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霍然臨走時溫和的笑意,李瑩瑩那本就紅撲撲的小臉更是仿若泣血,少女難掩羞意,重新躲進了房裡。
霍然自然是不知道少女心,逕直走到九爺的家裡,正好聽到叫做『虎子』的少年對九爺說:「九爺爺大事不好啦,那個獨臂怪人活過來了!」
九爺眉頭輕皺,看到霍然進來之後微微點頭,然後對虎子說道:「你好好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虎子深呼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說道:「剛才我去村後溜躂,路過昨天埋著三個怪人的地方,看到泥土居然都翻了過來,露出了裡面的胖子和瘦子,獨臂怪人卻是失蹤了!」
「不可能!」聽到虎子的話,霍然一臉不相信,說道:「昨日我跟他均為四極境修為,他是不可能承受了我一招血滴子而不死的,除非……」說到這裡的霍然突然怔住了,沒有再說下去。
「除非什麼?」九爺聽出了一些門道,追問道。
「除非……他沒有心臟!」霍然一字一句的說道。血滴子這招很奇妙,相當於移形換位,是以血脈之力為媒介,將身體在短暫的時間化為能量穿過對方,而這個瞬間,對方體內的鮮血會被這股奇特的能量蒸發個乾淨,換句話說,如果體內沒有心臟,沒有血液的話,那才能在這一招之下生還。
當然,如果身懷重寶的話,也可以抵擋,但關鍵是,四極境的獨臂中年能懷什麼重寶?所以霍然也會一開始就斷定獨臂中年不可能活下來。
「是嗎?」
九爺眉頭緊皺,原地踱了幾步,半瞇著渾濁的老眼,道:「我曾聽我爺爺說過,這個世界上除了人類、萬類妖族之外,還有一種奇特的種族,他們數量極度稀少,甚至幾千幾萬年都不曾出一個,但他們一族卻是神奇,體內居然不存鮮血!」
「怎麼可能!」霍然滿臉驚訝,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怎麼可能會存在那種沒有鮮血卻活著的生物,殭屍嗎?貌似殭屍也是有鮮血的吧!
對此,九爺只是搖搖頭,道:「我也不能理解,不過也正因為這類生物太過匪夷所思,故此自古以來只要出現這種生物,都會受到全天下的追殺,不死不休!因為曾有人預測,這個族類會給我們帶來災難!」
聽到九爺的話,霍然已經來不及感歎造物主的神奇,說道:「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再揣摩獨臂中年到底是不是那個神奇種族,當下最為緊急的事就是全村的人集體遷徙,離開這個地方!」
霍然的話音剛落,剛趕過來的老黑就衝了進來,不明所以道:「我們在這個地方生活的好好的,幹嘛要遷徙?」
霍然和九爺兩人也知道老黑腦子不好用,兩人都沒有說話,而霍然卻是在等待九爺的話。很顯然,老人最是念舊,對於這個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他是一萬個不情願離開。
可是不離開的話,萬一獨臂中年找來厲害的幫手,霍然憑借一人抵擋不住呢?難不成全村的人就埋骨於此?
許久,九爺提起一口氣,對著老黑說道:「跟大夥兒說一下,要大家收拾細軟,準備離開吧。」看到老黑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九爺氣不打一處來,踹了他一腳喝道:「還愣什麼愣,快去啊!」
「哦……」
第一次看到九爺發怒的老黑只感覺背脊生涼,連忙閃身出去通知村民收拾東西。
半個時辰之後,全部村民都集合在了村口,隨著九爺一聲令下,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向著南方而去。具九爺所說,他們祖上曾在南方幾千里之外尋到一處隱蔽之地,而他們這次的目的地,就是那裡!
「然哥哥!」被霍然牽著小手的李瑩瑩面臉通紅,怯生生道:「我們為什麼要離開村子啊?」
「因為昨天那幾個壞人還會再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要去另一處地方安家。」霍然微笑著回道。自從暫時壓制住李瑩瑩體內的寒氣之後,李瑩瑩變得開朗了許多,與同齡人差不多。
不錯,李瑩瑩體內的寒氣只是被暫時壓制了,並非完全根除!只要明年的這個時候,她依然會被寒氣侵蝕,而且比這次更為猛烈!若是沒有什麼外物的話,她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哎呀……」忽然,李瑩瑩驚呼道:「要是我們去了新地方,哥哥回來怎麼辦?他找不到我,一定會很著急的!」
少女天真的話,讓霍然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騙一個十三歲的女孩,這種負罪感讓他幾乎窒息,好幾次他都想告訴這個仿若人間精靈的女孩,告訴她其實她哥哥已經死了,而且是死在自己這個救命恩人手上!
他可以想像到當李瑩瑩知道真相之後會是怎樣一個情景,所以他又一次次扼制住自己要將真相說出來的念頭。
「然哥哥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看到霍然沉默,而且臉上陰晴不定,李瑩瑩撲扇著一對靈動的眸子問道。
「沒什麼!」霍然輕輕一笑,在她小巧的鼻子上輕輕一刮,道:「放心吧,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哥哥的,還會帶他一起去見你!」
「真的嗎?」李瑩瑩一臉天真,眼中佈滿喜悅之色。與哥哥分別三年,她是真的很想念親哥哥,幾乎每晚都會夢到哥哥的臉龐……然而,過了許久之後都不曾得到霍然的保證,她不由得抬起小臉,正好看見霍然那越來越凝重的神色。
來了!霍然心裡咯登一下,鬆開李瑩瑩的手,對著天乾村眾人喊道:「他們來了,我先抵擋一下,你們快走!」
「霍小兄弟……」
老黑剛想拒絕,卻被九爺賞了一個板栗,而後就聽到九爺的聲音:「我們在三千里之外一塊似龍似虎的巨石那裡等你,你多保重!」言罷,一把拉過怎麼都不肯動的李瑩瑩,帶著眾人向著南方而去。
「然哥哥,你要小心,我在那裡等你!」李瑩瑩哭的梨花帶雨,一步三回頭。
霍然沒有說話,手中出現了黃金大劍,就那麼立著,彷彿亙古戰神。
咻……
一道流光急速而來,『登』的一聲落在霍然身前三丈,甚至引起大地一陣輕微震動。
當流光散盡之後,一張熟悉的面龐的出現在霍然眼前。
「河叔?!」
來人正是沐河,沐家外門的執事。幾日不見,沐河一點變化的都沒有,他半瞇著眼看著不知是該驚喜還是該悲哀的霍然,說道:「三天而已,你不光打破了自身桎梏,還修煉到了五行境,看來你的確是修煉了血神經。」
聽著沐河那平淡到極致的話語,霍然心中宛如刀割,沉聲道:「您是來殺我的嗎?」
如果換成是別人,霍然斷然不可能如此,只是……沐河在他心中一直都如長輩一般啊,除了血神經和乾坤圖錄之外,在這個陌生世界習得的一切,都源自於眼前這個臉上平靜到極致的人啊!
「是!」沐河好似沒有聽出霍然言語中的敬意,淡淡道:「這次不光是我,不光是沐家,四大絕顛勢力聯名發佈追殺令,但凡遇見你的人,告知行蹤便能獲得百顆命元神jing,將你帶回到任意一大勢力中,將得到首領親自指導修煉百年的資格,更將一生受到庇護!」
當聽到四大勢力對自己的追殺令具體內容時,霍然自嘲一笑,道:「我還真是挺值錢的,恐怕沒人能拒絕這個誘惑吧!」頓了一頓,他對上沐河毫無情感波動的雙眸,道:「你也是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