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神情平靜,看不出憤怒、不悅等負面情緒,就像是在敘說一件跟自己毫關係的事。最
「兄弟……」蚩敵開口,卻沒能說下去。他一直拿霍然當兄弟,可到頭來卻親手將兄弟推入火坑……雖然這件事他並沒有參與,但不也沒能阻止嗎?
「你修有血神經,身具玄黃之氣凝成的寶塔,相比於我們幾個,血殺堂看中你!」從來不曾跟霍然說過話的姬少卿淡淡道:「所以由你擔當這個誘餌,效果會是最好!」
的確,在場中,甚至放眼天下,最讓人眼紅的就是霍然的玄黃寶塔,只要一有機會,除了個別人之外,幾乎都會對他出手!畢竟玄黃之氣是天地聖物,是一宗只存在於傳說之中,連歷代大didu垂涎的至寶!
所以,即使霍然沒有修煉血神經,沒有和血殺堂走上對立面,血殺堂依然會為了他而出手,不說傾巢出動也差不多了。
霍然沉默,他固然想滅了血殺堂,只是若是要滅血殺堂的的前提,是自己要半隻腳踏進輪迴的話……
真要做這個誘餌的話,將自己獨自面對血殺堂一段時間,五大勢力及時出現的話便罷,若是他們故意拖沓時間,在自己身死那一刻再出現,那就真是死得不值了!
片刻之後,霍然抬頭,說道:「我可以答應,但是有個條件。」
「兄弟你儘管說,只要能做到,我們九黎教第一個答應!」本就愧疚的蚩敵在聽到霍然的話後,立即站起身回應,而其他幾人則是點頭,示意霍然說他的條件。
「你們必須發天道誓言,不得故意延誤時間,把我耗死!」霍然說出了自己的條件,「我不可能把命交到你們手上!」
「我們九黎教答應!」
「沐家答應。」
「赫連家也答應。」
蚩敵、沐清靈、赫連紅塵先後應承下來,霍然本就和九黎教關係密切,當然不會讓霍然白白送死;而沐清靈也和他有過約定,對於一個未來能證道成帝的人,且還答應關鍵時刻為沐家解圍,再加上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她不可能拒絕。
至於赫連紅塵,雖然赫連家與霍然有大仇,幾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按道理赫連紅塵既然代赫連紅星成為赫連家的繼承人,就要以赫連家利益為先。
但這個男子完全不安常理出牌,他就像個紅塵外的人,像個人間謫仙,既然當初知道霍然身為赫連家大敵還和他結交,現在不會致其於死地了。
這下輪到姬少卿和雲霆沉默了,他們帶著家族勢力的使命,是來逼霍然就範的,想滅掉血殺堂的同時,把霍然給耗死。不想現在反被霍然將了一軍,這一點他們萬萬沒有想到。
他們一來跟霍然沒什麼交情,嚴格來說還有點仇怨;二來現在的霍然已經漸漸展露崢嶸,他們都是有志在這一世逆天證道的俊傑,除掉霍然的話,等於提前清掃了帝路上的絆腳石;三來家族有命,這三點加起來讓他們陷入了猶豫之中。
許久,姬少卿抬起頭,看著霍然說道:「這事我不能作主,需要與我父皇商量。」
另一邊,雲霆也是點點頭,示意他也跟姬少卿一般,自己作不了主,需要與玄霄宮掌舵者商量。
……
姬少卿和雲霆走了,回到各自的傳承地,沒多久沐清靈也回沐家去了,臨走前單獨叮囑霍然要小心。
霍然、蚩敵、赫連紅塵三人坐於九黎教分舵內一處小山顛,一人拎著一罈酒,在談天說地。醉意朦朧的赫連紅塵一改往日風度翩翩之態,披頭散髮,對天高歌。
「紅塵事,紅塵囂,紅塵牽掛紅塵了!」
他以紅塵為名,卻不像個紅塵人。霍然和蚩敵笑看著他有點癲狂的樣子,這種情形難得一見。
咕嚕嚕!
仰頭灌下一大口紅塵液,赫連紅塵面色潮紅,指著霍然說道:「霍兄,不是紅塵不相信你,日後若是遇見我那現不知何處的弟弟,還望手下留情,整個赫連家,我就他一個親人……」
說著說著,他竟流下淚來,很難想像一個生性為,宛如謫仙般的男子竟會落淚。
霍然點點頭,說道:「我不為成仙,至少現在不是,所以並沒有所謂的帝路障礙,只要不惹我,我自然不會出手!」
縱觀霍然一路走來,他的確沒有主動找事,一直以來都是被捲入是非之中,所謂人在江湖,就算不找事,自然有事找上門,包括當年全天下的緝拿,以及赫連紅星的設計等等,都是如此。
「謝謝。」赫連紅塵舉壇痛飲。
騰騰騰!
任良拽著已經被他代師收為徒弟的韋一笑急急忙忙跑來,對著端坐山巔的三人大喊道:「天都要塌下來了,你們三倒好,還有心思在這喝酒!」
嗡……
聽聞任良的話,三人渾身法力一蕩,驅散醉意,而後躍下,蚩敵一把抓住任良的衣領,問道:「出什麼事了?」
任良一把推開蚩敵,撫平自己本就褶皺不已的衣領,嘀咕道:「欺負我個子小是吧?道爺這是短小精悍!」
「你說什麼?」
「我說血殺堂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在天下五方各地造下多起血案!」被如鐵塔般的蚩敵一喝,任良縮了縮腦袋,改口道:「就在今日,於各地一共發現了近百具乾屍,被證實為血脈精華流盡而死,而且有個別倖存者言稱就是一個全身被血色迷霧籠罩的神秘人偷襲他們!」
「血殺堂!」
蚩敵雙拳緊握,形中散發出剛猛絕倫的氣勢,直接將任良和韋一笑震開十丈,要不是關鍵時刻任良以身護住韋一笑的話,剛剛才開始修煉的韋一笑非得被他震死不可!
「走!」怒極的蚩敵低喝一聲『走』,展開極速向分舵議事大廳而去,赫連紅塵也是眉頭緊皺,跟了上去。
見韋一笑面色潮紅,受了不輕不重的內傷,霍然連忙為其渡進一絲法力,幫助他修復傷勢,待其面色恢復之後,也跟了上去。
待三人走後,任良一臉幽怨的看著三人消失的方向,對著已經礙的韋一笑說道:「師弟啊,你也看到了,咱師兄弟不如人啊,他們都欺負我們呢,尤其是蚩小子,仗著自己個大,法天了還!」
「咳咳!」
韋一笑乾咳一聲,瞪著任良怒道:「老道士,你不是說你神功蓋世嗎?怎麼連牛哥都幹不過?幸虧小爺沒有上你的當拜你為師,只是成了你的師弟而已,哼!」
聽到韋一笑的話,任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諂笑道:「好師弟別生氣,師兄這不是看見你天資聰穎,見獵心喜嘛,不這麼說的話,你怎麼可能拜入我們這個偉大的門派呢!」
「是偉大……」韋一笑狠狠的白了良道士一眼,銀牙緊咬,一字一句道:「偉大到現在只有我們倆,在我之前還就你一個人!泥煤的,這叫什麼偉大?!」
見自己越說,韋一笑就越是火大,任良連忙卑躬屈膝,一臉媚笑道:「師弟您請息怒,咱們門派固然現在就兩個人,但傳承的確強大,祖師不是留下了那麼多存在大機緣之地嘛,只要我倆達到一定修為了,尋到那些大機緣,指不定就能重現遠古時期東皇的神話,一門雙帝!」
說這些話的時候,任良哪裡像是一個師兄跟師弟說話,儼然就像徒弟對師傅的態度!
聽任良說道這裡,韋一笑的怒氣總算是平了一些,他們這個門派啥都不好,但就是有諸多莫名其妙的機緣之地,具任良說,都是一輩輩先祖所尋到的,只是未曾得到。
若是修為到了足夠得到這些機緣的地步,或許真有可能像任良說的一般,兩人將重現遠古神話,一門雙帝,且還是在同一世,只因為那些機緣實在是太逆天了!
想到這些,韋一笑不得不懷疑,自己意中加入的門派到底什麼來歷,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大密,想著想著,他不由得轉頭望向任良,這老道士一定知道!
「我說師弟啊,你這麼看著為兄作甚?」被韋一笑看得有些發毛的任良縮了縮腦袋,有種陷入陰謀之中的感覺。
韋一笑露齒一笑,一把勾住了任良的脖子,說道:「師兄啊,你說我們都已經成師兄弟了,是不是應該讓我知道咱們門派拉轟的歷史和來歷啊?」一邊說著,他還一邊伸手扯住任良下巴幾根鬍子,只要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就將良道士本就金貴稀少的鬍子給扯掉。
鬍子在別人手上,任良一臉苦瓜相,不過還是搖頭道:「師弟,不是為兄騙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咱們門派的具體來……啊……別……別扯……我就那麼幾根鬍子,以後還要靠它們來招搖撞騙呢!」
……
議事廳中,蚩槐面色凝重,對著趕來的三人說道:「血案事件不止,現如今持續有人遭到血殺堂的偷襲,乾屍已趨近於兩百了,看來血殺堂洞悉了我們五大勢力準備聯合起來打擊他們的意圖,這是在向我們挑釁啊!」
自古以來,還不曾有哪個人,哪個勢力敢如此這般向五大勢力挑釁,血殺堂此舉必將激起五大勢力的滔天怒火,一場血殺大戲正逐漸揭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