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浮生根本不容霍然多說,全身蕩起天王境的強大氣勢,青色戰氣直接透體而出,他怒嘯一聲,掌指大動,憑空凝成一個青色大手印,朝著霍然憾然壓下
「沐青山是你的父親?」
霍然身體翩飛,如一隻輕盈的羽毛般,在那狂暴的氣浪之中浮浮沉沉,青色大手印強是強,卻根本打不到他的身上。
「不錯!」
見霍然身法神妙,竟有一種隨風而飛的韻味,沐浮生冷哼一聲,大步跨出追逐而上,青色大手印接踵而至,緊咬霍然之軀,與此同時,他另一隻手打出法則神鏈,要禁錮霍然。
條條法則神鏈爆出,如一條條綵帶,絢麗中充斥著大危機,一個不慎就將被縛住。
霍然參悟肉身之道、力量之道,堅信一力可破萬法。面對萬千疾射向自己的法則神鏈,他直接探出大手,一把將法則神鏈攥在掌心,而後暴喝一聲,體內湧出狂暴駭人的巨大力量,硬生生將那些法則神鏈捏爆。
青色大手印有壓蓋諸天之氣勢,於霍然捏爆法則神鏈的同時鎮壓而下。
轟隆隆!
巨大的手印壓下,濺起滔天煙塵,遮天蔽日。見此情景,沐浮生喜上眉梢,他自信自己的秘法即使不能殺了霍然,也能讓其重傷。
可惜的是,當煙塵落盡之際,霍然卻毫髮損的立在原地,就連衣裳都不曾凌亂。
「我不想和你打,因為現在的你已經不配做我的對手。」
霍然淡淡開口,剛才青色大手印壓下時,他直接以雙肉身破之,並不曾受傷。雖然被沐浮生打出了一絲火氣,但這裡是沐府所在之地,且自己此次前來是為了看一下沐清靈,若是真把沐浮生打成什麼樣子的話,絕對沒那麼容易走出荊州。
畢竟沐浮生不是一般人,他是沐家除了沐清靈之外,號稱天賦第一的年輕一輩強者!
「休得猖狂,戰過便知!」
沐浮生如何受得了霍然那**.裸的不屑?他怒火中燒,直接顯現氣海之相,背後出現一片浩大的世界,迷迷濛濛看不真切,內中有陰陽二氣奔騰,宛如混沌。
「今日我不光要為家父討回公道,也要為自己正名!」
他目中蘊含熊熊怒火,因氣海之相顯現,全身氣勢暴漲,一張陰陽圖於身前凝現,內蘊天劍,隱而不發。
大戰一觸即發!
「住手!」
就在此時,沐清靈出現在兩人之間,她如往昔般一襲紫衣,勾勒出玲瓏身姿,冷到不帶一絲感情的眸子盯著沐浮生,說道:「我的客人你也敢動?」
「輕靈……」
「退下!」
還想說什麼的沐浮生被沐清靈一語喝止,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只是臨別前憎恨的看了一眼霍然。
「回來半年了,是不是我沒有出事的話,你都不準備來看我?」見沐浮生走後,沐清靈轉首幽怨的看著霍然,眸含秋波似水柔情。
霍然沒有說話,直接睜開紫極仙瞳,而後他眉頭一皺,冷冷道:「你根本就沒受重傷?只是內腑受到了輕微震盪而已!」
在紫極仙瞳之下,一切所遁形,霍然分明看到了沐清靈身體根本沒有大礙,完全不像是重傷過的人!當即,他心底生出一股怒氣,冷冷一哼後轉身離去。
「我不散播這個消息,你會來嗎?」
沐清靈顧不得少女的矜持,一把拉住霍然的手阻止其離去,在意識到這是沐府前,有不少沐家人在時,她臉上閃過一抹嬌羞,拉著霍然就往府內走,「先進去再說吧。」
聽到沐清靈的話,霍然深呼一口氣,也不再阻止,跟著沐清靈一起入內。
沐府很大,佔據了大半個荊州城,光是外府的面積就不比普通城小。兩人徑直走到外府和內府的中間位置,也就是當年霍然採藥的藥山腳下。
四下人,霍然一把甩開沐清靈的手,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戲弄我能讓你心情愉悅?之前的事就算了,現在又把我騙到荊州,你到底想幹嘛?」
對沐清靈,他的確存在朦朧的情意,只是每當這股情意緩緩滋生的時候,都會有不同的事情來壓制,比如現在這件事,原本他因心繫沐清靈擔憂而跨越億萬里來到荊州,不曾想到沐清靈居然沒有受什麼重傷,一切都是騙他的。
被欺騙的憤怒,完全壓過那朦朧的情意,或許也正是因為那朦朧的情意存在的緣故,才會滋生出憤怒吧。
「如果我不這麼做……」沐清靈美目泛紅,低聲道:「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怎麼能見到你?四年多了,你知道這四年來我是怎麼渡過的嗎?你知道一年多以前,感受到你生命波動若有若時,我是什麼感覺嗎?」
沐清靈越說越激動,她抬起早已被淚水染濕的秀美臉龐,通紅的雙眼緊緊盯著霍然。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在沐府枯坐三年!你不知道我在感應到你生命波動趨近於時,已經準備再入天乾村殺光他們!你不知道我在得知你回來時我有多麼開心!你不知道在你回來之後的半年裡不曾見到你時我有多麼難過!」
「是,我是騙你,而且還不止一次,我心腸歹毒,我用心險惡,我唯利是圖……可這些都掩飾不了我這顆牽掛你的心!」沐清靈輕撫左胸,那裡面有個物體一直在跳動,以前是為了沐家,現在是為了他。
「它好痛……」
霍然言,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他抬起右手,想要為眼前的人兒拭去淚,可卻停在半空中,怎麼都移不動。
沐清靈抓住霍然停在半空的溫熱大手,緊緊貼在自己冰涼的臉上,睫毛顫動著閉合,帶落一行淚,打濕了她臉上的手。
「我知道這輩子你或許都不會原諒我之前的所作所為,我也不敢奢求,既然你不愛我,那就一直恨著我好了,把我深深刻在你的心裡,永遠都不會淡去!只要……偶爾能讓我看看你……」
任由沐清靈將自己的手貼在她的小臉上,感受著冰冷肌膚的滑膩,霍然思緒萬千。就在此時,霍然懷中一緊,獨特如蓮花般的清香撲鼻,沐清靈竟鑽入了他的懷中,玉潤柔荑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身。
「抱我……就這一次!」
小臉緊貼著霍然溫熱的胸膛,沐清靈閉目細聲,卻異常堅定。
她要的不多,只是一個擁抱,一個擁抱就好了。
霍然的雙手懸在半空,他仰望蒼穹,雙手終究是落下,搭在那玉潤圓肩上,將這如青蓮般冷艷的佳人摟緊。
青石,紅花,一株蓮;赤袍,紫衫,兩璧人。
四下聲,彷彿連天地萬物都不忍打斷這兩人片刻的溫存。
零距離感受著獨屬於男性的陽剛之息,沐清靈嘴角勾起,輕喃道:「這一刻的幸福不會隨著時間而消逝,它會隨著我的愛,你的恨,一起慢慢滋生,所以,不想愛我的話,就用盡你所有的力氣去恨我!」
恨?或許吧……
霍然苦笑,他現在是真的糊塗了,這到底是愛還是恨,是緣還是孽?不管如何,恐怕從下一刻開始,它都將銘記於心吧……
輕輕掙開霍然的懷抱,沐清靈再次恢復成以往那般清冷絕艷,不含感情道:「我知道,你來荊州不單是為了看我,還是看來河叔的吧?」
雖然很想說不是,但霍然還是點點頭,像是跟沐清靈一樣忘記了剛才的溫存般,淡淡說道:「河叔待我不薄,一年的授業之恩今生沒齒難忘。」
沐清靈點點頭,轉身急行,道:「跟我走吧,現在沐家的人對你可沒有什麼好態度。」
……
因為有沐清靈的陪伴,途中雖然遇到不少沐家人的冷眼,卻也沒發生什麼事,兩人徑直來到了外府的太和殿。
闊別了近八年,再見這座彷彿不曾經歷時間長河洗刷過的大殿,霍然不由得緬懷起來。
當初就是在這裡面,自己被沐河斷言為七巧玲瓏心,而且還是個不能修煉的七巧玲瓏心;也是在這裡,自己翻閱諸多古籍,學會了鈞天界的文字;是在這裡,一次次忍受著常人法想像的痛苦,只為打破自身的桎梏……
這是起點,一切的起點!
「河叔!」
「河叔!」
殿內只有一人,沐河端坐,亦如過去那般緩緩飲茶,歲月並不曾在他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看起來還是儒雅中不失俊朗,他在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一位美男子吧?
沐清靈和霍然的聲音,讓沐河飲茶的動作一頓,在看到入得殿內的二人時,他立刻放下茶杯站起身,笑著說道:「聽下人說霍然來了,我就猜你們二人肯定會上我這來,來,坐!」
「不了!」沐清靈搖搖頭,看了一眼略顯激動的霍然,說道:「我就是帶他過來,沒事的話我就走了,你們聊。」言罷,不等二人回話便轉身離開。
見此,沐河笑著搖搖頭,而後示意霍然跟上自己,便轉身進入偏殿。
依然是藏書閣,這裡的景象沒變,甚至連諸多古籍的位置都沒有變化。
「修為越高,就越容易緬懷過去。」沐河盤腿坐在一個蒲團上,輕聲開口,也不知道是在說霍然,還是在說自己。
霍然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坐在另一個蒲團上,而後說道:「河叔,當年你說有一件事要我做,不知道我現在是否有那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