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時間發幾張宋代美食的圖片上去,據說都是宋代流傳到現代的……
幾個人各懷心思,一時間都忘記了說話。青青乖巧的給給位斟酒,文飛心不在焉的嘗了幾口。入口甘冽清爽,酒精度卻也不高。讓文飛覺著這酒,更近似於啤酒。
「來,來,來……嘗嘗這礬樓的特有的名酒瓊漿。」蔡京發現冷場,趕緊慇勤待客,安排何煥坐定。
文飛雖然覺著這酒味道古怪,但是這畢竟卻是當時名酒。別的不說,那過濾的技術還算不錯。杯中酒液se呈透明,再無一絲雜質。卻要比文飛在蘭州時候所見的那渾濁酒水要好的許多。估計也是因為這般,卻被人叫做瓊漿。
那蔡京能混到如今這般高位,絕對不是浪得虛名。慇勤招待二人,讓文飛和何煥二人都有著如沐春風的感覺,舉起了象牙筷子,輕輕敲打在玉盆上,嘴裡輕哼:「城中酒樓高入天,烹龍煮鳳味肥鮮。公孫下馬聞香醉,一飲不惜費萬錢。招貴客,引高賢,樓上笙歌列管弦。百般美物珍饈味,四面欄杆彩畫簷。」
這詞的好壞,文飛不懂,但是蔡京吟出,卻有著音樂的旋律十分美妙。讓文飛拍手叫好。
氣氛稍稍熱鬧一些,蔡京方才指著一盆菜餚道:「此菜叫做羊舌鑒,來來來,尚父定然沒有吃過,卻來嘗嘗……仲浩,來來來……」
文飛看那玩意兒狀若蓮花,看起來確實漂亮。一口咬下去。初嚼發覺不過是個油炸肉卷罷了,可再咀嚼第二下的時候就發覺不對了。
這可不是普通的肉卷,外面包裹的一層用的是肉絲。這肉絲又與他以前吃到的有些不同,脆口有嚼頭不說,肉質細膩,想來這就是羊舌了。至於裡面包裹的肉泥,輕輕咀嚼下,滑潤爽口,最可貴的是鮮味十足。似乎確實魚肉?
蔡京哈哈大笑:「卻被尚父你給猜出了。不錯,不錯。這菜老夫都是愛吃的,做起來倒也有些麻煩。打開個雞蛋開。蛋清、蛋黃分別打散。
將羊舌切成絲,用鹽蛋清濕芋頭粉麻油拌勻。再將羊舌絲和魚茸分成兩份,疊放捲成筒形,上籠用旺火略蒸。以麵粉和濕芋頭粉加蛋黃鹽攪成蛋糊。
炒鍋燒熱下入豬油。羊舌卷沾上干芋頭粉。掛上蛋糊,落鍋炸至結殼呈金黃色,切成小片整齊地碼於盤中,彷彿是盛開的蓮花,然後擺上各式裝飾的小菜,這才算是大功告成。」
文飛咋舌,他自己雖然生在大吃貨帝國,但是自己卻對吃食沒有什麼特殊愛好和研究。像是這般工藝如此複雜的菜餚。卻是第一次聽說。
那情形就好像劉姥姥進大觀園,聽聞燒一個茄子卻要用幾隻雞一般……
不過說起來。這炒菜在北宋都還沒有流行開來,吃菜在文飛這種習慣後世膿油爆抄的人面前,卻就未免覺著太過清淡了一些。若是偶爾吃吃麼,還覺著可以,長期吃,就可以用這東京城粗人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來形容,叫做:「嘴裡都淡出個鳥來!」
也不知道這般飲食放在現代時空去,能夠適應麼?文飛念念不忘自己在現代時空發財的大計。不管自己想在北宋時空逆天,還是改變歷史氣運之類的,說到底,最為關鍵的就是錢。現代時空的可以支撐起自己事業的資金!
調節了一下氣氛,文飛方才道:「剛才蔡相公說的事情,你不是不能辦!」
蔡京聽的心中一振,作為一個政治人物,忽然手中沒了權柄,被趕下了相位。這蔡京就覺得度日如年,他還打算再憑這仙人錢回到中樞相位上去。如今一聽到文飛說,頓時大喜。
卻不料,文飛竟然也學會了吊人胃口,居然住口不說。反而問道:「聽聞蔡相公和我那師兄有些不睦?」
蔡京歎口氣,這原本就是繞不過去的話題。但是蔡京卻道:「你這師兄,不知道受誰人蠱惑,居然為那些舊黨張目……和老夫鬧的水火不容。老夫這次罷相,其中也有你那師兄作祟!」
文飛就苦笑出來,雖然蔡京這貨現在罷相了。但是歷史上,這貨卻是幾次罷相幾次被起復,事實證明趙佶根本少不了蔡京給他理財。要不然蔡京也不會最後掌握國之權柄二十多年,鬧的怨恨滿天下了。
最重要的是,文飛自己也十分看不起舊黨的那些作為。當然了,他也不是新黨的擁護者。但是文飛卻覺得跟那些只會扯後腿的豬隊友舊黨相比起來,文飛還是願意和新黨合作。
文飛想想,就道:「我回去會和師兄好好談談的!對了,朝中還有什麼大事麼?」
蔡京笑道:「誰不知道尚父可是一直不關心朝廷之事的。如今倒也稀奇,不過還真有幾件事情和尚父關係不小!」
文飛一聽和自己有關係的事情,而且還不止一件?不由心中一奇,問道:「什麼事情?」
「也沒什麼,第一件事情,卻就是那位張天覺,彈劾你那楊戩的事情。說那楊戩到處收羅民財,已經搞的天下民怨沸騰。甚至在逼反了水泊梁山,幾次三番攻打不下,鬧得損兵折將不說,甚至還隱瞞朝廷……」
楊戩這事情,文飛本來已經知道了。卻沒有想到已經被張商英給彈劾了。心中頓時更是痛恨那楊戩那廝,恨不得馬上把這貨找來一刀剁掉。只是這事情卻不能這般處理。
楊戩可不是無名小卒,不是一個普通太監。現在還掛著節度使的官職,又得趙佶信任。不是文飛說殺就殺……
「第二件事卻要大一些!」蔡京道:「遼國派來使節,要調停我大宋和西夏之間的戰事。說白了,卻就是不願意我大宋滅了西夏……」
何煥坐在一邊靜靜的聽著,這些都是軍國大事。自然沒有他插話的餘地,但是他在一邊聽著,渾身卻感到沸騰起來。十分的激動。全天下,又有幾個人能聽到尚父和蔡相公商談軍國大事呢?
文飛冷哼一聲:「這些遼國之人怕是傻了!對了,如今戰事如何了?」
只是聽到遼國來給西夏來偏架,文飛就知道西軍打的不錯。要不是壓著西夏打,西夏戰事不利,遼國也不會跳出來。
蔡京露出一絲微笑,他是主戰派:「這還得多虧尚父做法,整個西夏大震,興慶府都震塌了一半,西夏死傷慘重。無力抵擋我大宋官家。如今被打的很慘……只是這次遼國派人來,我們怕就是要收兵了!」
文飛聽了,露出一絲冷笑來:「誰說要收兵了,奶奶的,難道我還怕那契丹人不成,讓他們有種放馬過來!」
蔡京歎息道:「若老夫為相國,自然是強硬到底。只是現在接替老夫的相公們,恐怕就沒有這麼膽色了!」
文飛想想,接替蔡京的人是誰,他都想不起來。看來這些傢伙在歷史上肯定是屬於無名小輩的,當下雖然知道蔡京在自己面前抱怨。是想借助自己的力量復相,但是後世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寧有神一樣的對手,不要豬一樣的隊友。
蔡京這貨,被後世再說的大奸大惡,但是這貨有能力啊。自己要辦的大事,一個人肯定不成。有著蔡京這般隊友相助才成,可不能讓豬隊友來拖後腿了。因此,慨然道:「蔡相公放心,你的事情我去找官家說!」
蔡京頓時大喜,手中的酒杯都微微發抖。頓了頓,這才平靜下來,笑道:「如此,老夫先乾為敬……日後定然唯尚父馬首是瞻!」
這老狐狸說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聽到這話。文飛還是心中大喜,一口把杯中酒喝乾。
蔡京呵呵一笑,又對何煥道:「仲浩,你可要努力了,今年可又是大比之年!」言語之中的暗示,連聾子都聽的出來。
何煥原本正在為聽到方今大宋的兩位最有權勢者的密談而感到激動,這時候聽到蔡京說到自己,頓時激動的道:「多謝蔡相公,多謝尚父!」
蔡京哈哈大笑:「老夫最喜歡有才華的年輕人。當年老夫也是這般被王相公給看中,宦海沉浮幾十年,方才有了今日……」
何煥聽著蔡京拿他和自己相比,頓時更是激動:「仲浩如何敢和蔡相公相比,能有蔡相公的一半成就,仲浩就心滿意足了!」
蔡京搖頭道:「我大宋雖然自從王相公開始,就變法圖強。但是如今天下之間危機還是極多,這些都是需要後來者大有作為。若是一代不如一代,我大宋可就要江河日下了……」說罷,再次哈哈大笑:「時辰不早,老夫精力不濟,」對著青青作狹一笑:「**苦短,可莫要浪費了!」
說著起身告辭,由始至終。這位大宋權相,後世最為出名的奸臣之一,始終表現的相當有著心胸氣魄,更是待人接物,讓人如沐春風。氣度讓人心折……
待蔡京走後,何煥想要告辭。文飛忽然問了一句:「仲浩來看,蔡相公是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