子,如此優越的條件,讓整個新安縣範圍內老百姓參軍的熱情空前高漲。各鎮的徵兵工作也從硬行攤派變成了爭搶,負責徵兵的「人民代表」家的門坎也快被人踩破了,說情的、送禮的,二十一世紀的一幕提前一百多年出現了。三百人的員額,各鎮加起來一共送來了五百多人,為此總政和總參聯合對送來的新兵進行了甄別,制做了詳細的士兵檔案,把所有身體條件不符,如體質弱的,有傳染、精神等疾病的,抽鴉片的;家庭條件不符,如是家中獨子的,未成年的,年齡過大的都統統清退回家。

    除了陣亡的一百三十一人,光復軍另有五十七人因為各種傷殘也必須退出現役,關於這些人的出路,管委會也專門進行了討論。傷殘軍人由政府負責安置,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至於怎麼安置,不少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譚非提出讓傷殘軍人以後在各工廠企業或者政府部門負責看大門的工作,因為這些土著士兵大多沒什麼文化,也沒有一技之長,就算進工廠當個工人怕都不合格,所以譚副主席才提出,安排傷殘軍人來幹這種在原時空一般都安排給老頭的工作。不過這個方案遭到馬當歸、魏博之、申行時等一干軍中首腦的反對,魏博之指出,「如果把傷殘軍人安排到這樣的工作崗位,實際上是把傷殘軍人定位為廢人。這些傷殘軍人目前都只有二十多歲,以後還有幾十年的歲月在等著他們,如果讓他們去從事看大門的工作,這會造成他們在新社會中一直處於一個很低的社會地位,這對他們是不公平的。」

    「而且我們的軍隊會發展壯大,現在的土著士兵也會職務越來越高,而傷殘軍人看到他們同時入伍,留在軍隊中的占友地位越來越高,也容易造成他們心理不平衡。」申行時對魏博之的觀點進行了補充。

    「我們必須拋棄傷殘軍人是廢人的觀點,」馬當歸總結了一下幾人的意見,「這些人為我們的事業流了血,就應該得到應得的獎賞,就算有一些肢體殘障,只要不影響智力和行動能力,就可以把他們讓到更重要的工作崗位。」

    這時留守參謀部的作戰處長楊波也發表了意見,「等我們開始建立鄉鎮基層政權的時候,完全可以把這些傷殘軍人安排到地方上擔任派出所長或者人武部長。在原時空轉業軍官有能力的一般都轉到公安部門,我們也可以照搬這一辦法嘛!」

    「楊波同志的意見很有建設性!」主席黃凡丁也表決支持軍隊首腦們的意見,「我們現在本身也很缺乏基層幹部,這些傷殘軍人的忠誠度應該沒有問題,到了地方上也能讓我們更好的掌握基層政權,而不會讓地方上的豪門大戶把我們架空。」

    「這些人本身也是本地土著,和地方上的大戶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怎麼才能保證他們不會和地方上的大戶勾結在一起,和我們玩欺上瞞下這一手呢?」吳逸之出於對土著和地方宗族勢力的戒心反問道。

    「可以異地任職呀!」齊士瑪這段時間把龍崗區政府的工作搞得有聲有色,對地方工作也有一定的經驗和體會,於是建議道,「明清政府就是搞的異地就職,官員不得在原籍省份任職,無論原籍、祖籍還是寄籍都要迴避。我們沒那麼大的地盤,起碼要做到鎮一級的原籍迴避制度,不讓地方宗族勢力有藉機染指地方政權的機會。」

    「我們也可以多從外地引進人才,」黃凡丁把齊士瑪的意見更進了一步,「現在新安、香港有很多從北方逃難來的難民,我們也可以在這些人中間選拔一些人才,他們與本地的豪門大戶沒什麼瓜葛,想要保證手中的權力就必須緊緊的依靠我們,以後地方上招聘公務員的時候,可能多向外地人傾斜。」

    決定了安置傷殘軍人的指導原則,管委會的頭頭腦腦們又分頭去慰問還呆在醫院的傷病員和正在休整的部隊。黃凡丁和魏博之為一路,專程到醫院慰問傷病員。

    住在基地醫院的基本上是重傷員和已經致殘的傷員,輕傷員都呆在昂船洲的野戰醫院。黃主席一行人由秦院長陪同走進了病房,基地醫院的病長是倖存者們為自己準備的,雖然是活動板房,條件卻是野戰醫院完全不能比的。不僅安裝了電燈和風扇,高級病房甚至安裝了空調,每天還有專人打掃衛生,護士的悉心照料讓從來沒被人伺候過的土著們大歎過的是皇帝的生活。

    看到一眾首長走進病房,一名包著半邊臉的傷員大叫一聲,「全體立正!」剛才還躺在床上的傷員們立刻像彈簧一樣從床上跳了起來,黃凡丁上前兩步,按住一個掙扎著想坐起身來的傷員,「不要動!不要動!就這麼躺著!」這名傷員右手自手肘以下沒有了,只能依靠左手支撐起上半身,黃凡丁扶著他重新躺下,又向其他還保持立正姿勢的傷員說道:「坐!大家都坐下說話!」

    黃凡丁握著傷員僅有的左手,和藹的說道:「大家要安心養病,不要為以後的生活擔心,只要光復軍在一天,就不會讓大家挨餓受凍。大家都是為抵抗英國人的入侵而受傷的,是有功於國家和人民的,國家和人民也不會忘了大家。大家雖然以後不能繼續呆在軍隊,不過管委會也不會讓大家無依無靠,會為大家安排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只有一隻手的傷員是個二十歲的小伙子,讓一個大男人一直握住手讓他很不習慣,聽了黃主席的話,他問道:「首長,我只剩一支手了,還能幹什麼呀?」

    「只剩一隻手照樣能幹大事,」黃凡丁安慰他道,「雖然你以後不能拿槍了,但是可以改拿筆呀!你現在還年輕,還可以重新學習,以後可以作學問,也可以經商,有大把的職務讓你選。總之,不僅讓大家生活過得好,還要過得光彩。」

    魏博之拍了拍包著半這臉的傷員的肩膀,接著說道:「大家都是好樣的,你們的表現管委會和總指揮部都看在眼裡,所以大家安心在這裡養好身體,管委會一定會妥善安排好大家以後的生活。」說完他衝門外招了招手,幾個jing衛員抱著一個個布袋走了進來,拿過一個遞給包著半邊臉的傷員。「這是給大家的一點小小心意,大家不要嫌棄!」然後又說了一些寬慰的話,才領著人轉去下一間病房。

    首長們剛離開,傷病員們便迫不及待的打開布袋,獨手傷員則把東西都倒在自己的床上。尉問品的數量還真不少,兩包中華牌香煙,兩個午餐肉罐頭,還有幾個大小不一的亮紙(塑料)袋。看看周圍的人,大家的布袋裡差不多也是這幾件東西,有人馬上打開香煙的包裝,美美的享受起來。

    「誰准你們在這裡抽煙的?!」一個尖利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把幾個正在「快活似神仙」的傷員嚇了一跳。不會看人,他們就知道是整個醫院最兇惡的人護士長陸靜來了。

    抽煙的傷員很自覺的掐滅煙頭,其中一個涎著臉笑道:「陸護士長,這是黃主席發給我們的。」

    「黃主席有讓你們在這裡抽煙嗎?」陸靜圓眼一瞪,幾個傷員立刻噤若寒蟬。說起來在傷病員的心裡,陸靜的威望是遠遠高於黃凡丁。雖然黃凡丁是管委會主席,但對普通士兵來說只是一個虛化的形象,就如同大清子民心中的皇帝,地位尊祟卻沒有真實感。而陸靜每天都要和他們接觸,不僅要照顧他們的衣食,還要給他們換藥,換繃帶,清洗傷口,甚至擦洗身體。醫院雖然已經招收了一批土著婦女充當護士,但這些人只能幹一些端茶倒水的工作,讓她們給一個陌生的男人擦洗身體,那些婦女怎麼也不肯幹。陸靜不得不親自示範,光憑這一點陸靜在傷員的心目中已經升級成了女神,說話也比其他首長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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