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此一記之下,數百停止衝鋒的吐蕃騎兵就被密集的箭雨射成了刺蝟。
溪賒羅撒大聲的叫著:「不要慌,那只是地震。吐蕃的勇士們,和我們殺光那些宋兵,讓他們聽到外面吐蕃人的名字就嚇的發抖!」
吐蕃大軍勉力的提起勇氣,還沒有說話。忽然就天昏地暗的刮起了大風,那大風迎面吹來,吹的很多人連眼睛都再睜不開。細小的沙礫塵土打在臉上都隱隱作痛。
溪賒羅撒奮力的大叫著,可是叫的什麼東西連他自己也都聽不清楚。他奮力的想發佈命令,但是背風的宋軍卻乘機掩殺過來。尤其是副帥高永年所帶領的騎兵,也在迂迴了一個大圈子之後,從側後方之接插入了吐蕃人的軍陣之中。
在大風之中,目不見物,被人肆意亂殺。整個吐蕃大軍的陣營頓時崩潰,向四面八方的逃去。
「蠻夷畢竟是蠻夷!」遠遠在高處觀戰的王厚,背著大風,披風高高飄起,自言自語的冷笑道:「這般原本都是牧民的軍隊,一遇到特殊情況,就只有大敗的份兒了!」不論漢唐之時,這般戰例數不勝數……
而在大軍十幾里遠的後方,醮壇上。文飛軟綿綿的歪了下來。其他那些道士也沒有好到多少,一個個軟癱在地。
「這些都是在做夢麼?」三頭六臂的神將率領數十萬的天兵,和一頭巨大的能和當初在解州所見的戾氣所化的魔神相比的巨蛇戰鬥著。
無數的片段在文飛腦海之中浮現,卻又讓他頭痛欲裂。
也不知道多久。我才從這種迷瞪之中清醒了過來。身上搖搖晃晃的,卻發現自己在一間房間之中,帷幄生煙。很熟悉的香味。和有拿溫暖舒服錦被。
文飛呻吟了一聲,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難道是在青唐王城之中麼?自從一路去了西北,可就再也沒有這般富貴享受了。
「尚父醒了,尚父醒了!」一個驚喜的聲音叫喊了出來,軟軟的十分好聽。
文飛再次呻吟一聲,那嗓子干的難受之極。就有人很溫柔的將文飛的腦袋扶了起來,放在軟綿綿的懷中。然後將一種甜甜涼涼的液體灌入了他的口中。讓他快要冒煙的嗓子感覺到舒服了太多。
「這是哪裡?」文飛終於能說出話了。
「回尚父,這裡是尚父府!」扶起文飛的女子輕聲細氣的說著,把文飛的腦袋放回了錦墩之上。又把錦被拉了起來。給文飛蓋住,仔細掖住。
文飛剛剛想要坐起來,就覺著渾身每一根骨頭都被人敲斷了一般,渾身上下居然每一處不痛。
奶奶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尚父府?難道我回了東京城之中了?開什麼玩笑。我不是在青唐城麼?怎麼會跑到幾千里之外的東京城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文飛努力回想,就只記得自己登上了醮壇……
「師弟……」林靈素推開房門,幾步搶了進來,先就道:「三清在上,師弟你總算是醒過來了!」
文飛很艱難的問:「我怎麼在這裡?我不是在青唐城麼?」
林靈素搖搖頭,苦惱的正要說話。忽然看到把文飛身邊站著的小丫鬟,揮揮手,讓她出去之後。方才關了房門道:「師弟。沒有這麼大的能耐,何必要逞這麼大的能?」
林靈素有些氣急敗壞!
文飛苦笑。他何嘗逞能了?根本沒有想到這次齋醮居然會搞出這麼大的事情來。這時候他已經想清楚了,自己弄得躺床上好像被一百個大漢輪了大米一樣,肯定是上次在青唐城舉行齋醮的結果。
只是卻也奇怪了,這也不是自己第一次舉行齋醮了。在解州,自己身中舉行過一次規模更大的羅天大醮,也都沒有半點事情了。是了,當日冬至南郊,主持氣運。自己也是主祭之一,還不是沒有一點事情?就那趙佶三年一祭,不也沒有什麼事情?
林靈素氣惱道:「我說你什麼好呢?不僅是你,就是嗎手下那笪淨之那幾個,都是傻大膽。簡直都是自己找死!」
文飛想起了笪淨之幾個,隨口問道:「他們幾個如何了?」
林靈素冷笑道:「死了三個,瘋了兩個。剩下的都殘廢了,就只有你一個完好無損!」
文飛「啊」的一聲,整個人都驚呆了。
「你以為這大宋如此龐大無匹的氣運天柱,就是可以以人力所能操縱的麼?官家為萬民之主,有著億萬民心,在寰丘祭天,為百官所護。我等羅天大醮,請算是請來諸天神聖,也比不得一國之氣運力量。而且有著上千道人高真分擔,這才安然無事。」林靈素喘著粗氣著:「你們這些倒好,居然這麼大的膽子。幾個人就敢直引昊天,沒有死光,就算是你們命大的了!」
「怎麼會這樣?」文飛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險死還生,從yin世地裡走了一遭才回來。他也顧不得渾身每塊骨頭都在酸痛了:「我們只是驅散雲層而已,又不是寰丘祭天……」
林靈素歎口氣,說道:「師弟,你還沒有明白麼?如今我道教諸神已經和大宋氣運連在一處了!你們這次直接引動了諸天真神下降,也就等於直接引動了大宋的氣運天柱。甚至還和吐蕃王氣打了一架,兩者氣運相爭。也就虧得是師弟你得天獨厚,若非如此,換了任何一個在那醮壇上,都是死定了。就算是我也是一樣!」
文飛心悸不止,根本沒有想到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驅散雲層,就會惹出這麼大的亂子。良久方道:「我暈了多久了?」
從青唐城一直運回東京城,路途何止千里。看來他躺在床上暈迷了說不定已經有幾個月了。
林靈素歎口氣道:「也快三個月了,今年冬至都已經過了,馬上卻就是要過年了!你放心,官軍已經大獲全勝。攻下了青唐城,甚至連那小王子溪賒羅撒都被抓了起來。只有多羅巴逃到了西夏,王厚正在憑此讓西夏交人……官軍這些日子十分歡喜,三天兩頭的就來探望尚父。這次大勝,你居功為第一,這可是破國之功!」
聽到那吐蕃終於被收拾了,文飛總算是放下心來。現在還在擔心的卻是苗雷那邊怎麼樣了?還在據守仁多泉城麼?本來這時候打敗了西夏,可以直通西域的……對此,文飛還倒是真的念念不忘。
玉珮還好端端的在文飛自己身上放著,這東西一看就是法器。而且還是貼身放著的貼身法器,根本沒有人敢亂動半點。被服侍文飛的宮女,做了一個香囊,就掛在了脖子上。每日給他摸身清潔,都不曾去下來過。這讓文飛清醒之後,心中立刻鬆了一大截子。
聽到文飛醒來的消息,不到一刻鐘,那趙佶已經到了文飛府上。很深情的抓住文飛放在床上的手,道:「這次多虧尚父施法,才讓王厚大破吐蕃人。尚父為了我的事情,居然如此上心,拚命,趙佶真的是何德何能?」說著眼眶都快要紅了。
林靈素在一邊道:「也是想不到那些西夏人如此喪心病狂,居然在師弟施法斗那些邪神之際,居然出手相助。活該那些西夏人倒霉!」
趙佶的臉上正在發光,歎息道:「尚父道法當真是厲害,不可思議啊。整個西夏都遭了地震,連興慶府的西夏王宮都塌了一半,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語氣之中充滿了一種叫做幸災樂禍的味道。
西夏大地震?文飛心中一震,好在當了這麼久的神棍,文飛不管是心中怎麼想的,臉面上卻不會露出來。他忽然回想起來,那員神將一刀斬了黑蛇之後。忽然向著那金光撲了過去。
當時金光之中,無數佛菩薩升起天女繚繞之間。同樣有著怒目金剛,各種護法,帶著無數大軍,眷屬殺了出來……
後面的文飛意識都已經模糊了,記不大清楚了。可惜了,要是自己能在支持一下,說不定就能將那西夏的氣運完全斬滅。這可就不是一場地震就能了事的了。
趙佶陪著文飛說了好一會兒話,這才殷殷告別,很快那蔡京,梁師成之輩都一個個過來。文飛精神支持不住,隨意見了幾個,就撐不住暈睡過去。更不知道有多少心存巴結的官員排著隊,在尚父府的大門口等待著……
話說文飛現在身為道教教主,而且是一個帶著道教振興希望的教主。這一趟在床上,不知道牽動了多少道人之心。
幾乎整個大宋的高真道士,都來看望文飛,發功治病這些都不用說的了。簡直把文飛當成比熊貓還珍稀的保護動物……
文飛再次甦醒,精神就好了很多。這次卻就有一大堆道人求見。個個卻都是些頭髮鬍子白了一大把的傢伙,不論是茅山上清派還是靈寶派,甚至天師教,都有著高真長老前來。
一個個倚老賣老的把文飛給教訓了半天,什麼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之類的話頭翻來覆去的說……)
ps:本章預計的會是種田,嗯……不會出現火器碾壓局面出來。會對火器進行一些限制,不會出現幾十萬火槍兵橫掃女真的局面出來。那樣寫,爽是爽了,本書可就繼續不下去了……
嗯,有書友題材了蠍子弩和管炮。其他人有什麼好意見可以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