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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絕地天通 文 / 雪滿林中

    感謝天龍之戰和diy無魚子兄弟打賞……

    文飛走了出去,果然見到空中有著一位似虛似實的一尊神靈,騎著一匹似羊非羊,似鹿非鹿的獨角獬豸。幾個穿著便袍的道士,虎視眈眈的看著這位神靈。其中一個,文飛也有著印象,正是後世的一呆宗師,現在田靈虛的弟子寧全真。

    「這是獄神當下,你們不可無禮,還不退下!」

    文飛一發話,那些道士們才退了開來。文大天師笑著對獄神說道:「本天師有著一點私事來到這獄中,想不到驚動尊神,當真是罪過,罪過!」

    獄神淡淡的說道:「天師光降,小神未能及時迎接,才是真的罪過!」

    兩個人沒有半點營養的扯淡了幾句,文飛見著獄神,雖然是正祀神靈,但是神光泛青,有些駁雜,身上更是有著一層冤殺之氣。心中就有些明瞭。

    獄神皋陶是神話傳說中遠古時期的**官,輔佐堯、舜、禹三代帝王。傳說之中的「畫地為牢」,最早就是這位大賢的傑作。後來的周文王,不過跟著學樣罷了。

    後世的之人,就把其為奉為獄神,主管刑獄之事。不過也就是和那壺公差不多,和本人關係不大,不過殘留的一點神光,被崇拜為神罷了。

    「小神有事,私底下和尚父說。還請尚父過府一敘!」獄神請道。

    文飛笑道:「自當拜訪!你們把那番僧顯勝帶到軍營之中去……」

    別人不知道凶險,那些道士都是教中精銳,聞聽文大天師要孤身一人去了獄神的道場,都是有些心驚,個個叫道:「教主……」

    「不妨事!你們只管去吧!」文飛發話之後,那些道士心中雖然不甘,也只得領命去了。

    那獄神並不說話,也對著那些道士們忿忿不平的目光視而不見,當先就身形一閃。沒入虛空之中。

    文飛微微一笑,身上湧起了一層淡淡的光華,也跟著消失不見。

    下一刻,文飛就來到一個奇異的所在。這是一個巨大的古典城池,四面都是夯土的城牆,還有方台。那無數的甲兵在其中出入操練,彷彿一個巨大的軍營。

    文飛稍稍覺著有些訝異。想不到這獄神的實力比自己想像之中的還要大上許多。道場之中,居然操練了這麼多的鬼兵。

    只是這整個道場都被一種怨氣煞氣給包圍了,好像一種極其濃重的烏雲,黑沉沉的壓在這上面,似乎隨時都能降下了,把一切都給撕成粉碎。

    獄神管理天下牢獄之事。文飛心中暗道,一直要到明代之後,很多地方才被蕭何給取代。他手下管理厲鬼無數,湊齊這麼多的人馬,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管理這牢獄之事,其中的冤屈和不平的事情自然極多。獄神職責所在,通通都要鎮壓。也難怪身上纏繞這麼多的怨氣煞氣了。若不是歷代都有國家正祀,有著王朝龍氣的庇護,這獄神現在肯定被這怨氣煞氣給侵襲隕落。

    自古監獄都是極其黑暗的所在,便是現代時空,偶爾都還能聽到躲貓貓這種事情暴露出來。沒有暴露出來的事情,還不知道有著多少。

    再加上任何時代的冤假錯案都是數不勝數,這千百年來積累下來的怨氣煞氣,想想都能知道有多麼的恐怖了。

    文飛對這獄神的心思猜到了幾分。那獄神也好不做作。這是在他的道場之中,不論說些什麼,也根本不怕別人聽了去。

    「聽聞天師有重立人天之志,」獄神說道:「就不怕得罪漫天神聖麼?」

    文飛笑道:「任何改革,都是要得罪人的。何況做大事,自然不能夠畏首畏尾!」

    獄神閉目沉思了一刻,便道:「小神這獄神也做的夠了。無數年來,罪孽牽纏,不得解脫……」

    「本天師若是重整神系,自然要為尊神另立神職的!」文飛說道。

    「天師成功不成功還不好說。」獄神淡淡的說道:「我只知道,天師受那天地鬼神所忌,若是過不了這一關,便是一切皆休。萬事都不用再提……」

    文飛苦笑,這個問題他自然知道。事實上,這件事情的根源都還著落在玉珮上。他文大天師有著現在的成就,最大的功臣就是這玉珮,但是現在陷入到如今這種進退維谷的局面,也是因為玉珮。

    當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不論他是怎麼選擇,也都是一件困難之極的事情。

    「天師可知道上古的神祇麼?」獄神忽然說道。

    「上古神祇?」文飛心中一動。

    「我看天師身上血脈復甦,想必也該知道一些。可知道那些上古神祇,為何消失麼?」獄神問道。

    文飛心中一動,這獄神和那位上古大賢皋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為皋陶留於物質世界的一點印象信息,為後世尊奉為神靈,說不定真的能知道一些上古的隱秘。

    要知道皋陶所在的時間,是堯舜禹三代之時。離這顓頊帝絕地天通的時間並不太遠,堯帝就出生於顓頊的時代。而那皋陶在記載之中,正是顓頊帝與鄒屠皇后第七個兒子。

    「請尊神指教!」想明白了這些,文大天師的姿態放的格外低。

    「你可聽說那絕地天通?」獄神問道。

    剛剛想到絕地天通,就說起了這個。文大天師笑道:「知道一點點,相傳是顓頊帝所為。古者民神不雜。民之精爽不攜貳者,而又能齊肅衷正,其智能上下比義,其聖能光遠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聰能月徹之,如是則明神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

    「那些記載只是說的好聽罷了。」獄神說到這裡,甚至還冷笑了一聲:「不過上古之時,陰陽不分,民神才能雜糅在一處。日後陰陽越分越遠,這些上古之神祇,便開始失去力量,不是直接隕落,便是只能開闢上界,移居其中罷了。

    便是天師自己說,是從上界而下,往往帶來那上界之物,這種事情,也就只能騙騙那些無知小民罷了!」

    文飛沉默,獄神說的難聽。但是事情確實如此。

    在文大天師的理解之中,這種以陰陽來分的世界,便是物質和非物質。就和他所踏入的天人境界的門檻一般,陰盡陽生,便是力量可以一步步干涉物質的過程。

    「天地開闢越久,陰陽分割越遠。正所謂輕清上浮,重濁下降。就是這麼這麼個道理了。」

    文飛點點頭,這獄神所說的,也正是他所體會到的。他在現代時空和北宋時空來回穿梭,認識的更加深刻。

    現代時空的物質性,要比北宋時空更加的堅固許多。力量干涉物質,也就是顯聖,也就越發的困難。恐怕這也就是,為什麼越到後世,道法越是衰微的道理。

    「如此,天師可知道自己修行已經是刻舟求劍,南轅北轍了!」獄神說道。

    文飛點點頭,對於獄神所說的話,他並不會全信,也不會全部懷疑。修行到了他這個境界,早已經是有了自己的「道」,不會輕易為外界所干擾了。

    即使到千年之後,物質更加堅固的現代時空,依舊有那血脈返祖的特異功能出現。就憑這麼一點,文飛就自然有著分辨。

    這卻就不知道這獄神是好意,還是惡意了。高明的說謊者,誤導他人的時候,往往在九句真話裡面插上一句假話。

    當然,這就也可能只是這獄神見識不夠而已。畢竟,獄神是獄神,並不是真正的那位上古大賢。

    那位上古大賢作為顓頊的直系血脈,說不定也是一位上古神祇呢?一切都要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了。

    獄神見文大天師不置可否,就笑了起來:「我所說的,也就是給天師聽聽罷了。佛教所說三千大千世界,其實我想和尚父所說的是,那陰陽所佔之比例不同,便有無數世界生成,盡數包攬在**古今之中。」

    文飛聞言大震,聽那獄神淡淡的說道:「傳說上古時候有崑崙之山,人神以之往來,天師留意查查。今日興致已盡,小神就不敢耽誤天師的大事了!」

    文飛心中驚震,剛才那獄神一句話差一點就說破了他隱秘的來歷,其中似乎更是蘊含了不知道多少奧秘,讓文大天師的心在這一瞬間就亂掉了。

    「聽說上古大賢皋陶治獄公平,後人懷之,奉為獄神。」文飛收拾住心情,微笑的還了一句:「只是聽說漢代宰相蕭何,曾經在縣衙之中做過刀筆吏,似乎也是管理過這種刑獄之事。如今竟沒有立祀懷念,當真是可惜了!」

    這一下子,輪到獄神的臉色大變了。正要說些什麼,文大天師已經一步踏出,身子已經出現在監獄之中。

    幾個道士迅速的圍了過來,文飛淡淡的說道:「走吧,這個獄神不懷好意!」

    就有一個年輕道士問道:「教主,要不要砸了那獄神廟?」

    文飛輕輕搖頭,要是以前,有人這般暗藏心機不壞好意的,下套子對付自己。文大天師肯定是會毫不留情的反擊,最狂猛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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