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親軍侍衛馬軍司龍神衛四廂閣門祗侯苗雷!」那信使道。
文飛臉色一沉:「還不將實話講來,到底官家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苗雷臉色尷尬,既覺得不應該把趙佶的糗事說出來,但是不說出來,除了文飛這個尚父天師之外,恐怕別人也解決不了。
因此吞吞吐吐了半天,方才把實情給講了出來,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東京城大概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不夜之城,這時候再沒有漢唐時候的宵禁,很多娛樂場所往往經營到整夜。
這日半夜,都已經四更的天了。五六個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往宮城方向走去。
吹噓著自己喝了多少酒,或者吹噓著自己剛才在青樓之中是多麼的勇猛,好似花中猛將,在脂粉堆中,殺了一個七進七出。
幾個人豪無正形,一點也不像是大宋的君臣高官。只有到了皇宮附近,才注意了起來,不再大聲喧嘩。
幾個人開始分道揚鑣,最後只剩下兩個轉到皇宮轉角的一處小門,已經有人悄悄的在此處給他們留了便門。
幾人無聲無息的鑽入門縫之中,那門就無聲無息的給鎖了起來。藉著燈光月光可以看到,其中一個不是別人,正是大宋的天子,皇帝趙佶。
似乎這麼幹不是一次兩次了,守門的將領和趙佶相當有默契的一言不發,遞過一個燈籠。帶著趙佶就往後宮而去。
這裡是皇宮後苑,到處花木扶疏,幾人沿著小路默不作聲的前行。忽然之間。一塊石頭掉落了下來,砸的趙佶哎呀一聲痛呼,額頭上一熱,已經流出鮮血來。
卻聽隱隱的有著一聲女子輕笑,便見到一個白衣的宮裝女子,從樹梢間竄出,在殘月疏星之下。飄飄如同仙子……
幾個人都嚇傻了,從來沒有人想到會有人敢在皇宮之中襲擊皇帝,那打著燈籠的將領。臉上露出一絲怒氣。將燈籠一扔,掏出靴筒的一隻匕首來,聚氣一扔,那匕首化作一道冷電寒光。「嗖」的一聲射中了女子的左肩。
「內家罡氣。好厲害的高手,居然敢傷我!怎麼走著瞧!」那女子冷喝一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下。
那將領聞言只是一聲冷哼,大喝一聲,頓時四周湧出來幾十個侍衛來:「宮中有刺客,如今各處宮門都已經上鎖,不能讓她給逃了,給我追。把她找出來!」
那些侍衛頓時應命而去。不一會兒,就見宮中各處騷動。星星點點的火把燈籠在整個皇宮各處之中亮了起來。
那將領這才關心的問趙佶:「官家,你沒事吧!」
卻見梁思成正用手中的手帕摀住趙佶的傷口,那傷口原本也不怎麼深,過了一刻,也早就止住了血。
但是趙佶還是呆呆的瞅著夜空,半天方才喃喃的道:「天下還有這等奇女子,凌波微步,羅襪生塵。怎比得上那白衣凌空,飄然若仙……」
那將領一聽之下,就皺起眉頭來。看來這位風流皇帝的花癡病又犯了,心中打定主意,找到那女人,無論如何一定先殺了再說。萬萬不能讓那等來歷不明的危險女子混到官家的身邊!
正想著,就聽到遠處傳來喧嘩聲音,似乎找到了那女子的蹤跡。
接著就聽到遠處亂成了一團,護衛大叫:「抓刺客!」接著嗖嗖的放箭之聲響成一片。
趙佶大聲下令:「我要抓活的,把那女子抓來,我要親自審問……」
那將領應了一聲,喚來手下吩咐了幾句,暗中命令:「將那女子給殺了,不留活口。」自己卻不敢離開趙佶身邊,生怕那女子去而復返,回來之後凶性大發,傷到了趙佶。
「結果,結果,那女子卻也狠毒,居然在宮中放了一把火,趁亂消失的不見蹤影了!」苗雷說道:「可是從此之後,官家可就犯了相思病了。日日畫那女子的相貌,茶不思,飯不想的……那女子定然是妖怪,用邪法蠱惑了官家。」
文飛聽罷,整個人是又想笑又是生氣。關於趙佶半夜溜出皇宮,到處瞎混的事情,文飛自然早都知道了。
宮中有梁師成這個盟友,和楊戩那個死太監在,發生的什麼事情,都逃不過文飛的耳目。何況你真以為,趙佶夜出皇宮就很隱秘了?在宮中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只是無人敢在明面上提起罷了。
作為後世來人,又是一個宅男絲,對這種事情倒不是很反感。他也覺得歷代北宋的皇帝,關在皇宮那麼小的地方,早晚得壓抑的變態。就比如後世的明代那些皇帝一樣,被那些大臣們壓制的甚至想出皇宮大門一步都是奢望。
所以,文飛覺著趙佶沒事溜出去散散心也好。他自然知道,趙佶出去,看似身邊沒有幾個人,其實暗地裡四周佈滿了侍衛,安全上應該也沒有問題。但是如今出了這種事情,文飛就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趙佶那貨都已經三十多歲了,兒女都已經有了一大把了,居然學著那些小男生泛起了相思病……
其實這個也能理解,畢竟能選入宮的,都是些循規蹈矩的女子。如今見到那仙子一般的白衣女子,從樹梢飛去,簡直是男人的迷夢啊!
像是文飛以前看武俠小說之時,也沒有少夢想過娶一個高來高去,武藝高強的俠女……
東京城的事情離著太遠,這種事情,文飛也使不上什麼力氣。只是想起苗雷剛才所說的話,眉頭又皺起來了:「你不說官家派你來詢問我麼?怎麼又派人直接傳旨給童貫,要他退兵了?」
苗雷沉默不言,他總不能說官家耳根子太弱,心思一日三變吧?為尊者諱。
文飛在屋子之中,踱步轉了幾圈,忽然眼前一亮。自己不是一直想跑到戰場上湊熱鬧麼?這次正是機會,而且自己手下還有三千番兵,估計對這場戰爭大有助益才是!
想到這裡,文飛精神一振。卻在這時候,童貫的信使也到了,卻是同樣來問計的。
童貫這廝接到趙佶發來的退兵旨意之後,看了一遍,直接就把旨意藏進了靴筒之中,若無其事的對其他接旨的將領們說,官家催促我們打勝仗……
那是逼不得已,北宋時候,對於矯旨之事是相當忌諱。若是一個武將敢這麼幹,十個腦袋也被砍下來當球踢了。童貫雖然是趙佶的親信,自信趙佶不會這樣對他。但是有文飛這個尚父在,自然是要拉著文飛一起分擔壓力了。
文飛一看信使送來的信件內容,頓時大喜。想不到童貫這個死太監,居然還這麼有擔當。
苗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忽然道:「尚父,東京城之中發生的事情不是很緊急。可是軍情如火,萬一大軍真的撤退,可就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了。
王帥父子在熙河聲名遠播,蠻夷鎮服。戰前,他可是派出大量人手,拉攏各個羌部。就算那些羌部大多數不肯直接幫助我們,只要首鼠兩端,就對我大宋十分有利!如果大軍錯失了良機的話,那麼日後可就再難取得那些羌部信任了,會一條心的跟隨溪賒巴撒,那我們再想打敗吐蕃可就難了!」
文飛「咦」的一聲,想不到這個信使苗雷居然這麼有見識,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普通的禁軍啊!
「末將是西軍出身!」苗雷道:「舊年才被高太尉看中,調入禁軍的。」
文飛這才恍然大悟,看這苗雷如此幹練,又有見識,恐怕也是西軍將門出身,只是不知道西軍哪個將領姓苗的。他對西軍也說不上太熟悉。
「怎麼樣,想不想上陣殺敵?」文飛微笑道:「我給你一個機會,你那信使就不要干了,我會向官家解釋的。我手下有三千羌部騎兵,只是沒有合格的將領率領!」
心中卻道這廝出身侍衛親軍馬軍司,別說不懂騎兵吧?
那苗雷頓時大喜過望,三千羌部騎兵啊。這可是高級將領才有機會統帥的,像他這種低級軍官,能帶一個都也頂多也就是一個廂的副指揮就不錯了。
「末將,定當傷敵立功!」苗雷歡喜道。
文飛要去前線,知渭州張莊拚命勸阻,便是那些紫袍道士們也都一般。只是文飛打定了主意,那可是九頭牛都拉不會來的。
沒奈何,只好給文飛準備糧草,有分派了四個紫袍道士,有守靜凝帶領,保護教主的安全。
文飛大言不慚的道:「你看看人家法純和尚的真乘寺,都能練出五百僧兵來。再看看大唐時候的十三根僧救唐王,你們這些人好歹也爭氣些,練出一千道兵來!」
張莊看實在勸不住文飛,就有意拖延,準備糧草輜重,拖拖拉拉的就五六天都沒有準備好。
文飛一個不耐煩,一聲令下,就從各個羌部徵集了大批的羊群,要趕著羊群當成輜重。張莊頓時傻眼,沒辦法了,才安排好輜重物質,讓文飛洋洋得意的帶著,一路往青唐開去。