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還有一更啊……
王黼心中一喜,停了下來,卻見文飛扔來了一顆藥丸道:「我看你神氣兩虛,想來床笫之間有些力不從心。這顆藥就算賞你的了!」
「啊……」王黼心中一驚,接過一看,一顆藍色的,上面有著神秘花紋的小小藥丸躺在掌心之中:「這是……這是……」
文飛神秘一笑:「偉哥……」
到了晚上,文飛乾脆偷偷摸摸的換了一身衣服。換下別人一眼都能認出來的代表天師教主的是道袍,一個人溜到了大街上。
如今的大宋國都東京城已歷經七代帝王、長達近百年的輝煌,此時的東京城城郭相連,綿延逶迤,護城河壕寬水深,各方城門氣勢磅礡,固若金湯。人口上百萬,富麗甲天下,汴京已成為了一座氣勢雄偉、規模宏大、富麗堂皇的繁華都城。
甚至有許多諸如北遼、西夏、天竺甚至大食等地的移民遷居汴梁,帶來了異彩紛呈的外域風情,使汴梁這座當時中國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一躍成為了顯赫於世的國際性的大都會。人口上百萬,在這個時空,已經是世界上最為偉大繁華的城市。
文飛行走在大街上,感受這濃濃的北宋時代的繁華風情。雖然離著元宵還有幾日,但是路邊已經到處都是小攤,賣著各種花燈綵燈有燈球、燈槊、絹燈籠、日月燈、詩牌燈、鏡燈、字燈、馬騎燈、鳳燈、水燈、琉璃燈、影燈等,品種繁多。製作精巧。
讓後世來的文飛,都有一種自己是土包子的感覺。到了現代,元宵節早已經沒有了昔日的熱鬧。就算是學生們提燈夜遊,也不見這麼多種類的綵燈。
街邊掛著許多燈謎,自覺有本事書生們就在猜著燈謎。卻急心不在焉的往四周那些望去,看到美貌佳人,難免大聲吟誦,希冀著憑借才華,能博得美人芳心。
那大戶人家的小姐。卻就不能這般玩耍了。坐著油碧香車,掛燈作飾,jing纖華煥。卻就從車窗之中。露出美麗的面容來,微微一笑,就把路人魂魄都給勾走。
「師師是越發美貌了。也不知道是這燈月之輝映,還是原本天生之麗質。」有人在文飛耳邊輕輕歎道。
這才把文飛的魂魄給勾回體內。斜眼去看。他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一位風度翩翩的書生。雖然已經人到中年,鬢間甚至還有幾絲白髮,但是卻無損其魅力,更添幾絲文雅風流之氣來。
「這車上的女子叫做師師?」文飛問道。
那人手中折扇一拍,大冬天的還拿著一把扇子裝模作樣,讓文飛心裡狠狠的鄙視了一回:「兄台這都不知道麼?師師可是我們東京城的行首,花魁!艷名滿天下……」
「難道是李師師?」文飛脫口而出:「我怎麼覺著看起來有些面熟?」
那文士頓時哈哈大笑:「我見著漂亮女子,也都覺得面熟。一直覺著這世間美麗女子都和我有著宿世的緣分。卻想不到兄台也是同道中人。走,走。走,咱們去礬樓會會師師去!」
說著唰的一聲就甩開了折扇,很瀟灑的扇了扇。
文飛心中暗讚,這貨明明知道自己是尚父,還能表現的好像根本不認識的一樣。果然是灑脫之輩,果然不愧是風流才子。
不過心裡還是吐槽了一句,這可是正月十五的晚上,用得著這麼裝逼麼?
卻根本沒有想到過,王黼那傢伙錯失了在尚父面前表現的機會,心裡對周邦彥是遷怒之極。根本就沒有和周邦彥說起過,文飛的真正身份。
但是這周邦彥卻會錯意了,瀟灑的一合折扇,再次刷的打開。笑道:「這是從倭國來的撒扇,倒也精緻。兄台怕是沒有見過!」
這種折扇文飛不知道見過多少了,只要是古裝劇之中都少不了的東西。但是第一次聽說居然是從倭國來的,不由得吃了一驚:「這是倭國來的?」
周邦彥洒然笑道:「倭國貧弱,但是卻有著撒扇和倭刀,可謂是兩絕啊!不過這撒扇如今我大宋的匠人也已經回製造,工藝要比倭國更加精湛許多。倒是倭刀,吹毛斷髮,鋒利無比,卻是我大宋製造不出的。」
奶奶的,聽到小日本大爺我就生氣。遇到後世那些憤青,打砸ri貨的,肯定非得把你這扇子給砸了不可。這還是文飛第一次在北宋聽到倭國的消息,出於一個後世憤青的心理,不由問道:「那麼如今這倭國如何呢?」
文飛這問題問的太過寬泛,周邦彥想了想,笑道:「《新唐書.日本傳》中有記載:鹹亨元年,倭國遣使入唐,此時倭國已稍習夏言,惡倭名,更號日本。使者自言,因近日出,以為名。所以現在的倭國的正式名號,應該叫做日本國。」
說著肩頭撞了撞文飛,給了文飛一個只有男人之間才懂的表情,曖昧的道:「聽聞江南那邊有很多倭國女子來大宋借種,希望可以改良品種。以兄台之人才,若是被倭國女子看中,說不定也有機會被借種的……」
男人之間扯到這種話題,關係自然飛快的拉近。雙方聊了幾句,就互相報了名字。那中年文士,笑道:「在下周邦彥,字美成。」
文飛也有樣學樣,施禮道:「在下文衝霄……呀,你就是周邦彥……」
文飛本來早就知道這貨是誰,這般巧遇也是早有安排。自然不會奇怪自己運氣逆天,隨便逛逛,都能遇到這種大詞人。裝模作樣的和周邦彥寒暄了兩句。
周邦彥笑道:「就是在下。走走,看兄台也不是常人,咱們今晚上就去礬樓,看師師的車子也是往回走了。咱們說不定能請來師師陪酒!」
被周邦彥一路拉扯著,兩人一路千辛萬苦的就到了礬樓之外。今晚上,那些正店酒樓生意都是絕好,有身份地位的人,可不會跑到大街上去人擠人。大都是尋一處酒樓,臨窗而坐,一邊飲酒,一邊觀燈,自得其樂的很。
也只有周邦彥這種詞臣,提舉大晟府,管理朝廷音樂。手中沒什麼實權。寒酸的很,只能在大街上尋些樂子。若非是聽那王黼讓他今日今刻在這裡等一個朋友來,帶著他好好遊玩。而且又見到文飛這廝呆頭呆腦,偏偏身上的衣服雖然絕不張揚,但是絕都是名家高手精心縫製。身上的一些小擺設,也是富貴暗蘊。知道這是一個大款,要不然也不會這般熱情了。就逮著一個土豪的意思!
這般節日的時節,礬樓上自然高朋滿座。價格也要比平日高出許多,以周邦彥自己的俸祿,卻是只有眼饞的份兒了。不過他周邦彥道青樓來,貌似也從來用不著花錢?
礬樓是北宋都城東京最著名的大酒樓,為七十二家酒樓之首。今天晚上更是熱鬧。車水馬龍,到處都是各色的豪華馬車,擠得水洩不通。
整個礬樓,由東、西、南、北、中五座樓宇組成。三層相高,五樓相向,飛橋欄檻,明暗相通。整體建築高低起伏,簷角交錯。
尤其是在這元宵節的晚上,各處屋頂飛簷,樓梯飛橋之上都掛滿了綵燈。在正門前方,還有一個巨大的綵樓歡門,映的周圍數百步之內,都是一片燈火通明。巨大的熱浪撲面而來,不一刻就讓人汗流浹背,忘記了這是正月夜晚,而以為這是炎熱的夏天。
面前聳立著一座光的海洋,數十米的燈火高山沖天而起,也不知用了多少燭火,竟似將天際都要照亮。不,這並非唯一的山峰,有如五指一樣高聳的「山巔」之間,還有人往來穿梭,在下面望去,就如天上的神仙一般。
文飛本來還以為自己見慣了後世的繁華,以為這北宋沒有什麼都驚艷到自己的東西。也還以為想在現代時空複製出一個礬樓來並不怎麼困難,但是今夜見了,卻有些倒吸一口涼氣的意思。
他本來就是有著考察北宋時空娛樂業的意思,好在現代時空鋪開自己的大計。自然要好好見識之號稱汴京第一的礬樓了。
「梁園歌舞足風流,美酒如刀解斷愁。憶得少年多樂事,夜深燈火上礬樓。」周邦彥笑道:「這般快到元宵之夜,礬樓可要比尋常更要熱鬧,咱們今晚上算是來對了!」
此地可不止是單單的酒樓,用作後世的眼光來看。簡直是天上renjian那種大型的娛樂場所,可不是只有吃飯喝酒這麼簡單。
每一座高樓都有四層,十餘米高,之間用廊橋連接,漂亮的姑娘走在上面,被明亮的燈火一照,可不直如在天上飄舞的仙女般好看?
這般鶯鶯燕燕的景象,便是還沒有上樓,都感覺到已經醉了。
此時正是生意最紅火的時候,酒樓前人喊馬嘶,大呼小叫,有騎馬獨自前來的,也有的坐著高大馬車,更多的還是如文飛二人一般信步前來。
有人帶著跟班,有人呼朋喚友,最多的是挎著籃子穿梭其中的短衫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